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生处处逢故人
“姐姐，我们还有外公，还有哥哥！”云锦溪轻声道：“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钟楚楚点点头。
“我给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守护我们的家。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昨天，他们三家投资公司分别派人去海桐山再次进行实地考察，今早在镇上时被几个对土地征收不满的住户给拦住了，不许他们进入那片即将买下来做渡假山庄的土地，还因为争执的原因，公司几名员工被打伤了，事态闹得挺大。
上面的人让他们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要让不良影响有扩大的趋势。
云锦溪决定亲自去一趟海桐山，在出发之前，她想到了姜恬。
恬恬是镇上的人，带她一起过去，或许跟镇上的人好说一点，有更多的商量余地。
虽然不是周末，但是公司的事情很重要。
姜恬上课时间不带手机，云锦溪打给了白霜让她转告她。
“阿旭，你陪小溪去一趟。”
钟楚楚朝寒旭道。
原本昨天的海桐山之行，若不是她忽然住院，他也是要去的。
如今她也没什么事了，再加上与小溪有关，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你一个人在医院？”寒旭很不放心。
“姐姐，没关系，我多带几个人过去就行了。”
“放心吧。我陪她过去。”秦正阳也附和道，上次与龙羿去考察回来后，秦程便让他退出了那个项目，但是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寒旭，我一个人在医院又没什么。你到底去不去？”钟楚楚对寒旭的态度，看似强硬中总是带着一抹撒娇。
“好，我去，我去。行了吧，姑奶奶，有什么事要打电话给我，没事也要打。”
看着他们好似打情骂俏的样子，云锦溪抿着嘴笑了。
姐姐与寒旭这样，也挺好。
寒旭送钟楚楚回去，在病房门口碰到了龙梓。
龙梓想到刚才接到龙彻的电话，问他没事查他以前的事情做什么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钟楚楚，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龙梓，我要去海桐山一趟。你……”与秦正阳一起出来的云锦溪看着龙梓道。
他干嘛盯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瞧？
龙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秦正阳，“云小姐，您去哪里我自然就去哪里。”
秦正阳冷哼一声。
云锦溪回到一趟公司，交待了一些事情便离开，在公司大门口碰到了董坤。
“去哪里？”他问。
“海桐镇。”
“那边怎么了？”
“我自己可以处理。”
“小溪，我……”董坤好像有什么话要跟她讲，但她不想听。
“我赶时间。”
云锦溪上了车，龙梓关上车门后，两秒后车子随即离开。
董坤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
“我跟律师约好了时间了，下午三点。”朱亚文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知道了。”他应了声便挂上了电话。
云锦溪的车子在前往海桐镇的出城处等白霜载姜恬过来时，碰到了刚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秦程的车子。
云锦溪降下车窗，看到是秦程而不是秦正阳并不惊讶。
他是怕秦正阳搞不定龙家的人吧？虽然龙羿现在不在，但十三叔龙彻也不是好说的主就对了。
“秦伯伯。”她朝他有礼地招呼。
秦程点点头，看到她身侧的龙梓，眉毛微蹙，但最终没说什么，“一起去吧。”
“好。”云锦溪应声。
白霜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姜恬上了车，几辆车子很快驶上高速路，往海桐镇而去。
在他们的车子行驶在路上时，董坤与朱亚文在律师的陪同之下，去了婚姻注册局。
在近知命之年终于了几十年的心愿，朱亚文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好像全都消散了。
从注册局出来的时候，满脸的喜悦。
反倒是董坤，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你不高兴吗？”在步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朱亚文拉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的侧脸。
“你高兴就好。”董坤仍旧不咸不淡道。
“你什么意思？”朱亚文的脸跨了下来，刚才的喜悦退去。
“我没什么意思，你不要总是曲解我行吗？”董坤语气里多了一些不耐烦。
“董坤，我跟婷婷默默地等了你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结婚了，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朱亚文直接发飙了，声音更是大了几分。
董坤揉了揉额头，“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他可不想成为公众人物。
