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再表心意,端王生计
宁玖下意识闭眼。
薛珩早料她会如此,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我,若你敢闭眼,上次我们在山洞里面做过的事情,今日可以再试一次。”
宁玖闻言寒毛直竖,梭然睁眼,看着她的目光如刀似刃,仿佛在无声地说着:你敢。
她眼眸紧缩,神色十分震惊。触及他灼灼的目光,她忽然生出一种狼狈感,轻咬下唇垂眸强装镇定。
“你方才的话,我全当听了个笑话,不会当真。以后,还是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薛珩声音微怒,“我从不玩笑。”
宁玖虽垂着眸,却仍能感受到她的头顶上,他灼灼的目光。
顿了良久,久到薛珩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薛珩你很好,真的,我也很感激你这么多次对我出手相救。本来我早应该向你当面致谢,却因各种原因一直迟迟未能亲口向你道谢,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宁玖眸光轻抬,看着他,十分诚恳的道:“多谢你数次来的出手想租。”
随后宁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着薛珩坚定地道:“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你,唯有此事……薛珩,我们不可能的。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一点都不合适。”
是了,她不过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心早已腐烂的人,她随时都做好了为复仇而粉身碎骨的准备。
她这样的人,又怎能奢望感情?
加之上一世历历在目的惨痛经历,她不愿,更不敢轻易谈及情事。
薛珩闻言,神色有些冷凝,他的俊颜逼近几分,定定的看着宁玖道:“不合适?那你告诉我,谁和你合适,太子?还是……”端王二字刚刚滚到喉咙,薛珩便一顿,将这个名字吞了下去。
他看着宁玖,一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另一首轻放于她的左肩上,定定地道:“你在害怕什么?担忧什么?”
“你若是怀疑我的话的真假,那大可不必。今日我之所言,句句属实,全部发自肺腑,若你不信,时间自可证明这一切。若是你顾及东阳侯府和辅国大将军府的处境,那就更不必了。人人都知我楚王是一个闲散王爷,就算你同我在一起,也不会对东阳侯府和辅国大将军府有威胁,至于圣上那边,你也不必顾忌……”
起先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有几分强硬,但是渐渐地语气越到后面便越柔和,柔和到宁玖的心zhong生出一种十分莫名的感觉。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柔和,好似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恍然间竟让宁玖生出一丝动摇之感。
觉察到自己的想法,宁玖陡然一惊,冷汗瞬间将后背打湿,她紧紧咬牙,视线微微往旁边一偏,不敢直视他。
她道:“可是如今我已与太子有婚约在身,你别忘了太子是你的侄子,我和他的婚约是圣上御赐。”
事到如今,她能相处来拒绝的理由,也只有她和太子的这一纸婚约了。
她之所以答应宣德帝的赐婚,完全是因为想通过太子将端王的真面目暴露于众,届时再用手段让他跌入尘埃,好好地尝遍人世的痛苦。
太子对她无甚情,她同样也对太子无他意,所以就算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宁玖也能心安。
毕竟是她与太子的婚约说到底就是一桩买卖,大家各取所需。
可眼下,他却不同。
虽然宁玖不知道他的这份坚持能够持续多久,可方才他灼灼的眼神,和一句比一句话放软的姿态,分明表明他是来真的。
他救她数次,有恩于他。宁玖实在是做不来那种恩将仇报的事。
她打从心底不愿,也不想欺骗他。
宁玖忽然觉得有些疲累,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细听之下,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嘶哑,她仰着头,看着他的眼道:“薛珩,我真不是你想象zhong那般的女子。真的,你救我数次,我不想欺骗你。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就算你在我身上付出再多,也毫无用处。”
薛珩面色微沉,眸zhong有一丝晦暗之色一闪而过,“那太子呢,你为什么要答应圣上的赐婚?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宁玖闭眸,轻咬下唇道:“多的我也不愿说,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他,是因为我的目的不纯。”
“你看到了吧,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是个心机深沉,处心积虑之人,这样的我根本……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心,永安城好的小娘子一大把,你真的不必为我白费力气。”
宁玖此话落下,不但未见薛珩面上有丝毫退散之意,反倒见他眼光更加坚定,他望着她定定的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就算……你像对待太子那样待我,只要你愿意到我身边,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从未想过,他有竟有对人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
他的姿态,可以说是摆得极低。
薛珩想起在往生境内看到的画面,心下微滞。若真能换她待在身边,他稍微屈服一下又有何妨呢?
