第七百七十六章:阻拦
顾不得许多了,眼下只有一个字追!
凌霄手持雪杖、脚踏双板,疾速滑行在雪人行进的方向……
经过一段长距离的追赶,滑雪板戛然而止,停在了山头的尽处。在这里,大脚印悄然消失了。脚下是一片滚动的云海,刀劈斧剁的断崖上,狂风吹尽了积雪,裸露出一大片尖耸的石堆。石堆之旁,一条山脊蜿蜒而下,如一座晃动的危桥,通向另一座隐约的山峰。
“来吧,畜生们!整整八年,又狭路重逢了,唐僧肉在此,请来品尝吧!”凌霄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有些怅然若失,“正应了那句俗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八年前,曾经是你们煮熟的鸭子,今天,老子又飞来了!别磨磨蹭蹭的,都痛快点吧!”
凌霄扔掉了滑雪板,丢掉了登山绳索,慢慢解下腰间那枚藏刀,拔出鞘来,对着那片森林大吼不止……
狼群出来了,它们先远远地观察了一会儿,瞅瞅面前这个孤单的怪人,列成扇形,慢慢包围了上来……
凌霄背靠在一棵雪松树上,睁大双眼,握紧双拳,直面逼近的狼群。
这些生长在高原的雪地狼,浑身抖动着浅灰色的长毛,拥有非常厚重的脂肪,只只膘肥体壮,个个呲牙咧嘴。它们舔着血舌,热气腾腾的鼻子拱着地面,狂躁的爪子左突右闪,身上散发着腥臊之气,嗷嗷地扑将上来……
“呜…呜…”森林中传来一声嚎叫,起初一只在叫,接着便是两只,三只……更多的叫声此起彼伏,相呼相应,绵延不绝!
“狼来了!”凭着以往的探险经历,凌霄心中一凜,知道了来者是谁。
这时,已过中午时分,灼烈的太阳就悬在头顶,狂风正在呼呼狂啸。然而,谁又能想像,就在此时此地,温暖却被无声地掩埋,氧气却被无情地稀释,剩下的只有眩晕与喘息……
雪,又铺在了眼前,到处横亘着枯枝断木。猛然间,大脚印出现了,向着森林深处延伸。不仅如此,各种稀奇古怪的脚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互相倾轧在一起……
就在凌霄略作思索,重新选择方向的时刻,意外情况发生了!
“不,队长,不能再下去,这儿太危险!”格力格见他还想下机,一下撇了操作,惊得蹦起来。一瞬间,大蜻蜓失去了平衡,左右摇晃不止。
凌霄见他欲上前阻拦,一字一顿地说“格力格,没时间了,飞机上的油料已经不多。听着,以后如有机会,请在我的墓碑上加上一句话‘凌霄,公元2050安息在乞丽扎尼’,这是我最重要的履历,也是最后的命令,老伙计,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头也不回,毅然决然,滑下大蜻蜓的悬梯……
凌霄收起滑雪板,徒步跃上了山脊梁,像一只悬在叶片上的蚂蚁,迎着呼啸的风雪,艰难地向前攀爬……
走完一段尖尖的刀背,前方霍然开朗起来。怪石嶙峋的山峦之中,长出一片茂密的森林。奇怪的是,这些大树的枝叶只向一边张开,像人举单手,又如迎风的旗帜……
山里人、山外人,老人、孩童……当这些质朴的人们被问及雪人之时,脸上所呈现的敬畏与胆怯,真的是大自然给予的某种暗示?除了满足好奇、启发想像之外,还是额外警示着什么?又在默默告诫着什么?它隐藏着哪种自然法则?蛰伏着何方作祟的妖孽?
这么多的疑惑,铺天盖地,像一条条皮鞭,猛然抽打着收缩的心房;无言的懊恼,似片片利刃,刀刀割裂着烧焦的腑脏。生龙活虎的伙伴,朝夕相处的队友,是否阴阳永隔?冰天雪地里,一条阴森的不归路究竟铺向何方?
风在泣,雪在啼,群峰在呜咽……格力格遵循着凌霄的意愿,嚎啕大哭不止,驾机掉头离去。
…………
刚刚安顿好船音,格力格见凌霄又拿起登山绳索,弄不清他要做什么,诧异地问“队长,你要干吗?”
“别管我,你直飞拉萨的医院,快快救人!”凌霄眼睛四处一扫,又拣起角落里的一副滑雪板。
同是在高原,在海拔六千多米的阿尔琴腊雪峰,三天前,自己的团队在西藏境内的首次登顶,即意外拍摄到雪人的脚印,那时是何等的兴奋、何等的风光,连各大媒体都一起跟着疯狂。
而如今,当真正的雪人露面之后,呈现的又是何等的血腥,带来的是何等的悲伤!
宿命,难道真的寄存于冥冥之中?
“是的,你不止一百只,以后会有一千只、一万只……”凌霄将他背起来,朝大蜻蜓的悬梯一步步走去。
“去找彩云卓玛……只有她……知道‘切莫’在哪……”说完这一句,船音便晕死了过去。
凌霄负重攀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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