可是上了车，他的耳根依然得不到半点清静。
“什么时候办婚礼？”
朱亚文继续追问。
董坤愕然：“我们不是说好了，注册就行了吗？”
“董坤，什么叫注册就行了？我现在是光明正大地跟你结婚？办个婚礼碍着谁了吗？”
“我现在没时间弄这事，过一阵子再说吧。”董坤有些敷衍，但同时也是事实。
公司的事情忙得要命，云老又住院，加上云家另一个女儿的事情都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真的没有心思去办什么婚礼。
“我不管。婚礼我一定要办，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你忙没关系，这些事我来做，你等着做新郎就行了。”
“亚文，你这样子让我在公司怎么做人……”
云照彦还躺在医院里，他就要大张旗鼓的办婚礼，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董坤，这事我说了算。”朱亚文寸步不让，“不要把我逼急了，要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朱亚文恨恨地威胁道。
他不顾他们的反对，将澄湖半岛项目这棵摇钱树给让了出去，她不再抓紧一点，以后他还有可能将手里握着的云锦集团股份还回去，那就麻烦大了。
云锦溪一行人抵达海桐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们先去镇上医院看望了两个在争执中受伤的工作人员。
两名都是秦氏的员工，一名是头部擦伤，一名是手臂轻微骨折，他们到达时正在医院打点滴。
看到公司几个大头目都来了，他们也从病床上坐起来，称身体没有大碍。
秦程询问了当时的基本情况后，便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回城，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医院，往镇上唯一一家称得上是有档次的餐厅而去。
说是餐厅，在这些大老板眼中，也不过是个大排档了，还好是当地居民自家住宅做的，二楼有两间大房，干净整洁，地方上也时不时在这里请客吃饭。
一行人下车时，地方上的各个专员已经等候多时，恭候这几位大老板。
没办法，海桐镇就是个小地方，方圆数百里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区。
没有开放，就没有经济增长，没有地方收入，当然也就没有升迁比例。
如今，终于盼来了机遇。
这海桐山项目一启动，他们的地方基础设施建设，地方就业将会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一个地方要开发，最复杂的还是人。
今天会闹出这样的事，就是因为住在山边那两户老人家不愿意搬迁。
老人家的儿女早就搬到镇中心来，但他们坚守着他们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
准备做渡假山庄的那一大片地，在项目正式命名启动后，所有的补偿事宜已经都搞定，除了那两位老人家的房子与菜地。
早上，几位工作人员及设计师进去测量，想了解土壤质地还有地下水情况，就让人开了部挖掘机还有汽车拉一些勘测工具进来。
只是在作业过程中，不小心将其中一间房子的围墙给挖到了。
其实也是铲斗轻撞了一下，但是泥围墙年久失修，一碰就倒了，砸到了正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家的一条腿。
而因为围墙倒塌，隔壁的屋子墙体也裂开了。
出事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将砸伤的老人家送到镇医院，为了安全起见，还将住在里面的两位老人家也被劝说出来了。
但是，出了意外事故后，这两户人家的儿女带着一大群亲戚过来将他们的人给围住了。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镇上住这些大部分人家，除了耕种手里的几亩薄田，靠天吃饭外，基本上都是好吃懒做，民风自然也是带着些许的彪悍与愚昧的。
如今地方要开发旅游业，改善他们的居住环境，经济状况，带动他们整个镇的经济产业，他们也是心动的，所以，他们初期的搬迁工作很可顺利的。
但是，贪念是人性的致命弱点。
墙倒了，人被砸伤了，屋子裂开了，不能住人了，他们借此机会动员他们搬出来。
但是他们却一开口就索赔一百万，要不然就绝对不会在拆迁意向书上签字，还要告他们故意伤人罪。
几个工作人员也有火，试图跟他们理论，一群人就跟他们先动手了。
还没有来得及还手，他们又叫嚣着开发商动手打人。
他们气不过，才与他们争执起来，然后就这样闹大了！
一直到地方人员过来，才解了围。
只是，那两户人家依然没有同意和解。
云锦溪他们下来，就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索赔一百万，对于这个上百亿的项目来说，真的不到九牛一毛。
他们这些大老板，一百万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小到可以忽略的数字。
但是，若是他们这么轻易地答应，赔了一户两户这么多，其它人绝对会闹翻。
到时就不是一百万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道理，他们都懂。
所以，要怎么安抚及协调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还是要靠地方人员去做才最合适，所以他们今晚要与地方上的专员们吃饭。
“这位是云锦集团的云小姐。这是我们姜先生。”