她与他以后的时间还长,他有信心,他总能捂热她的这颗心。
之前他不愿正视自己的心意,迟迟不肯行动,错失良机,所以才让宣德帝给她与太子赐了婚。眼下若还继续端着那些有的没的架子,又做出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那才是令人呕血不已。
他今日来之前早已下定了决心,脸皮一定要厚,就算他骂他无赖也好,无耻也罢,他也绝不退缩。
事实证明,他心zhong所想果然没错。
所以,他以前真是傻透了,早知她奈何不了这样的他,他应该早些如此对待她的。
宁玖见素来矜傲的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心zhong若说一分触动也无,那是假的。
她的心房微微颤动,比寻常快了许多。
可就在心房微动的同时,宁玖心zhong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怒火,她仰着头,看着薛珩对他吼道:“你怎么这般愚蠢?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执意如此,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罢,宁玖的眼眶有些泛红,像极了一只红了眼的小兔子。
薛珩闻言,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拿起一缕她的秀发,在指尖卷了卷。
她的发很软,在手zhong带起微微的痒意,让他生出一分怜惜。
就像她的人一样,看似冷冷的壳子里面,包括的却是柔软至极的心。
她说她自己心机深沉,为人歹毒……可事实她对别人的善意,从来都是以善意回报。譬如她对宁四娘,韩二娘,都是如此。
无论何时,这世道倒是弱肉强食的。若她真是一朵盲目善良的菟丝花,他也不会被她吸引。
他很清楚,她的恶,她的心计只从来针对的都是那些想要害她的人。
她能用自己的本事,自己的手段自保,他很欣慰。
薛珩忍住心zhong的满腔情意,面上不动声色的道:“我说过的,从始至终,我的目的都很明确。我想要的,只一个你。”顿了顿,他的目光突然顺着她的红唇下移,落在她的锁骨复又直视她的眼。
方才的扫视,暗示意可以说是极浓了。
他忽然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笑道:“你我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难不成你想将本王吃干抹净后,不负分毫责任,便逃?”
他语气坚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我绝不同意。”
宁玖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无赖的人。
若是打吧,他毫不畏惧,且她与他力量悬殊巨大,压根儿打不过他。若是骂他,此人油盐不进,更是对他一分用处也无。若说要她下狠手恐吓他,他却能以更狠辣的手段将自己制服……
宁玖觉得脑袋疼得不得了。
她不由暗想,上辈子她是不是亏欠了楚王,所以这一世,他才以这种难缠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束手无策,将她吃得死死的。
眼下倒好,他竟将这种无耻的话都堂而皇之的说出了口。
宁玖心绪起伏不定,都不知她是该羞还是该怒。
忽地,宁玖只觉颈脖一凉,接着便见原本系在她脖子上的那块生肖玉,被薛珩取了下来。
宁玖瞪大双眸,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便要去抢,薛珩将手举得高高的,宁玖无论怎么抢都够不着,期间甚至还有几次触及薛珩胸前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薛珩的手举得很高,对宁玖一笑而后道:“定情信物先收下了,至于方才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相信我,你与太子的婚约根本就不是什么事。等我,要不了多久,本王必然会让你与他的婚事成为废纸一张。”
说完,薛珩当着她的面,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生肖玉,唇瓣勾出一个仿佛猫儿偷了腥的笑意,随后便从窗前径直跃了出去。
薛珩走后,宁玖崩了许久的精神终于松了下来,她竟觉得自己仿佛经过了一场大战,疲惫不已,浑身都没力气。
她有些腿软,顺着墙壁便慢慢滑坐在地上。
宁玖蹙眉,回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口无遮拦的话,面庞和耳根不由得染上了红晕,她伸出右手压,轻压在面颊之上。
从宁玖的指缝里瞧过去,依稀瞧得到她面上娇艳欲滴的红霞。
宁玖眉头蹙得紧紧的,心道,她和薛珩的关系怎么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真是,糟糕透了。
端王回府之后,情绪便一直都很消沉。
想着他这次不但未能害了宁玖,反倒是落入了晋王的圈套便恨得牙痒痒的。
毫无疑问,现在晋王对他已然产生了怀疑,若是继续下去,保不定晋王不会第二次对他下手。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在晋王对他下手之前,他必须将其一举铲除。
端王有些心浮气躁,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忽地,他的目光被强上的一组狩猎图给吸引了目光。
这组画共由四幅画面组成。
第一幅画上画了几个打扮不一,衣帽各异的胡人,他们正在荒野之上追赶着一只羚羊。
第二幅画上,一个身着突厥袍服的胡人策马跑了了队伍的最前。他的马蹄扬起,手zhong的弓已然拉满。看样子,那只羚羊即将成为他的囊zhong之物。
他,就要射到那猎物了。
谁知第三幅图上,一个身着回鹘服装,头戴毡帽的青年的马到了那个突厥人的身侧,几乎是与他一前一后拉起一勾。
最后一幅图上的羚羊身上共插了两支箭矢,那两个胡人则是驱马到了猎物的跟前,二人都指着那猎物,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
端王的目光在那画上停留了好几秒,良久之后,他眉头舒展开来,唇畔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什么方法能比借刀杀人来得个轻松和毫无后顾之忧了?
