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魂断巴山 七
饭菜的味道极其不错，吃完后直觉口齿留香。又盛了几口皮蛋瘦肉粥喝下，席韵兰感觉已经很饱了，便没有去吃那些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刚想起身四处走走的席韵兰，突然感觉喉咙里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动。忙咳嗽几声，却没有效果。看她难受的样子，旁边的祁慧忙问怎么了。席韵兰说不出话，用力憋着气，脸涨得通红，只能用手指指喉咙。祁慧见状，急忙把手中的一瓶果汁递到她嘴边，席韵兰喉咙痒得难受，顾不上其他，张嘴猛喝几口，喉咙里的痒痒立即消失。喘了几口气，才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可能是排骨上的毛吧？要不就是什么毛毛，没事，这不好了吗？”祁慧大大咧咧地说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席韵兰感觉喉咙也没事了，就不再去理会。
“大家都吃好了吧？”陈亮出现的时机把握得很好。要知道这些女孩大多没出过门，非常认生。一旦他这个陌生的大男人在此，恐怕大家都不好意思吃多少。现在大家都对他心生谢意，同时点头，表示吃好了。
想到就做，席韵兰翻身爬起，来到门前，却没办法打开房门。门上没有拉手，也没有玻璃，是在不知该从哪下手。左右看看，发现门右边有个白色的按钮，和白色的墙壁颜色一致，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她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却没有任何声音。她又连续按了几下，依然毫无作用。她不愿放弃，又在其他地方仔细寻找起来。
突然，她的头“砰”的一声撞在门上，捂着额头的她发现门不知何时开了，因自己正好在门后，所以受了无妄之灾。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白衣女子。只是此刻她的脸上更冷，眼中都是愤怒。
“什么事？”声音冷得像是要把人冻僵。
“我、我们要喝水。”被她吓坏了的席韵兰，匆忙之间找了个理由。别说现在去找这个人打听事情了，就是望她一眼，席韵兰都觉得自己会被她吓成神经病。
女子死死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右手挥了挥，从旁边进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孩，双手各提着一个咖啡色的大茶壶。将一个茶壶放在长条桌上，提着另一个走出门外，向对面房间走去。这女孩长相甜美，身材娇小玲珑，身穿淡绿色的套裙，走路轻盈无声，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因为靠的近，席韵兰发现女孩眉毛的右上角，有个淡淡的伤疤。若是在漆黑的夜晚，绝对像幽灵。不知为什么，席韵兰心底冒出了这个想法。
“以后有事，就按一下铃。”冷冷地撂下一句话，白衣女子拉上门，随着脚步声远去。
“我的妈呀，这是人是鬼？怎么跟个僵尸一样？”娟子右手抚胸，心有余悸地说道。
“是啊，吓死人了。”芳姐等人也有同感。
“嘘，轻点，最好别招惹她。”祁慧悄声提醒。
“快点喝水吧，喝完早点睡。”娟子首先下床，从茶壶倒出办完茶，一饮而尽。边上床，边咂摸着嘴：“这茶太好喝了，不知道是啥茶，从来没喝过。”
听娟子一说，其他姐妹纷纷下床品尝。
“不错，味道又香又甜，就是喝到最后有点腥味。”
“是的，是的。”众人点头称是。
“兰儿，你也来点？”祁慧端着小半碗茶水，问席韵兰。
“不了，我不渴。”她确实不渴，晚饭喝了半碗粥，有喝了几大口果汁，席韵兰一点也不想喝茶。
“好吧！”祁慧将碗中的茶一口喝完，放下碗，回到床上。
突然，灯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停电了？”娟子小声问道。
“应该是关灯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都睡吧。”祁慧嘟囔着，很快没了声息。
只听几个床铺上传来翻身、找东西的悉悉索索声，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不等安排，女孩们便自动分成两拨，涌向房间。席韵兰，祁慧，还有娟子，芳姐，媛媛，阿桂，婷婷七人留在这间房，其他的随那女子去了对面。几人轮流洗了澡，换了枕下崭新的内衣裤，几人开始悄声说起话来。
房间里有四张高低床，只有七人，所以席韵兰睡在靠门的下铺，上铺空着。挨着她的，下铺是祁慧，上铺是娟子。席韵兰和祁慧头对头，正悄声耳语。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仿佛做梦一般。你想，她们不过是山沟里出来打工的妹子，突然之间坐豪车，吃大餐，睡在如此条件的房里，也难怪她们兴奋不已。不过，席韵兰却没有像大家一样，全部沉浸在喜悦之中，而是不停地回忆着一路上发生的事，心中的不安已经越来越重。她悄悄告诉祁慧，让大家警醒点，有事互相打个招呼，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想到刚才的白衣女子，她准备从她那里问些情况。
“到了。”陈亮说完领着大家向通道尽头走去，停在左边的最后一间房门前。
推开门，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粉白的墙壁，崭新的高低床，光亮的木地板，一切都让人眼前一亮。门对面靠墙摆着一张长长的条桌，左边一道小门，里面是整洁的卫生间；右边是个小小的储藏间，门上挂着雪白的布帘。整个环境清爽宜人，干净无比。
“每间房可以住八个人，大家分成两部分，自由结合。除了这间，还有对面的一间。所有人的行李，我会安排人送下来。不过，到这里后，平时必须穿公司统一的服装，工装都放在被褥下面。现在就收拾自己的床铺，洗漱完了，就可以休息了。明早我再来，有事到时再说。”陈亮说完，跟一个刚刚赶来的白衣年轻女子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或许就是自助餐了吧？”席韵兰在心中暗自想道。