“你好，姜先生。”
“你好，云小姐……”
云锦溪想抽回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这位姜先生紧紧握着不放。
这让她惊讶不已，抬眼看着眼前这位年近五十，有着一张刚毅脸庞的男人。
他干嘛不放开她的手，还用那种震惊得无法言语的表情瞪着她看？
云锦溪身边的人都看得出异样了，龙彻向前，一只大手捏住云锦溪的肩膀微微一笑，“姜先生，可别吓着小姑娘。”
姜城回神，刚毅的脸庞闪过紧张无措，急急地松开手，“抱歉，云小姐，是我失态了。你跟我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所以……”
又是故人？
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上还有人说她像故人？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太小了？还是她长着一张大众脸呢？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翻了过去。
一行人很快上了二楼包房。
地方虽然小，菜式看着很也简单，也没有什么繁复的花样，但胜在一个‘鲜’字。
都是自家地里栽种的无公害蔬菜，有些甚至是从山上采摘的，还有一些野味，也是鲜味十足。
云锦溪在席间几乎没怎么说话，大都是秦程与那个姜先生在谈，而龙彻也没怎么讲话。
坐在云锦溪身边的他，一直非常细心的照顾她。
很多叫不出名的菜，他一一告诉她，对人体有什么功用他都能说出个一二来，甚至亲手帮她装了两次鱼汤。
“慢点，小心烫着。怎么光是喝汤？难怪这么瘦。”
当他再次帮她装了一碗野菜汤汁过来时，云锦溪朝他笑了笑，“龙先生，我自己来。”
云锦溪虽然好奇他与姐姐之间的过往，但是她与他不熟，也没想过要亲口去问这件事。
而且寒旭说他们分开的时候有些不愉快，所以，这种事还是不要问的好。
但好像，他还不知道她与钟楚楚是姐妹的事情？寒旭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云锦溪脑子里千回百转时，龙彻却因为她的笑，眼神变得深邃迷离。
“阿彻，顺手也给我装一碗山羊草汤！”
隔了一个座位的寒旭朝紧盯着云锦溪的龙彻道。
到达海桐镇之后，他一直有留意龙彻的一举一动，倒是没什么不当之外。
只是，从进入餐馆到开席之后，他对云锦溪的特意关注让他不得不侧目相看。
龙彻该不会是将她当成楚楚吧？
寒旭的话让龙彻眨了眨好看的眼望向他，“不错啊，连山羊草你也认得了。”
“咳咳……”寒旭咳一声，“我妈前一阵子对这些很有兴致嘛，天天让厨子弄这个那个的……”
“是吗？”龙彻笑，“在国外也能找到山羊草？”
“专门让人从国内带了种子过去种的。”
“伯母真是有心人。”
“二位对野菜这么有兴趣，不如明天我带你们亲自上山去瞧瞧？”
看到他们两个我来我往地聊起了野菜，一直在与秦程说话的姜城打趣道。
“好。”
“好。”
龙彻与寒旭同时应声道。
晚餐结束后，公事也谈得差不多了。
秦程连夜赶回b城，云锦溪与龙彻、寒旭他们留了下来。
但是云锦溪不住旅馆，而是去姜恬家。
姜恬没有与他们一起用餐，云锦溪从餐馆出来时，她已经在等她。
“小溪……”寒旭明显不是很放心。
怎么样，她也是楚楚的妹妹，他不想她出任何意外。
更何况，今天公司的工作人员还与镇上的村民起了冲突，她一个小女孩住到外面，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寒先生，您放心吧。小溪住在我那里不会有任何安全担忧。”姜恬保证道。
今天闹事的那些人，与她算是本家人，平时关系都还好的。
小溪住在她家里，他们也不至于会乱来。
“我会看好云小姐。”龙梓站了出来。
“龙梓……”龙彻看了一眼龙梓，最后什么也没说：“算了。阿旭，我们回去吧。”
“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寒旭再三交待。
“我会的。”
云锦溪挽着姜恬的手上了龙梓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寒旭抽出一根烟递给龙彻，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虽然地处南端，但是初冬的夜还是冷的。
两人身上都只是一件薄薄的外套，却不畏严寒地立在风中抽烟。
“阿彻……”
沉默了一会后，寒旭开口。
龙彻抬眼看他。
“你不会把小溪当成楚楚吧？”
龙彻吐出一口烟圈，“什么时候跟云小姐这么熟了？”
一口一个小溪，还真不像是刚认识的。
“这几天多见了几次。”寒旭这么回道。
好在龙彻没有再追问下去。
“阿彻……”寒旭又开口，却欲言又止。
“什么事？”
“你还在等楚楚吗？”
闻言，龙彻仰高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许久，许久，没有回话。
“晚了，回酒店吧。”
最后，龙彻扔下手中的烟头，踩了两下后率先转身离去，昏暗的路灯下留下他长长的身影，有些说不出的寂寞与孤独。
回到姜恬家，姜家人还在等她们。
看到云锦溪，热情地招呼着，但是看着跟在她们身后进来的龙梓，姜家老奶奶他们都有些愣住了。
这位先生不会也要住宿在他们家吧？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陪云小姐进来看看，晚上我睡车上。”龙梓自己澄清。
“等会你把姐姐的资料发到我邮箱上。”云锦溪朝他说了一声后便让他出去了。
反正他说睡车上就睡车上呗，总比睡地铺好的。
谁让他这么听他家主子的话，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呢？
龙梓出去之后，姜恬带着云锦溪上楼，进了她的小房间。
