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故此，石凡有恃无恐，毫不担心湛卢剑易主，反倒对王敦喊他兄长的样子很是期待。

宦者喊他，石凡笑嘻嘻的跟着，与王敦分别坐在石桌的两边，面前是工整铺开的上等宣纸，边上是毛笔与研好的墨汁。

石凡与王敦对视一眼，印证了他们此前的猜测，皇帝要考试。

石凡知道他的意思，转头问宦者：“内官，有茶吗？”

在晋代，饮茶首先在僧人、道士中悄然流行，随后频繁出现在士人坐而论道的辩难活动中，石凡因为常去庙宇庵堂转悠，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宦者刚收了他的东西，可宫中确实没茶，这个环节又不便上酒，便吩咐道：“给石小郎君准备点水。”

石凡喝着水，看王敦挥毫泼墨。

王敦的字遒劲有力，似乎每个笔画都桀骜不驯……

石凡自顾自念叨：“要论书法，当数河东卫家、颍川钟家、吴郡陆家，怎么琅琊王家也自成一派……”

突然，石凡想到了什么，懊悔的锤打脑袋。他差点忘了，琅琊王家再朝后到谁了？如果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行，十几年后书圣王羲之该出生了，随后是他的儿子王献之等。

虽说记载中王羲之师从河东卫家的卫夫人，但家学渊源肯定少不了，琅琊王家不止学问了不起，书法也是有相当的传承与底蕴的。

王敦在努力写字，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水，见对面的石凡大呼小叫、一惊一乍，他纳闷的问：“你自己不用写的吗？”

石凡还在认真看，摆摆手：“我不急！看你属文，有趣的很。”

王敦撇嘴一笑：“我还以为，外界传闻是对你的污蔑，你莫不是真的不会写字吧？”

石凡不好狡辩，诚实道：“大多数字还是会的。”

王敦不放心，嘱咐身后人：“把我写完的拿一边去，莫让人窃走！”

“嘁！谁稀罕！”

又过了好半天，宦者忍不住催石凡：“石小郎君，你倒是写啊！时候快到，莫让至尊等急了！”

石凡抬起胳膊指向远处，我看她们呢？

宦者顺着他的手望去，原来，两位公主刚才并未逃远，在爬满蔷薇花的拱形门旁，她们露出半个身子偷看。

石凡把手指塞进嘴巴，冲她们笑了笑。然后，吹出标准的流氓哨，很是嘹亮。

公主们惊觉被人发现，又一次惊慌失措，在宫女搀扶下落荒而逃。

宦者简直无语了，望着石凡哭笑不得，看在刚收礼的份上，勉强闭紧嘴巴，没有再出言教训。

很快，王敦写完，回头要纸。

宦者摇头：“至尊每人给了十张宣纸，不多不少。”

王敦懊悔，长声叹道：“剩下一段最是精彩，却不能尽兴，唉！！！”

石凡伸手，捏出几张递过去：“多大点事，拿去用吧！免得人生空留遗憾！”

王敦看他，并没有去接。

石凡扑哧一笑：“拿走，拿走！你也知晓，我把会的字全写出来，也用不了这么多。”

纸张到了王敦手里，他感觉沉甸甸的，眼前的石凡，似乎没有他印象里那般讨厌。王敦在反思，刚才以及从前，人家施以恩德，他却不以为意，是否有点肚量狭小？可仅仅瞬间之后，王敦的反思结束，因为石凡这样说道。

“处仲兄，属文要留有遐想，残缺才能让你畅想完美。你觉得肚子里留下的最是精华，可等你好不容易憋出来，也许只是个屁！适得其反也是说不定的。”

王敦气得险些掉下石凳，恨不得把毛笔甩这家伙脸上，弄他全身黑漆漆。

受情绪的影响，王敦越写越不是滋味，他愈发感觉到，自己最后的发挥有些画蛇添足、狗尾续貂的感觉。

石凡一副“早知如此”的得意样，王敦都写完了，他也该动手了，不能耽误时间啊！

唰唰唰……

王敦那边纸张没收好呢，石凡已经迅速完成，只有一页，寥寥数字。

宦者虽然识字，却不懂文章深意，看了几眼，疑问道：“石小郎君，你这行吗？”

石凡无所谓道：“有几个字拿不准，王处仲洋洋洒洒的文章里又没有，只能如此了！”

宦者“哦”了声，怪不得石凡刚才看那么认真，他是带着问题来的，有不认识的字，去王敦写得文章里找，实在找不到只能按照记忆随便糊弄下。

宦者带人先行，石凡则和王敦跟在后面，赶赴皇帝司马炎养病居住的含章殿。

王敦瞪了他一眼，又莫名其妙的笑。

瞪是不想听他的风凉话，笑则是等着看笑话。呈给皇帝看的考卷，你若是错误百出，那可就热闹了。

“这……就完了？”

王敦挠头皮，等着命题呢，原来是自由发挥。

石凡劝他：“至尊让随便写点，莫要太伤头脑！”

宦者并不多解释，引领二人到刚才公主玩耍处。秋千旁有一片梅林，穿过树丛是一处凉亭，厅内有石桌、石凳，桌上铺排好纸墨笔砚。

王敦揶揄石凡：“这石桌不是汉白玉，这石凳边上没有镶嵌玛瑙，恐怕你坐不惯？”

石凡道：“你们琅琊王家富有，也不能埋汰至尊啊？对不，内官？”

王敦跃跃欲试，自认饱读经书、胸有沟壑，能有机会在皇帝面前展示，这已经是一种机遇与荣耀。而石凡呢，在家中用自创的鹅毛笔，连正宗毛笔都使不顺手，更有很多字认识但不太会写，明显处于劣势。

宦者突然严肃起来，宣布道：“至尊口谕，两位郎君现场行文，一个时辰为限，可畅所欲言！”

宦者明白，刚说金谷园奇珍异宝，石凡这就懂事的交上，情谊难却，他只能笑纳。不过，宦者有一事不明，两位公主一起玩耍，你怎么那么确信漂亮的是自己的，还不惜拿传闻中的绝世珍宝做赌注？

石凡笑而不语，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天下之人谁不爱美。即便是对女儿，长相甜美、灵巧懂事的肯定赚便宜，何况皇帝司马炎有十几位公主，他最疼爱的襄城公主怎么可能长得平淡无奇？石凡不需要获取消息，他只须从常理推断，结果一目了然。

内官是对宦者的称呼，这位宦者呵呵笑着：“二郎君好生有趣，要说金银珠宝，谁能比得过渤海石家？”

这句话让王敦很是不喜，但又好像是个事实，他无从反驳，一肚子不甘发泄在石凡身上：“刚才的赌约可还有效？”

王敦想，为什么见了我说幸会，见了他就是久仰？

石凡也不解，你也听说我“大傻子”的美名？

石凡答：“那是自然！湛卢剑天下利器，输了便拱手相送。你若输了，什么东西嘻不会给，以后见面喊我兄长即可。”

王敦哼了一声，既表示对赌约的赞同，又表示对石凡的不屑。

石凡和宦者离着很近，趁大家不注意，袖子挨着袖子，偷偷塞个样东西。

王敦一番解释，宦者明白过来，原来是琅琊王家的郎君，幸会，幸会！那这位呢？

石凡答：“和他一样，我也是来娶公主的。”

宦者瞬间明白：“你是金谷园的二郎君吧！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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