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人机器 二十七
侯六两人并没有进那家海鲜店,在门口等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样子,一辆米色的轿车在他们身边停下,等两人上车后,就沿着街道驶向另一处地方。耿直怕被对方发现,远远缀着,不敢离得太近。
米色轿车一路拐弯绕道,看似毫无目标,其实是在观察有没有跟踪的,耿直提心吊胆地驾着车,生怕距离过远,被对方甩掉。好在一路限速,总算是勉强跟到了一个便利店前。侯六和那个一起上车的人先下了车,正准备下车的耿直突然看见了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恶魔,就是在会客室里折磨自己,差点毁了妹妹的那个西装人。
侯六两人沿着便利店的侧面,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西装人坐在车里,直等侯六他们拐弯不见了,才下车走进便利店内。耿直已经把侯六两人列为次要的人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牢牢盯着这个畜生,看看他又要祸害谁。假如有可能,耿直会亲手抓住他,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再把他变成太监,变成人子,让那些野猫野狗之类的,天天去啃食,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方消他心头的恨意!
耿直断定,此人就是操纵怪物的那个家伙,因为此人的耳朵后面,有个豆粒大的肉瘤,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就是不知道这人为何会藏在那里,并不出门。百思不得其解的耿直,没有等多久,又一个人从最后的货架那里走了出来。看到此人,耿直差点叫出声来,忙闭了一下眼再看,还是震惊不已。这人和前面那人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用复印机复印出来的一般,只是穿着不同而已。更要命的是,此人在经过耿直身边时,他发现这人的耳朵后面,也有一个豆粒大的肉瘤,颜色和前面那人完全相同。现在要分辨两人,恐怕只有从衣服上来判断了。前面的那个穿一身休闲服,戴墨镜,手中拎着一个单肩皮包。后面的这位,白色旅游帽,茶色眼镜,牛仔套装,相机,装三脚架的背包,一身的记者打扮。这人不知对谁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向门外走去。那个穿休闲装的,从前面一下蹿到后面,从一扇隐蔽的后门溜了出去。
顾不上判断真假,耿直下意识地随着这个穿休闲装的家伙,穿过后门,向已经走远的身影追去。
自从妹妹回来以后,耿直就打算洗手不干了。毕竟做这个行业危险性大,而且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他怕司徒睿看不起自己,也怕因此影响妹妹和司徒睿的关系。所以,有段时间没有和那些道上的人联系,就连当做好友的侯六,他都没有主动打电话。在他和妹妹动身前往z城市的前夕,接到了侯六的电话,两人闲聊一通。侯六问及耿直最近忙些什么,怎么没有出去淘东西,耿直就将自己准备另谋出路的打算告诉了他。侯六在表示惋惜的同时,问他要去哪里发展,耿直实言相告,还暗示他司徒睿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炫耀自己的将来。
来到事务所以后,耿直为新事务所装修的事情忙里忙外,并没有和侯六联系,可侯六却电话频频,几乎一天打来好几次。当耿直提及准备庆祝一番的时候,侯六热情地向他推荐了“天福楼”,说那里的装修和环境,菜品以及服务是一流的,要他好好在司徒睿面前表现一下,以博取他的喜欢,话里话外完全是替耿直着想,让耿直的心里热乎乎的,感觉这个朋友够交情。他也曾邀请侯六出席,可对方以不适合为由,婉转地推辞了。现在想来,事情就有些可疑了。其实,耿直连事务所的地址也告诉给侯六了,原本是希望他有机会来这里玩玩,毕竟是好朋友吗!