姜恬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清爽，就是床有点小，但两个身材清瘦的女孩一起睡也足以了。
云锦溪打开书包拿出笔电，打开，龙梓已经将资料发到她邮箱上。
这时候，房门敲了两下，传来姜妈妈的声音：“恬恬，小溪，我给你们送热水上来了。”
“来了。”正在帮云锦溪拉线过来的姜恬应了声，跑去开门，将妈妈手中的一大桶水提了进来。
“厨房还有热水……”
“等会不够用我下去打，妈，你们先睡吧。”姜恬关上房门进来。
“小溪，你要不要洗澡？”
她会到床边，朝趴在床上的云锦溪盯着笔电看的云锦溪道。
笔电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姜恬知道是她姐姐的事情，没多看便移开了眼。
“好。”云锦溪随口应道，继续下翻资料。
她知道姜恬的为人，这些资料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两页都是姐姐小时候的一些基本资料。
但是她翻了几页，却没有看到她想知道的。
钟楚楚与龙彻的事情只有了了几句话，大概就是寒旭与她说的那些。
然后是她与龙彻分手，出国求学。
为什么分手的，没有任何说明。
她拿起手机打龙梓的电话。
龙梓很快接了。
“我姐跟龙彻为什么会分手？”她开口便问。
“云小姐，这是他们的私事，十三爷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龙梓如实回道。
云锦溪有些惊讶，“龙彻知道我查姐姐的事？”
“十三爷不知道你在查钟小姐的事情。但是查钟小姐以前的事情就要与十三爷扯上关系。”
“龙彻以为是我查他吗？”
她问得很小心。
“没有。十三爷以为是家里的老爷子不放心。”
“哦。那就好。算了，你不要再查了。”
云锦溪挂了电话。
既然这是他们自己的私事，现在也都各自珍重了，那就这样吧。
云锦溪关掉笔电，姜恬又提着一大桶热水上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恬恬，你怎么提这么多热水上来？”
她跑过去，想要帮着她一起抬，却被姜恬一只手推开了，“我来就行了。”
说着，她便将水提进了小小的淋浴房。
云锦溪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将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倒在了一只大木桶里，用手背碰了碰水后回头朝她笑着：“你过来看看，水温合适没有？”
原来她是到楼下给她提手上来呢。
云锦溪心中一热，走了进来，“恬恬，我可以自己来。”
姜恬还是笑，“旧房子里没有装热水器，以后搬到新房就有了。这些活我从小做惯了没什么，真让你提，你这双手提得动吗？”
“谁说我提不动的？”云锦溪窝心无比的同时，伸出自己的双手。
晕黄的灯光下，十指尖尖，状如葱，色如玉，哪像是做过粗活的人呢？
姜恬拉下她的手，朝水满满的木桶伸去，“水温可以吗？这只木桶是我爸今年才做的，我没有用过。”
“可以。谢谢你，恬恬。”
“小溪，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要谢，也是她谢她。
“新木桶，要不要一起泡？”云锦溪邀请她。
反正这个桶也挺大的，足够她们两个坐进去。
“不要啦，我等会再洗。”姜恬扑笑了出声，出了淋浴间，将门给她带上。
门里面，传来云锦溪的抱怨声——
“害什么羞？去泡温泉还不是一样嘛！”
她们两个在蔷薇宫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彼此的身体。
不过，还是不要提那个地方了，免得勾起她们都不开心的事。
乡村的冬夜，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深沉，寒冷。
两个沐浴好的女孩钻进被窝里，虽然没有暖气，但是年轻的身体紧靠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此时的云锦溪，就有一种多了一个姐姐的感觉。
“恬恬……”
她侧过身子，两只手掌垫在脸颊下面，姜恬学着她的样子侧过来，温柔一笑，“嗯？”
云锦溪只是笑。
“在我这个小窝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舒服呀。”云锦溪叹息出声，“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跟人这样睡过呢。”
而她们从在香港阴差阳错相遇之后，兜兜转转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你有姐姐了，以后还可以跟姐姐一起睡。”
“姐姐已经有姐夫了。”云锦溪想到寒旭的同时，不免得，又想到了龙彻。
“羡慕啊？这次龙少爷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姜恬取笑她。
“他啊。出国了。”云锦溪抿了一下嘴“不说他了。恬恬，你说我们明天真的可以说服那两位老人家还有他们的家人签同意书吗？”
“睡觉了还在想公事呢！”姜恬抽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明天让我奶奶去跟他们谈。”
“你奶奶？”云锦溪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奶奶跟他们是老姐妹，放心吧。交给她老人家。”
“那我只能祈祷，这件事顺利解决。”
“一定会的。”
