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招魂
临走时,胖子强调道:“山子头上的血符不能动,有什么异常立刻叫人,我最近都会住在小毅家里。”
出门之后我问胖子,山子的情况到底如何。
其实,我能看出来,山子的情况并不是胖子说的那么乐观,胖子那么说只是不想山子妈担心。
见我迷茫,胖子换了个说法:“就像是人的大脑,中间长了一块儿瘤子,想要去掉瘤子,就得开颅,一不小心整个大脑就要瘫痪,甚至死掉。”
胖子的说法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该怎么办?林叔!”
“你朋友这一时半会儿没事,咱回去先想办法把他一丝游魂招回来,看情况,再作打算。”胖子边想边说。
“对了,刚才的糯米粥有什么作用?”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喂糯米粥。
“没那么神奇,你朋友得几天醒不过来,身体缺乏营养想要还魂更难!”胖子解释道。
胖子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紫盒白沙,递给我一支,他自己也大口地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在想些什么。
我很少抽烟,不太懂,但也知道这种烟不便宜,尝了一口,呛得难受。
“你不会抽啊!”胖子斜眼看了看我,那眼神中似乎有嘲笑的意思。
我把抽了一口的香烟递给他,笑嘻嘻的说:“要不,还给你,上面还沾有我的口水呢,可甜!”
“去你大爷的!”胖子骂完之后,立刻装出一副正经的道士模样,只不过他嘴里叼着烟,显得不伦不类。
回家商议了之后,胖子决定今天晚上就摆坛做法,先收回山子丢失的那一丝魂魄。
按照胖子的要求,我们要准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东西凑不来,我还借了辆摩托车跟胖子一起到镇上了一趟。
一块儿纯黄色的稀布,一包朱砂粉,其他一些我根本就叫不出名字,有些价钱甚至还很高。
胖子将黄色的稀布裁剪成长方形旌旗的形状,尾部还缝上了四条长长的条带。做完这些,胖子拿朱砂研磨,在长方形的旗帜上开始勾勒出各种怪异的曲线。
十几分钟后,胖子大袖一挥,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已经将整个旌旗覆盖。整个图案胖子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除了旌旗中央“赵一山”三个繁体字之外我是一点都看不懂。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随心画出来的,还是凭借记忆画出来的,如果是后者,胖子这人确实不简单。
胖子告诉我这是在做招魂幡,我则跟他打下手。
他需要柳木做旗杆,我就到河边找了根粗壮的柳枝扛了回去。因为下午去了一趟镇上,所以招魂幡完成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招魂的仪式要在午夜十二点进行,剩下的时间,胖子准备了一些其他常用的灵符。
法坛的位置选在石桥上。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我看了看手机,晚上九点多,剩下的时间就只有等。
刚开始还有村民在围观,有些村民还是想看热闹,不过等到十点多村民们见还不开始就纷纷离开。
很快现场就剩下我、胖子和胡可三个人,原本苗小柔也要来,不过我担心我妈,所以让她留在家里帮我妈照看那个婴儿。虽然胖子没从那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异常,但是那婴儿毕竟是从棺材里抱出来,如果有什么事情,苗小柔在旁边也能有个照应,至少也能报个信。
等的实在累了,胖子竟靠在桥墩上呼呼大睡起来,我看时间不到,也没有叫他。
胡可也等的无聊,就过来跟我闲聊。
过了一会儿,突然刮起了风,顺河风的风势不小,法坛上的符纸被刮得漫天飞舞。我和胡可赶紧起身去按住法坛上的符纸,手忙脚乱之中,我竟不小心按在我胡可的手上。
她的手肉嘟嘟的,很软。碰到的时候,我心中一阵激动。
我感觉自己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有些尴尬,我赶紧把手缩回来。不过,胡可却在专心的抓着飘起来的符纸,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刘哥哥,你怎么了?”她问。
“没……没什么。”我赶紧去捡飞到地面上的符纸。
招魂幡被绑在桥栏杆上,大风刮着呼呼作响。
这么大的动静,胖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就立刻去叫醒胖子。
可是无论我怎么晃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小可,快看看你师父到底怎么了?”我一紧张直接去掐他的人中。我掐的很用力,胖子嘴唇上的肉都被我掐的凹陷了进去,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师父!”胡可举手对着胖子肥硕的脸就是“啪”一巴掌。
小丫头下手挺狠,胖子的脸上直接浮现了出了一张红手印,可胖子还是没有醒,就像是死了一样。
“你师父他是不是……”
“不会的!”胡可喝止我的话。
凌晨越来越近,原本漫天的繁星,皎洁的月亮,此时都开始藏匿了起来。旧的一天和新的一天交界处,被视为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也是胖子选择在这个时候招魂的原因。桥上阴风瑟瑟,大有想要掀翻法坛的趋势。
我见叫不醒胖子,只好提醒胡可说:“凌晨快到了,再不开始想办法招魂恐怕会出事,胡可,你跟着你师父这么多年,应该也会一点吧?”我抱着试试的态度去问。
胡可被问得一愣。
“我试试,师父以前教过我背咒语,只是我比较笨,那些咒语太难记,我实在是记不完整。”她犹豫了一会儿说。
“先试试看,我再想办法叫醒你师父。”我心说这胖子关键时刻怎么能这么不靠谱,是不是真出了大事,他控制不住就在这里装死啊?