耿直虽然大大咧咧,做事冲动,不加思考,但他并不傻。连续出事,他从大家的眼里和行动上,已经感觉到了不信任,或者说是怀疑。他的心里非常难过,就连妹妹也开始沉默寡言,失去了快乐。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回一切。在经过了许多次的斟酌后,他决定自己暗地调查,首先从侯六开始查起,争取弄清事情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看到那个恶棍走进便利店,耿直也随即下车,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他没有同伙,也跟着进了店里。
店面不小,可是因货架太多,店里就显得非常拥挤。现在是清淡的时间段,店里没有多少人,不过隐藏在货架后面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耿直一直想给妹妹开个超市,所以对这方面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比如超市构造,店面的设计,货架的摆放,品种的选择,他都已经心里有数。像这个超市的格局,则是非常的奇怪。过道狭小,货架密布,灯光昏暗,这都容易造成盗窃的发生,让他觉得极不合理,十分的反常。由于怕暴露自己,耿直不能随意乱跑,一直就没有发现那个西装人。情急之下,耿直直接走到最后一排的货架前,装作买东西的样子,侧耳倾听者后面的动静。货架后果然有人在小声嘀咕,却听不清说的什么。耿直又向前靠近一些,没想到,那人竟然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耿直急忙低头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有人盯梢,并不留意周围,急匆匆走向前面。到了前面的第二排货架后面,立即止步,隐身在暗影里。
“是这样啊!我现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准备淘上几件好东西,等我回去了,就到那里去找你。没事儿,咱们啥关系,改天见。”侯六的语气里,有轻松,有高兴。
此刻,耿直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被利用了,还好没有酿成大祸,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耿直给妹妹发了一条短信,瞩她们打车回去,自己有急事要办,要妹妹不要告诉任何人。
耿直做的第一步,就是准备主动和侯六联系,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侯六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就和他见面,诉说自己被冷落和被排挤的苦衷,观察他下一步的举动。如果对方遮遮掩掩,那就单刀直入,把话挑明,以向道上传话为砝码,逼迫他就范。要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不管谁犯了规矩,今后他永远也别想在这里混下去,成为人人唾弃的垃圾。还没等他打电话,却无意中看到了侯六的身影。
那天,他陪妹妹和席韵兰姑娘上街,为罗坚的母亲置办一些东西,再顺便去一趟罗家,取些东西。车刚到服装超市的门前,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耿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侯六。他没有吱声,把车停在超市门前的停车位上,安排妹妹和席姑娘先下车,他自己则是留在车内,给侯六打了个电话。他要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避免冤枉别人。此时,侯六陪着另外一人已经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海鲜城的门口,两人正边走边说着什么。也许是电话铃声打断了那两人的谈话,耿直远远看见侯六从裤兜里掏着什么,随即电话被接通了。
如今想来,事情确实有些凑巧。给他介绍酒店的那个朋友姓侯,大名不知道,圈内的人都叫他侯六,外号“六耳猕猴”。之所以称他“六耳猕猴”,是因为此人七窍玲珑,变化万千,是个十足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自己打从走上倒腾古董的行当以来,慢慢就和此人搭上了线,也从他的手上买了几件古董,价格也还不算太高。那次去海岛淘东西,就是通过侯六牵线,才买下了那支“乾坤笔”中的“乾笔”。
自此,两人关系开始密切,侯六时不时地给耿直透露古董的行情,以及哪里有好东西的信息。而耿直本着有钱大家赚的想法,没少给他好处,甚至把自己花了几万块钱买的一个水晶球送给了他。
“喂,六哥,又去哪里捡宝了?要有好东西别忘了兄弟啊!”耿直压抑着情绪,装着和平时一样的语调,先开了口。
“嗨,兄弟说哪里话来,六哥我啥时候忘了你?对了,”话音一下变小了,“你在哪里?没在事务所吗?”
“别再提事务所了!真他妈倒霉,我去上了趟街,回来事务所就被封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耿直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这也是他最近的心情,因此说起来格外的真实。
第六章杀人机器二十七
自从那次在事务所的会客室受到袭击以后,耿直的心里无比的愤怒和憋屈。他也是经历过许多风浪,遭受过无数次的欺骗,可以算是混社会的老手了。却没想到连番失误,弄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大家,面对司徒睿了。
就说那次订酒店的事儿吧,他确实是大意了,听了一个朋友随口的介绍,就盲目相信,结果差点送了所有人的性命。深知自己办错事情,他那里还好意思说是朋友介绍的地方,再说,把事情往朋友身上推,也不是他耿直能做得出来的。后来,事务所遇袭,自己被麻醉,妹妹差点被毁,他也意识到这些事情太过奇怪,却想不出原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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