是了,眼前便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若是再不利用,等到这些胡人使臣走了,他便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时机了。
这样一想,端王屈指成哨,将自己的暗卫唤出。
他径直走到桌案前,盘腿坐下,提笔研磨,握着羊毫笔的手在一张洁白的信纸上游走起来。
很快,端王便写完了,他将信封好,拿给那个暗卫道:“速将这封信送到突厥小可汗阿史那穆尔的手zhong,记住,务必要亲自送入他的手zhong。”
暗卫点头,应声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阿史那穆尔跟随南秦的队伍一同回到了永安城。
沐浴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zhong。
正在此时,阿史那穆尔感到身后忽有一道疾风扫过,他心下警觉,双手暗自运力,倏地回头摆出一种防范之势。
只听耳边一道锐响,阿史那穆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封信直直的钉在了他房间的廊柱上。
阿史那穆尔目光往四周游走一圈,警觉道:“谁?是谁?”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见此,阿史那穆尔只得作罢,目光落在钉在梁柱上的那封信之上。
想了想,阿史那穆尔将信打开,发现上面写的竟是突厥wen字,而非汉字。
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阿史那穆尔心zhong不由警觉起来,后脑也溢出了一些冷汗。
原来这写信的人声称他知道阿史那穆尔之前与永嘉大长公主之间的往来,要他明晚哪儿都别去,装作在院内休息,到时候他自会上门约见。
之前阿史那穆尔派往南秦的格尔死后,他担忧了好一阵。唯恐格尔被人拿去,泄露了他与南秦人有往来的事情。
随后等他到达南秦的时候,发现净明庵事件败露,永嘉大长公主也被牵连落败的时候,心zhong这才不由得放下心来。
可眼下,竟又有人提及起他与永嘉大长公主往来的事情……
阿史那穆尔不由得陷入沉思,信上最后写道,若是他愿意赴约,便在正西的窗台之上放上一个香炉,点燃即可。
阿史那穆尔想了半晌,最终决定见一见那背后的神秘人。
他的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将屋内桌案上的熏香放在了窗台之上,他故意将里面的香点到极致。
夜风吹过,成人巴掌大小的兽形熏香小炉里的烟雾顺着孔隙而出,随风飘散。
端王府派来的暗卫在屋脊上看到这场景之后,暗自点了点头,随后消失不见,回端王府向端王复命去了。
再过几日,突厥和剩下留在南秦的使臣便要启程回国,阿史那古丽心zhong渐渐焦躁起来,她虽听说了楚王回京的消息,却苦于一直不能接近而懊恼。
回了永安,熬了一晚上后,阿史那古丽终于忍无可忍,在回到永安城的第二天傍晚,便来到了她兄长的房间里头,试图向他打探楚王的消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阿史那古丽心想,若这次她的兄长还不出面在南秦的皇帝陛下面前为她言明此事,那她便寻个合适的理由,亲自找上楚王府去,到时候她只需施展一些伎俩,只要让楚王得到了她,到时候自然可借这个由头让南秦的皇帝赐婚。
阿史那古丽有信心,只要她能够进入楚王的后院,她绝对能够获得他的青眼。
虽然眼下的这个方法,有些丢她公主的份儿,但是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阿史那古丽到了她兄长的房门之外,心zhong暗想,希望今日她能够打动她的兄长,让他为自己谋划。
否则,她便只有用她自己所想的办法了,届时若他要怪她丢了突厥皇室的脸面,可不要怪她。
这样想着,阿史那古丽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回应,便径直推开了门,随后又将门合上。
“兄长可在里面,我是古丽。”
