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王恺府上护卫不少，但赶上今夜宾客众多，大多分布在宴会厅周围及正门口，其它位置相对稀疏。石凡和石超畅通无阻，顺利到达杏花楼，内应示意他们等下，独自提着灯笼进门。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内应从门里露头，喊道：“石小郎君，女郎请你们进来！”

石凡和石超向前走，离门越来越近。突然，石凡一把拉住石超：“不对！闵然！快撤！”

石凡与石超转身，刚走没几步。

来不及了，面前出现黑压压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器围拢过来。

石凡抽出他的湛卢剑，石超随身带一把弯刀，加上持长枪的许彪，还有几名护卫，呈扇形分别面朝两个方向。

另有许彪带来的十余名护卫，原本分布的远了些，听闻动静快步跑来救援。

石超扯着大嗓门，吼道：“爷是你主子请来的客人，尔等安敢如此？”

黑衣中为首一人干笑两声，否认道：“我们可不是东海王家的，只是些绿林好汉，打家劫舍路过而已！”

石超破口而出：“屁！你哄三岁小儿呢？”

石凡明白了，制止石超道：“别跟他废话！没想到，王恺凶狠如斯，竟想置我们于死地。”

石超问：“兄长，你是说，他知道我们要来，事先安排了这个圈套。”

石凡点头，为今之计，对方人多势众，硬闯几乎没有胜算。

石超急道：“那可有何主意？”

石凡纳闷：“我故意将消息告知潘叔父，按常理，他应该会告知父亲。以父亲的性格，他定然会派人暗中保护我们……”

石超一愣：“什么？你是故意让潘主簿知道？”

石凡点头，大喊一声：“出来吧！”

没动静，死一般寂静！

“要命时候，再不出来就晚了！”

还是没丝毫动静。

黑衣领头者笑道：“别虚张声势了！天色不早！受死吧！”

他举起了刀，高高的，带着狞笑。

然后，他仍旧举着刀，膝盖一软却跪倒在地，胸口插着一只箭羽。

紧接着，箭声大作，黑衣人纷纷倒地。另有一些急忙躲避，试图离开此处。

一个比他们更黑的黑影出现，个头不高，身手却极为灵活。

来人手中一柄弯刀，唰唰唰不停舞动，顿时收割了几条性命。墙头继续有人跳入，看起来足有二三十之多，应该是那些暗中射箭的。

黑衣人死的死，有几个侥幸逃窜。

石凡看着搭救之人，迟疑道：“是你？”

“是我！”

石凡：“王叔父，多有得罪！”

来人正是大侠王弥，见石凡告罪，笑着回应道：“二郎君，我做了石季伦的门客，你便是家主的小郎君，保护你理所应当，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石凡不解：“家父许了何等好处，你放着堂堂大侠不做，偏到我们家做个门客。”

王弥笑而不语，你还是回家问令尊吧！

石凡想想也是，前不久还视他为眼中钉，为此不惜以命相搏，又将其残酷关押。现在又怎会推心置腹，此人是个贪财势利的小人，他既然肯如此做，定然是有天大的好处。

石超问：“兄长，我们快逃吧！”

石凡摇头：“为什么要逃？有叔父在此，敢问何人敢动我等？我们非但不逃，还要搜遍院落，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才肯罢休！”

“喏！”

众护卫答应一声，率先闯入杏花楼，里面传来一阵打砸的声响。

紧接着，一柄大刀闪过，他的头颅骨碌碌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事出紧急，许彪抽出长枪，朝前一伸拦住持刀之人，口中喊道：“两位主子，我拦住他，你们快跑！”

石超分辩道：“兄长多虑，此人是叔父亲自安插到王恺府中，多年来一向忠心耿耿，绝不会出事。”

石凡认定的事情不会放弃，示意许彪拉住石超，此地不可久留，大家立即离开。

他们刚转过头去，听到身后一声哀嚎，急忙回头观望，却见内应仍趴伏门边，渐渐地，他的腿软了，身子越来越低，很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石凡摇摇头：“和那三名慕容女子相比，犹如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庸脂俗粉而已。”

石超问：“兄长，我虽愚钝，却也能猜个大概。恐怕你喜欢的不是三名慕容女子，而是对其中一位情有独钟，以至于夜里辗转反侧。”

石凡点头：“行啊！家人都说你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今日一见，吾弟绝非莽夫，说粗中有细才对。”

石超不解：“说的好好的，何故中止?兄长莫怕，做事当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啊！”

石凡急道：“事有蹊跷，你看此人一路谨慎，甚至不和我等有眼神交流。怎会到了门前，反倒毫不顾忌，主动招呼我等进入。”

出了宴会厅，早有联系好的内应等着，这是位年近不惑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胡须不长有些泛黄，乱糟糟的没怎么修理，他不声不响在前面带路，手里的灯笼不时摇晃着。

石凡和石超假装找茅厕，远远在后面跟着，侍卫长许彪则带人散开在周围。

石超羞赧的表情，不知是因为被人夸，还是身侧坐了位浓妆艳抹的歌姬。

石超家不同石凡，他的父亲石乔年轻时犯了个大错误，差点让渤海石家万劫不复。当时还健在的石苞大发雷霆，责令他在家思过，今生永不得出仕为官。石乔为人风流倜傥，喜欢些风花雪月，既不能为官，又不善经营，还喜欢挥霍，虽然大兄石统、六弟石崇很是关照，祖宅也留给他一家独住，但毕竟手头没那么宽裕，家中仆人侍女并不多，更不要提风姿绰约的歌姬了。

酒宴的环节很多，从歌舞表演，到吹拉弹唱，再到投壶比赛，很多人有了几分醉意。这时候，王恺大手一挥，数百名衣衫单薄的歌姬涌入，搔首弄姿的挨着酒客坐下，身上散发西域香料特有的气味。

渤海石家两兄弟坐在一张塌前，石超捅了捅石凡说：“兄长，这王恺府里的歌姬如何？”

因此，和铜驼街的富家子弟相比，石超从小的生活就略显拮据，没什么机会像石凡那样看人喂猪。他虽然个头很猛，但年纪比石凡还小了两岁，哪见过穿着暴露的女子贴身坐着，还不时有所撩拨，那心中野鹿狂奔，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石凡见时辰差不多，拉起石超出去，逃离现场的温柔窝。

临走时，看到王导朝他看，石凡打了个招呼。没想到，王导、王敦兄弟，初来洛阳城，这么喜欢参加宴会。

贵族家的酒宴很是冗长，天没黑便开始，如今已是二更天，仍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主人王恺很是兴奋，他因赌输八百里驳而恼怒。但紧接着，听闻王济后来的事，心中大呼一声“痛快”，真是现世现报，佛家的因缘际会很有道理。

和尚弗如檀见王恺盯着自己说话，他只是念了几声佛号，并未轻易表态。毕竟，说些落井下石的话，这不是修行之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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