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温存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已经习惯了些,方才皇帝明明僵硬得似块石头,这会儿似乎好了许多。
皇帝轻轻挣开,转而握住她的手,“方才是我怠慢了,皇后莫怪。”
薛静姝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微颤的手,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
皇帝又躺回来,伸手重新抱过她。
裸-露的肌肤第一次与人接触,薛静姝整个人微微颤了一颤。
“冷么?”皇帝问她,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到她背上,轻轻抚摸着。
薛静姝摇摇头。
皇帝又道:“别怕。”
他极有耐心,一双手掌几乎抚遍薛静姝全身,似乎想要将她微凉的身体捂热一些。
这方法确实有效,薛静姝满面通红地躺在他怀里,整个身体都漫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皇帝这才撑起身体,虚虚覆在她上方。
薛静姝紧张地咬住嘴唇,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皇帝碰了碰她的腰侧,“别怕。”
那一下疼痛来临,薛静姝面上血色全部褪去,疼得眼泪直往下落。
皇帝手上青筋突突跳起,但他强自停下,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替她擦了擦眼泪,“是不是很疼?”
薛静姝吸了口气,竭力用正常的语气道:“不疼。”
皇帝府下来,轻声道:“请皇后担待。”
薛静姝眨了眨眼,大串的泪珠子往下落。
栖凤宫外,数十个宫人安安静静等着,连一声咳嗽也听不见。
德公公举着耳朵听暖阁内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见,心中不由有些嘀咕。
柳儿也在等待的人群之中,她心里担心她家小姐,但眼下所有人都在等,她也只能等。
终于,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里头传来皇帝的声音。
德公公忙指挥内监抬热水进去,又点了几个机灵的宫女进去伺候。
床帐还未掀起,宫人只垂首守在帐外,无人敢上前一步。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帝后的对话。
“还疼不疼?”
“……不会。”
“让太医来瞧瞧吧。”
“别、我没事……”
“热水抬进来了,你想擦身还是要泡澡?”
“皇上让她们退下吧,我……我自己来。”
“德禄,你们退下。”
德公公听得起劲,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站直了,“是。”
他赶紧挥挥手,让宫人随他退下。
听到脚步声走远,薛静姝才松了口气,身体酸痛难耐,特别是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杵在里头,又胀又痛。
她仍躺在皇帝怀中,两人身上的衣服也未穿上。
皇帝抱着她坐起来,半靠在床头。
方才宫人又在外头点了许多蜡烛,烛光透过床帐,让里头也明亮了许多。
之前看不见对方,心里又只顾着紧张,倒不觉得尴尬,现在这样,却让她觉得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她轻轻推开皇帝,想要起身,可手脚却是酸软的,使不上多少力。
本来今日她就没怎么吃饭,方才又被折腾一番,况且又是初次,她自己身体又不算健壮,几下叠加起来,她此刻就好像大病初愈,身上软绵绵,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皇帝见她实在艰难,也顾不得照顾她的脸面,伸手取来中衣披上,又拿了薛静姝的衣服给她包好,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薛静姝轻呼一声,“……放我自己走吧。”
皇帝没说话,抱着她跨出帐外,好在屋内地龙烧得暖和,两个人这么穿也不怕着凉。
他把薛静姝放在浴桶边的椅子上,低头问她:“要不要进去?”
薛静姝烧红着脸,点点头。
皇帝便动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剥掉,抱起来小心放进浴桶里。
一入水,薛静姝立刻矮身坐下,只留了一颗脑袋露在水面上。
她想了想,现在这情况,她自己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了,与其是皇帝在这里,两厢尴尬,不如让柳儿进来帮她。
她道:“皇上,您让我的侍女柳儿进来吧。”
皇帝点点头,披上外衣,“我去别处沐浴,晚些再过来。”
他踏出房外,德公公立刻上前,“皇上,热水已经备好了。”
皇帝抬脚往另一处偏殿走,“让皇后的侍女进去伺候,另外……给太医院传话,让张之穹入内候命。”
德公公忙应下,一面安排柳儿入内,一面让小内监去太医院。
柳儿几步踏入暖阁,见薛静姝靠在浴桶边上,面上带着疲惫,心疼道:“娘娘,您累不累?”