“恬恬！”云锦溪看着姜恬坚定的小脸，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怎么了？”姜恬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好奇。
“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她问。
“跟你身边做什么？”
“做我的左膀右臂。”
她日后要接手公司，肯定也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幕僚。
她相信姜恬。
从现在开始，她们可以并肩作战。
姜恬有些惊讶地张嘴，她的意思是？
“你不愿意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与选择，她不能勉强任何人，虽然她心里还是希望她可以答应的。
“小溪，我愿意。”姜恬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表情笑着应了，“可是，我什么也不懂。”
她对生活的愿望很简单，上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到了一定年纪或许找个踏实的男人结婚。
之前，她连上大学都是奢望，但是人生的际遇没有人可以预期。
她从香港回来，又碰到了小溪，现在做一个很安稳的大学生，与她成了要好的朋友。
现在她的朋友需要她，她当然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身边，不管她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她。
她只是觉得自己力量太薄弱。
小溪跟她不一样，良好的家世背景，让她从小就开始接触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一切，很多东西，一点就通了。
“没关系，我们一起学。”
云锦溪将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拉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一起。
“好。”姜恬回了一个字，却坚定无比。
只要她需要她，她愿意陪着她一起并肩作战。
夜深了。
怀着对明天的期许，两个女孩进入了梦乡之中。
而此时，掸邦某处深山老林里，传来了一声炮弹的巨响，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了一大片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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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啊？纯纯的作者是不是要被寄炸弹了？话说，纯纯作者这两天才发现，会员改革后每个月会多几张免费的月票，龙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你们了！
也，并不需要。
寒旭担心钟楚楚的身体，正想要送她回病房休息，云锦溪接到了伍秘书来电，称海桐山那边出了点麻烦事。
在场的人都为了这一场迟了几十年的姐妹相认场面而感动。
秦正阳微微地笑着的同时，也有些落寞与涩然。
这种场面，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要。”
钟楚楚坚决地推开了摊在她面前的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云锦溪将名下持有的云锦集团股权一分为二，与钟楚楚一人一份。
“对，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管有没有这些东西，都是一家人。”钟楚楚温柔地拭掉她溢出眼角的泪，“怎么这么爱哭呢？还是代理董事长呢！这样出去能说服谁？”
云锦溪笑了，笑中带着泪，“我不哭了。”
这个世上，她唯一贪恋的不过是温暖。
不管是来自亲人，还是爱人。
那是外公与妈咪留给她的，外公名下的她暂时没有办法动，但是属于她名下的，她可以做主。
“姐姐……你不想回云家吗？”
抱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丢失的时间都弥补回来一般。
若不是寒旭担心钟楚楚的伤口会被压到上前拉开她们，这一大一小的女孩估计就要这么一直抱下去。
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在钟楚楚一口回绝时，云锦溪还是有些难过。
钟楚楚莞尔一笑，握住妹妹的手，“小溪，我与你相认，不是因为你是云家人，更不是因为想要从云家得到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已经不是不经世事的年轻女孩，看到如此巨大的财富诱惑会忍不住动心。
上午时间十点整，报告如期而到。
送报告过来的医生一脸和蔼的笑意，朝云锦溪与钟楚楚分别握了手，“恭喜二位。”
不用再看了，也无需再说什么，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无言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与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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