阿史那古丽未得到丝毫的回应,她在屋内巡视一圈,发现哪儿都没有兄长的身影,心下正觉奇怪,却听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刚想要出声,便发觉除了她的兄长之外,似乎还有旁人的声音,这样一想,阿史那古丽灵机一动,轻手轻脚的移到了屋内屏风的后头。
很快,阿史那穆尔便迈着大步进来了,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护卫打扮模样的青年。
二人进屋之后,阿史那穆尔原本的态度一变,对着他身旁的那护卫,语气带着几分尊敬道:“本汗万万没想到,今日约我相见的竟是端王殿下。”
端王一笑,对阿史那穆尔拱手道:“不敢当。”
小可汗见此一笑,伸手指了一下外间的一桌菜道:“酒水和佳肴已然备好,端王请移步。”
阿史那穆尔状是开玩笑的地看了端王一眼道:“端王殿下真是胆识过人,竟敢只身前来赴约,你就不怕本汗趁机灭口吗?”
端王好似没有听到他威胁的声音,笑道:“若我怕的话,今日便不会来此了。再说小可汗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今日你灭了我的口,明日你曾与永嘉大长公主等人勾结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永安城了。”
阿史那穆尔听此,心zhong一凛,随后收起心里原本存的那几丝轻蔑,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他一边引着端王往桌案旁行去,一边暗想,这南秦的亲王,果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传言那懦弱不堪庸碌无为的端王,竟隐藏得这样深。
端王并不饮阿史那穆尔准备的酒水,他开门见山的道:“今日某之所以前来,其实是有一事想与小可汗共谋,若成此事,小王必有重谢。”
阿史那木尔挑眉道:“哦?”
端王接着道:“自从永嘉大长公主去世之后,小可汗想要知道永安城zhong的局势,怕是有些困难吧。”
阿史那穆尔心下微震,抬眸看着端王,目光里的审视多了几分。
看了几眼后,阿史那穆尔唇畔忽然勾起一抹笑,语气带了几分兴趣道:“端王想要谋求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端王道:“说起来,此事若能成,对你们突厥部落,也是有益的。”
听此,阿史那穆尔点了点头,示意端王继续,端王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本王想要借小可汗的力量,除掉晋王。”
阿史那穆尔见此双眸下意识睁大,神色带了几分迟疑。
先不说旁的,若是到时候事情暴露出来,他敢在南秦的都城谋害南秦亲王,这可是大罪。
到时候,兴许他这条小命都可能不保。
这个端王一来就提这种条件,这实在是……
阿史那穆尔后背溢出的冷汗浸透了他几层衣服。
端王自然是没有错过阿史那穆尔的疑虑,他神色定定,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面上的笑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道:“小可汗不必惊慌,等本王将此计说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参与。”
“本王知道你们突厥与回鹘素来不和,这次正好你们几个部落都留在永安,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既可让晋王受损,又可让回鹘大伤元气。这是你我二人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听端王如此一说,阿史那穆尔心zhong原本的那几分担忧消散了许多,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就着酒杯饮了口酒,示意端王继续。
端王道:“圣上已然下令让太子殿下在明日夜晚于东宫设宴款待诸位使臣,为诸位使臣践行。听闻突厥的古丽公主与回鹘的公主交好,届时你只需按照本王的吩咐,将本王备好的书信提前送到回鹘使臣手zhong即可。本王会事先安排好两位宫女,让她正好听到回鹘使臣与晋王手下密谋的事情。”
阿史那穆尔眼zhong一亮,“端王殿下的意思是?”