薛静姝听见她的称呼先是一愣,慢慢苦笑道:“柳儿,别人也就罢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吧,不然我听着别扭。”
柳儿挠挠脸颊,道:“我也觉得别扭,可苏姑姑说要改。”
薛静姝道:“听我的就是,私下咱们和从前一样,若陛下在,你再改口。”
“哎,好。”
薛静姝又道:“你在外头站了大半夜,记得喝点姜汤,别着凉了。”
柳儿撩着水替她清洗身子,道:“外边一点也不冷,虽然没有地龙,可是烧着好几个炭盆呢。”
其实她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方才皇上和小姐关在屋子里干什么,不过她也晓得这里是皇宫,不是薛府,更不是城外的庵堂,苏姑姑教过她了,要多听多看少说少问,不然会给自己和小姐惹麻烦,所以就算现在再好奇,她也只憋在心里,没有问出口。
薛静姝洗完,让柳儿扶着艰难地跨出浴盆。
幸好皇帝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然就算是被柳儿看见,也让她觉得羞臊难安。
柳儿拿了宽大的布巾替她将身体擦干,又拿了干净的里衣让她穿上。
“小姐,你早点休息吧,我看你眼下青黑色都出来了。”
薛静姝躺进床内,吁了口气,身体还是酸软,可刚被热水暖暖地泡过,现在再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确实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她掩口打了个哈欠,“你也去睡吧,记得跟着苏姑姑走。”
“好,我知道。”柳儿看着她合上眼,又拢好床帐,才退了出去。
薛静姝半醒半睡间,觉得有人拉着她的手不知做什么,她勉强睁开眼,见皇帝坐在床头,便要起身。
皇帝止住她,“你睡吧,我让张太医给你看看。”
薛静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罩了一方丝帕,伸出帐子外头。
她实在困顿得厉害,几次欲睁开眼,却强撑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太医把完脉,皇帝将她的手收回被子里,步出帐外,对张太医做了个手势。
张太医意会,躬身跟在他后头出去。
“如何?”
张太医道:“娘娘脉象沉稳,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劳累过度,往后数日需好好休养。”
皇帝看他一眼,道:“回去召集太医院的人,好好商讨一番,开一张最温补无害的方子,以后就照方子给皇后进补。”
张太医被皇帝那一眼看得后背微凉,忙躬身应下。
皇帝轻轻按住她,“我来。”
身旁窸窸窣窣,薛静姝知道,是皇帝起身脱衣服了。
他见薛静姝仍紧张,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也是冰凉凉的,便安慰道:“别怕,我轻一些。”
薛静姝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替皇上更衣。”
床上的规矩,苏姑姑自然也是教了的,本应该她先把自己脱干净,再服侍皇帝脱衣。
暗里看不清皇帝的表情,可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薛静姝颈边,仍让人觉得不自在。
皇帝似乎在做什么十分艰难的决定,一个字出口,都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身上不适,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薛静姝瞪大了眼,皇帝到底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她身上不适,难道不是两人默认的一个借口而已吗?真让太医来了,好端端的让人家给她想什么病好?
她还在纠结之中,皇帝却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已经册封她为皇后,那从今日起,善待皇后便也成了他的责任。
鱼水之欢本是他极厌恶的,但方才将她抱在怀中,却不觉得排斥,那今晚这场洞房花烛,无可避免,也无需避免了。
薛静姝难得慌了,虽早就做好今日的准备,可之前以为皇帝不准备碰她,她已经松懈下来,这会儿皇帝突然杀个回马枪,实在令她措手不及。
她按住皇帝的手,带着些许颤音道:“可是您……”
她只得摇摇头,“不必劳烦太医,只是一点老毛病,不碍事。”
皇帝又沉默下来,在薛静姝以为他终于打算睡了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却慢慢上移,落在她衣领上。
“皇上?”薛静姝有些弄不清他的意图,既然不愿意亲近,她找好了台阶给他,下来就是了,怎么下到一半又走上去了?
“你……”
薛静姝吓了一跳,忙止住他的动作,惊疑不定,“皇上?”
皇帝道:“今晚洞房花烛夜,请皇后担待一些。”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准备睡了吗?
皇帝嘴上说早点睡吧,圈着人的手却没放开。
薛静姝等了等,又耐着性子等了等,仍不见他有动作,她只好自己去抬皇帝的手,打算挪到一旁去。
可床帐里看不清楚,她伸手一抓,竟将皇帝的手掌握住了,两人都是一愣,她正要放开,皇帝却反手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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