饭菜着实丰富。主食有米饭，花卷，拉面，馒头，素抓饭，窝头。菜有荤素，不下二十种。什么辣子鸡，红烧鱼，酱排骨，炒牛腩，什么葱丝扇贝，清蒸螃蟹，深海鱼头，油焖大虾，还有海蜇丝，小葱豆腐，凉拌素鸡等，不一而足。直看得女孩们眼睛放光，不断偷咽口水。至于甜点，水果，汤粥，饮料，暂时无人顾及。看大家跃跃欲试，陈亮笑嘻嘻地说道：“大家一路辛苦，也没好好吃饭，本要好好招待大家，可是厨房里今天太忙，就简单吃点，改天再补上。别站着了，一会菜就凉了。吃吧！”说完，又进到里面的房间。
看着陈亮走进里间，大家才不再拘谨，一个个恢复了女孩热闹的天性。
“既然都吃好了，那现在咱们去住的地方，你们也好早点休息，尽快恢复疲劳。一旦手续办完，你们就得去上班了。”陈亮微笑地说完，带头向餐厅外走去。
出了餐厅左拐，前行二十多米，向右拐个L型的弯，是一道大铁门。铁门上刷的绿色，没有锁，也没有把手之类的，只有一个像键盘一样的方型东西。陈亮在键盘上一顿操作，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铁门上出现一个小门，陈亮领头走了进去。等众人全部进去，又是一声“咔哒”，小门已经合上，根本找不出一点痕迹。离铁门不到五米的地方，是一道密实的铁栅栏，每根方管都有儿臂粗细。栅栏左侧有一道门，门旁站着两个黑衣青年，神情彪悍，面目森冷。陈亮拿出一个名片样的东西交给其中一人，仔细验看后，这人向另一人轻轻挥了下手，那人便在墙上什么地方轻轻一按，那道小门便无声地滑向墙内。继续前行，左转，又是一道铁门，不过，颜色不同，是乳白色的。陈亮在同样的键盘上按了几下，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紧贴在一个显示屏样的东西上。不到五秒钟，门上方一个绿灯开始闪亮，整个大门从中间分开，向两边滑去。面前是一条宽阔明亮的通道，长度超过百米。左右两边是一扇扇乳白色的门，估计不下四五十间房。
“看啥，快吃呀！”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饭食。
席韵兰因为自小就素食居多，也养成了吃素食的习惯。尽管如此，她依然被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吸引，不由自主地挑了几个扇贝，两个大虾，又夹了两块排骨，选了些素菜，盛了半碗米饭，和祁慧几人坐在一起，慢慢吃起来。
“哇，这么多好吃的！馋死我了！”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今天要多吃点！看，这是我最爱吃的排骨！”
出了门左拐，在走廊的拐角处有一扇灰色的门，进门又是一道向下的阶梯。顺阶梯往下，拐了个“Z”形的弯，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摆满了桌椅板凳，明显是个餐厅，估计至少能容纳二百多人同时进餐。一侧靠墙处是两个饮水机，另一侧是一排长长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不锈钢菜盘，目测不下四五十个，只不过现在都是空的。房间尽头有一道褐色的双扇门，上面挂着半截灰色的布帘。因为是在地下，空气不流通，让人觉得憋闷。找到最大的一张桌子，陈亮请大家就坐稍等，随后掀开那道门帘，推门走进去。
工夫不大，陈亮率先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两个推着餐车的、厨师模样的女子。餐车经过之处，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散发出来。陈亮帮厨师把菜盘摆放在架子上，又从架子下拿出两摞白瓷碗，让大家自己选择喜爱的主食和菜肴。
“光听说过海鲜，珍姐，这些都是很贵的吧？”
“天哪，要是天天能吃到这些好东西，我再也不回去了！”
……
第五章魂断巴山 七
所有人登记完毕，陈亮让大家把行李留在这里，然后随他去体检。出了登记室，打开对面的房门，是一道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向下走，在拐过两个弯后，迎面的是一个大厅。大厅里四周摆满了沙发，像是个会议室。穿过大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弯弯曲曲，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只是那些朱红色的房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廊顶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盏白炽灯，把走廊照得很明亮。
众人随陈亮拐过一个弯，停在一扇白色的双扇门前。推开门，里面是个类似于医院体检室的地方，左右两角各有一个推拉门。几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正出出进进地忙碌着。一旁有个不大的桌子，上面铺着白桌布，一个戴着粉色口罩、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病例本。陈亮走上前，轻轻对她说了几句话，随即招呼大家过来。护士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从桌下拿出厚厚的一叠空白病例本，又伸手拉过身后的医用推车，开始一个个地抽血，登记。忙了近两个小时，才算全部完成。陈亮拿出信息登记表，和病历本对照一遍，确认无误，对女护士道了声谢，领着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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