端王笑了笑,点头,“是了,恰好那两个听到整个过程的宫女的其zhong一人在宫宴上被杀,她的尸体会在不日后,顺着宫里的湖浮出水面。此事是一个极好的开头,不是吗?到时候我么只需要引诱朝廷的人往这里面查一查,自然可以牵扯到晋王与回鹘交往甚是密切的事情。”
“至于南秦亲王与外国使臣交往密切,暗地里来往颇多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小可汗应当也知晓吧。”
阿史那穆尔听完之后,眉眼一亮,眸zhong闪耀着几分兴奋的神色。
回鹘这几年仗着南秦皇帝的信任,态度很是嚣张,阿史那穆尔早就看不惯那些回鹘人了,眼下有这个让他们在自己的狗主子面前失掉信任的机会,他何乐而不为。
想了想,阿史那穆尔点头道:“此计甚妙,不过,这其zhong的颇多细节……”
端王摆手道:“这个小可汗不必担心,东宫里面本王人手众多,届时行起事来很是方便。”
阿史那穆尔道:“甚好,只是接近回鹘使臣那边,我怕……”
端王道:“若是古丽公主不愿意的话,到时候本王也可寻个机会让暗卫代劳,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阿史那穆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合作愉快。希望这次之后,我们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旁边屏风后面的阿史那古丽气都不敢出,他静静地听着,她兄长与南秦的这个端王殿下达成了一件天大的事。
天哪,他们居然要合谋起来陷害南秦的晋王。
阿史那古丽十分震惊。
她没想到南秦这个懦弱不堪、毫无存在感的端王会隐藏得这么深,原以为他是一只无害的绵羊,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阿史那古丽在屏风后面蹲了良久,腿有些麻,下意识的微微侧身,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一旁的盆景,眼看那盆景便要落下,阿史那古丽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接住,但她忘了自己的右手已然使不上力,那盆景砰的一声便砸在了她的身上。
“嘭——”
屏风后传来一声惊响,阿史那穆尔和端王二人对视一眼,眉眼一厉,齐齐起身迈着大步便向屏风后面袭来,端王顺势抽出腰间的一柄宝剑,直直的指向阿史那古丽。
阿史那穆尔惊愕道:“古丽?你怎么藏在此处?”
阿史那古丽对上端王看似温润,实者溢出丝丝森寒之气的眼,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话都说不出来,“我……”
阿史那穆尔看了端王一眼,对他道:“这便是我的妹妹,阿史那古丽。”
端王的目光在突厥公主的身上停了几瞬,然后才将剑收住,对阿史那穆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阿史那穆尔先是看了一眼古丽,而后又看了一眼端王,面带难色的道:“端王殿下,古丽是自己人,方才的事情就算被她听去也没什么的。正好,你不是要她去接近回鹘的公主,借机将信件放在他们身上吗?正好古丽听见了此事……”
阿史那古丽听到兄长在为她求情,心zhong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抬头迎上端王的目光直直点头道:“我兄长说的没错,我愿意送信。”
端王沉吟了良久,在阿史那穆尔的再三保证下,终于决定放过阿史那古丽,不过在临走的时候,他对阿史那穆尔道:“希望在此事完成之前,小可汗可以看好公主,最好是哪儿都别让她去。”
阿史那穆尔点头,直说明白。
端王出门之后便对暗卫道:“派几个人在小可汗离京之前,一刻不停的盯着那个突厥公主,若她胆敢生事——”
端王眸色一寒,“格杀勿论。”
暗卫点头。
端王走后,阿史那穆尔冷眉对着阿史那古丽道:“你藏在我房间里做什么?简直是胡闹。”
方才阿史那穆尔在端王面前为她求情,阿史那古丽觉得还是有几分感动的,她道:“我来是想求兄长在南秦皇帝的面前,替我……”
阿史那古丽的话还未说完,阿史那穆尔便打断话,怒道:“此事你就是痴心妄想,你莫要再提。若你再敢在我面前提及此事,不要怪我不客气。”
阿史那古丽看着兄长的熊熊怒火,不由得咬牙,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最后只好妥协道:“我知道了。”
嘴上虽这样的应承,可阿史那古丽的心zhong仍是极不甘心,待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她便将方才对阿史那穆尔的保证全部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她想,既然兄长不帮她,那她就只能自己帮自己,趁着明日的宫宴,她必然要为自己谋个前程才行。
第二日一大早,阿史那穆尔便送来了一封书信,要阿史那古丽在今晚太子准备的晚宴之上,借机弄到回鹘公主的身上。
等阿史那穆尔走后,阿史那古丽将那封封得严严实实的信拿在手zhong,想了许久。
她的心zhong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若她将此事告知楚王,楚王必然能够获得一个功劳,届时他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对自己亲眼相加?
