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皇帝

“君上，大公子终究年轻，以如此重担与之，是不是有些不妥？”中军大帐中，程昱之问响起在耳边。

曹操正自思考战局，有些愣神，反应过来，淡淡然的样子：“辅以那诸多良将猛士，再加诸郡之力，还对付不了那刘珩小儿。日后，孤何以将江山托付与子脩！子脩文武兼备，又有元让等人相助，定不会令孤失望！”

这是曹操头一次在臣下面前，表露心意，对曹昂的喜爱与重视不加遮掩。他已有打算，战事结束之后，便立曹昂为世子。

乞活军作战，从来就一个特点，不要命，猛冲猛打。魏军的霹雳车已有巨石飞来，根本无惧，三千余人，嘶吼着疯狂地扑向魏军军阵。

贺兰当阜给他的任务，没其他，就是用命扰乱魏军。这种不讲道理的打法，以魏军的精锐程度，在严密军阵之下，根本无惧。

但此次夏军来得突然，再加乞活军是受了死命令的，就一鼓作气，硬是让其打出了一个破绽，插入魏军的霹雳车阵。

贺兰当阜三人，连夜做好了部署，这动作自然是接连不断。眼看乞活军达成目标，将夏军的“大杀器”甲骑祭出了。排排重骑整装而出，魏军距离城关并不远，为了尽量提高冲击的速度，在扩充的城关内里驰道上便开始冲刺。

三人一排，缓缓提速，整齐地冲出城门，如一条黑龙，在隆颉的统率下，向魏军露出獠牙。

“那是什么！”黑压压逼迫而来的甲骑，眼尖的乐进一眼便看到了，察觉到了这支迥异于夏军轻骑的军队，不由惊呼一声。全身全马裹于黑甲之下的夏骑，即使人数不多，也令乐进头皮发麻。

李典正配合着调度，意图剿杀那不知死活的乞活军，一时间倒没有注意到此时，直到听见乐进疾呼:“小心敌骑！防御！箭阵，放箭！”

一直到驱近魏军战阵，甲骑依旧在加速，最终速度也没有攀升至最高，但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撞向魏军之时，依旧摧枯拉朽。像切豆腐一般，轻易地扎入魏军，强悍的魏军军阵失去了往日的威力，箭矢不侵，刀枪不进。

魏军短时间内便有大乱的征兆，乐、李二人都被逼到两翼指挥。知道甲骑速度未完全发挥出来，想要凿穿魏军，只怕力有不殆。突入魏阵之后，已经渐渐失速。

极快地，在甲骑之后，关中的夏骑在刘仇亲率之下，支援过去。其后贺兰当阜与统领中军步卒，全面压向魏军。

夏军这么全力一动，魏军很快便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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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活军，冲锋！”在魏军战阵高速有序调整，渐趋完善之时，继素利、檀柘、刘瑰之后的乞活将军邵提嘶吼一声。

乞活军从初组建起，这么多年下来，性质从未变过。只是成分不再似当初单一的野人成军，刑徒、罪兵、奴隶的补充，令乞活军的体系愈加成熟起来。

“又将是枯躁的一日啊！”望着“伤痕累累”的函谷关城，一名魏军小校不由感叹一句：“不过这函谷，真快被砸塌了！”

今日统军者乃乐进与李典，在魏军压近之后，函谷关口大开。望着那动静，乐进立刻反应过来了，只以为关内夏骑又要出击了。一点也不迟疑，下令转变阵势，欲以盾阵、枪阵、箭阵保护抛车，并对付夏军。这是这么长时间交战以来，魏军对夏军的一贯应对方法，很有效果。

与乐进预想有所偏差的是，出关者乃一支夏军步卒。

“君上，可不要忘记我军伐夏之初衷！”程昱目光炯炯，望着曹操，沉声道。

捋了捋胡须，曹操表情舒缓下来，沉吟一会儿：“那数千夏骑，不是已为满宠、李通困于汝南境内了嘛！以二人之能力，那刘珩小儿，逃不脱的！”

曹操言方落不久，这打脸的便来了。睢阳急报，夏军以刘瑰吸引汝南魏军，而刘珩率主力东突入沛国，太守刘勋一时不察，为其所杀。继颍川、汝南之后，沛郡再受夏骑摧残。其后有向北的动向，北为梁郡，目标很明确，睢阳，曹魏的都城。

......

金乌东升，按照往常的节奏，魏营派出了两万军士，驱着霹雳车出寨西向函谷。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曹操相信曹昂不会让他失望。果然曹昂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单膝下跪应命。

虽然以曹昂为帅，但曹操可不会真全寄托于其一人身上。以典韦统率魏中军之中坚营三千士卒听用，既为征战，又为护卫之用。另遣宗族宿将夏侯惇副之，辅以曹休，再加汝南满宠、李通，徐州夏侯渊率驻军配合，这才是曹操真正为对付刘珩这支骑军所准备的阵容。足够豪华，也足以证明曹操心中对扰后夏骑的忌惮，从未轻视。

帐中只戏志才与程昱两位心腹中的心腹，曹操并未压制怒气，嚎叫一声。将刘珩与刘瑰困在汝南，几乎是以整个汝南为代价，但这“轻易”地就让其突破，就要蔓延至自己的国都了，曹操惊怒不已。自己连三辅的边都还没挨上，敌骑已近都城。

不过越是局势不妙，曹操头脑反而冷静下来，调整地很快，当即下令：“命令汝南满宠、李通，先行将郡内的那支夏骑给孤消灭掉，既然敌以之为饵，就先吃掉。”

“二位也欲劝孤？”曹操语气生硬。

戏志才病怏怏的，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坐在一旁。还是程昱抬手道：“君上，这些时日来，夏骑袭扰豫州，诸郡受创甚多，大军在此，国内不宁，却是实事。苦战于函谷而不下，于己无利啊！以臣之见，纵使不撤军，也当调动精兵强将以剿杀豫州之敌骑。将之消灭于国内，再图攻夏，为稳妥之策！”

“命荀彧严守睢阳。让豫州诸位郡、县，收纳难民，安居城池。以四周山川、关口为基，辅以沟渠菏泽，再将之围困。孤另遣兵马，歼灭之！刘珩，这刘渊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曹操不禁叹道。

派何人进剿肆掠豫州的夏军，思前想后，曹操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曹昂！

“子脩！”曹操满脸严肃地盯着沉稳在下的曹昂：“那刘珩，乃刘渊长子，胡夏大皇子，年不满双十。便已精骑数千，肆掠于我州郡，残害我治下百姓。你乃孤之长子，此次孤欲以你为统帅，都督豫州之军，全力剿杀此贼子，愿往否？”

“数万夏骑入幽冀，他袁绍都未撤军。区区数千贼骑袭后，就让孤退了？撤军之议，切勿再提！”有随军僚臣以为刘珩、刘瑰东掠中原之故，劝曹操退军，曹操如此反应。

看着孤零零站在中央的参军毛阶，帐中文武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见曹操心意坚定，毛阶默叹一口气，落座。

诸臣散去，程昱与戏志才回返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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