胡可将法坛上的两只白蜡烛点亮,焚上香,桃木剑上挑上一张黄符,双手握剑,微微闭眼,樱唇轻启,似念念有词。
阴冷环绕,我被大风刮得浑身冰凉,不自觉得缩起脖子。
我一边看胡可施法,一边不时的踢胖子几脚,不过他就跟死猪一样不会动。
法坛上的蜡烛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三支香更是燃得非常快,刚刚点上还没有一分钟已经燃去了一半。
不过,胡可呼吸均匀,胸前一起一伏,节奏十分均匀,她默默地念着咒语,看起来倒没有那么紧张。
难道说,她得到了胖子的真传,还真学会了招魂术?我心中不由得一喜,刚才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一般情况,招回那一丝魂魄,用符咒引导就能还魂。但是,从山子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体内应该还有东西,应该是一丝残魂,虽然不能全部控制他的意识,但却可以左右他的行为和思想。”胖子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这种残魂想要祛除有些困难,弄不好可能会伤及他本体的魂魄。”
胖子这虚无缥缈的说法把我搞得有些头大,难道说人的体内真的有三魂七魄。
“能是能,只是挺困难的。这么跟你说吧,昨天晚上山子被鬼附身,但是那个鬼魂被打散之前抽走了山子的一丝魂魄。如果单单是少了一丝魂魄,我做个招魂阵招魂就行。可是……”
“林叔,咱能不能不那么多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听胖子这么说我有些着急。
“你听我说完。”胖子见我急了,怒道。
“嫂子,你儿子他没什么大问题。既然是小毅的朋友,胖爷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想办法帮忙。您放心,山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胖子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捂着屁股,姿势特别滑稽。
一听胖子这么说,没想到山子妈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谢谢,谢谢,您可真是活神仙啊!”山子妈跪在地上对胖子连磕了几个响头,胖子拉都拉不住。
“你都看出来了,唉,山子昨天晚上被鬼附身,但是有一个高手已经将他体内的鬼魂打散。现在山子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鬼附身啊,这应该叫做鬼附身后遗症。”胖子一边走,一边还在摸自己的屁股。
“林叔,这到底能不能治好?”我担心的问,如果治不好,山子家该怎么过下去啊。
山子妈点头表示记下。
胖子征得山子妈同意之后,伸手拔了山子的一小撮头发,然后,放在一个黄色的纸包里,他说有用。
我在边上看得鼻子酸酸的,眼里的泪水都在打转。我心说,山子你可真得赶紧醒过来啊!
“嫂子,您这说哪儿的话啊,快……快起来!”胖子被山子妈的举动吓了一跳,山子妈不起来,他也只好也跪在地上,两人对着磕头。
“没事了,残存在他体内的一丝异魂已经被控制住。”胖子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隔着裤子血都渗了出来。
“林先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看到山子再次昏睡过去,山子妈眉头紧皱,在她家,山子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我过去将他们二人拉了起来,对山子妈说道:“婶子,你别担心,林叔他有真本事,山子的事情他打过包票,肯定没问题的!”
胖子连连点头,生怕山子妈再次下跪。
我和胖子将山子抬到里屋放在床上,胖子对山子妈交代道:“山子的问题不大,不过这两天是醒不过来,等过几天就会没事。这几天嫂子您按照饭点,每天都给山子灌一碗糯米粥,切记一定要按照饭点,每顿一碗,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虽然十分好奇胖子在山子脑门上画的图案是什么,但是一看到胖子满脸凝重认真的表情就没有问出口。
被压在下边的山子一阵近乎疯狂而又剧烈的挣扎之后,身体渐渐地松弛下来,最后那双幽怨的眼睛总算是缓缓地合上。
胖子将身下的山子松开,一手扒开山子的眼皮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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