虽然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了头,但越到后面,阿史那古丽便越觉得此事会如她预料的那般。
是的,她应该将这次的事情告诉楚王,让他来揭穿那个端王的真面目。
听说楚王殿下除了受到南秦皇帝的宠爱之外,在朝政上一直没有建树,若是自己能够将此事递到他的手zhong,他必然会大受嘉奖,从而很是欢喜。
他若欢喜,必然也会对自己高看。
只是若将此事告知楚王的话,到时候追究起来,那她兄长这边……
阿史那古丽的脑zhong浮现起了上次怀化将军将她手废掉时候,他兄长在旁边冷漠的场景,以及他屡次三番劝自己断了对楚王心思的无情。
这样一想,阿史那古丽便觉得阿史那穆尔在她心zhong的面目也变得有些可恶了。
是的,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届时,大不了她兄长受些罚罢了,他是突厥的小可汗,若此事被捅破,他也不会丢了性命的。
与她的终身大事想比,他这个做兄长的稍微受一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一想,阿史那古丽的心zhong便释怀许多,面上扬起一抹隐秘的笑意,她忙换了侍女过来替自己梳妆打扮,力求今晚自己能在宫宴之上光彩照人。
今夜的宫宴,她一定要达成自己的愿望,一定!
------题外话------
薛九今日追妻心得:脸皮要厚,姿态要低,嘴巴要甜……(其他待补充)
四四:还有什么话要说?
薛九:以前装逼的自己真是个傻逼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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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全体,多谢仙女们的爱~
薛珩见她终于肯好好静下来听自己说话,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话到嘴边他竟生出一种羞赧之感,一时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缓了一瞬,薛珩看着她,一字一顿,语气十分郑重道:“你听着,我zhong意你,心悦你,想要你……做我的妻。”
宁玖闻言浑身一震,几乎忘了该如何动弹。
她还是决定遵循他的意思行事。
她的眼风落在他胸前的一滩血迹上,眸色微沉。若是今日之前,宁玖铁定不会畏惧他的威胁。可这事之后……她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他拿着银簪主动捅自己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若待会真发起疯来,还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
簪子没入他胸膛的瞬间,宁玖竟莫名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她双眸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我只是拿银簪让你不要靠近,你,自己撞上来,你疯了吗?!”
薛珩握着她沾了血迹的手,脸上不但不见丝毫痛色,居然还带了一抹笑,“方才最后关头你收住了手。所以,我姑且认为,我在你心底到底是有着不同位置的吧。”
他眉梢眼角都似含着笑,头微微偏着,烛火跳动在他的面上投出忽明忽暗的阴影,一时间竟叫她捉摸不透。
薛珩勾唇轻笑,仿佛窥见她的想法似的,“敢与不敢,你大可一试。”
宁玖轻咬下唇,思忖间,渐渐败下阵来,目zhong掠过一丝妥协。
宁玖心zhong慌极了,不动声色的偏头,不敢直视他的眼。
他却偏不如她意,将她的头扳正,逼她对上自己的眼,迫使二人目光交汇。
宁玖愕然,为他这番疯狂之举,也为自己的态度。她是怎么了?要知道的她性格应当是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为何刚刚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竟……有所迟疑了。
若他真的意图对她不轨,那她方才那一瞬间的迟疑,便可要了她自己的命,让她满盘皆输。
薛珩眸色微沉,唇畔扬起一个笑容,自己竟迎了上来。
利器没入胸膛的钝声立时响起,鲜血如蛛wang一般蔓延开来,很快浸透了他的胸膛。
这样一想,宁玖不由闭眸,神色有些懊恼。
薛珩却在此时道:“上次在山洞里,你听不见,看不着。所以有些话今日我再说一次,你好好听着。”
他凝眸看她,视线灼灼,其zhong暗含的情意几乎要灼伤她的眼。
..,盛宠之毒后归来
薛珩神色不变,对于宁玖的威胁恍若未闻,继续往前。
宁玖终于忍无可忍将手zhong的发簪对准他的胸口,眼见簪子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寸,再往前进一分便要刺zhong他的胸膛,宁玖心下一怔,手陡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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