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贾谧道：“虽然喝成这样，但不得不说，酒是好东西！你准备一些，我们进献给皇后娘娘，如何？”

石凡当然说好，虽然数量有限，灌个几瓶封装好送去，还是可以的。

“不过长渊要向皇后娘娘说清楚，此酒不同于寻常，很容易让人昏睡不醒，或焦躁不安。”

听到有人喝酒比自己还不如，贾谧欣慰的笑了，还有心思打趣，“卫叔宝平时文文弱弱的，若不能出口成章他都不说话，昨晚可是开了眼界，嘴里面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实在有趣的很。”

石凡道：“卫叔宝已成婚，心境与此前不同了。”

总算说到结婚的事，贾谧抬头看了石凡一眼，说道：“皇后娘娘有令，我这次也要奉旨成婚。”

石凡明知故问：“与太子殿下一起吗？”

贾谧点头，似有心事。

“不知娶得是谁家的女子？若还没有确定，我渤海石家有意与贾家联姻，大伯石统之次女年方十四，正是嫁娶的好时候。”

贾谧表示谢意，然后说：“皇后娘娘那边有安排，娶得是尚书仆射王夷甫之女。”

石凡昨晚已有所耳闻，假装不知的惊奇道：“琅琊王家门第极高，倒是能配得是长渊的才华。不过好像不对，我听说太子殿下娶得也是王夷甫之女。”

“对，王夷甫的长女与次女都是婚配年纪。”

石凡想起来了，说道：“我见过王夷甫的次女王惠风，虽长相并不出众，但言辞得体又才华横溢，听人说是与我家卫烁起名的才女子。”

贾谧道：“确实如此，可能没人当浩然兄的面提起，人家说卫家与王家各有一位奇女子，合称风华正茂。”

风华正茂，这词语是什么鬼？石凡怎从未听有人说起？

风华指的是王惠风绝代风华，才华横溢，但是有一个短板，相貌普通了一些。而卫烁（卫茂漪）除了和她一样有才华之外，无论品性还是长相都端正舒雅。因此“风华正茂”里两个人还是有高低的，论才华还可较量一番，但论外貌卫烁明显胜出一筹。

突然间，石凡猜出此话的出处，卫烁除了是他的妾室，还在裴頠引荐下做了国子学的直讲，每旬日有三天授课，教授学生经文与书法。而国子学里总计有两位女老师，另一个便是琅琊王家未出阁的王惠风，她讲授的是《诗经》、《大学》。

此举被人认为大晋国开天辟地的重要举动，也有人说是伤风败俗的败笔，但是国子学祭酒裴頠太强势，现如今又是女主贾南风执政，这些做法逐渐被人接受。而且裴頠还决定升迁她们的职位，由直讲变为有大晋官制的“助教”，再向上的位置便是“博士”了。

别看职务上的小小升迁，对大晋国却意义重大。虽然助教的官品只是不起眼的从六品上，但毕竟是大晋国正式承认的官位，相当于大晋国正式允许女子做官了。

要知道，裴頠不止是国子学祭酒，他还是手握兵权的右军将军，还是管人事任免的吏部尚书，抛开年轻有为的硬实力，他还是贾南风的嫡系亲信，也只有他才敢有此大胆之举。

卫烁去国子学是石凡推荐并积极支持的，这王惠风则不然，他爹是大晋首屈一指的大名士，他们家族是最重门风传承的琅琊王家。据说她能去国子学任直讲颇费一番周折，甚至以死相逼才换来今天的样子。而且抛头露面对她很有影响，如果说姐姐王景风是因为姿容出众等着嫁入帝王或者权贵之家，而她多少受到在国子学的影响。

就连“风华正茂”的说法也是国子学的学生编排，至少各大家族都知道王家的次女长相一般，又在外面整日抛头露面，以至于姐姐那边提亲的踏破门槛，她则是门庭冷落。

贾谧是见过王惠风的，甚至他还专程去见了她的姐姐王景风，孰高孰低心中有数。虽然石凡一脸茫然，但他知道贾谧的举动，就在石凡与太子拜访王衍的同时，贾谧也登门求见。

那一日，王惠风出面弹了一曲琵琶，声音很是动听。但王景风“偶感风寒”，实则是王衍让她偷偷见了贾谧。一边是太子，一边是贾谧，如同洛阳城很多富家子弟一样，他们想娶的都是芳名远播的王景风。

石凡很鄙视王衍的选择，他看出贾家得势，取悦贾谧便是取悦贾南风，因此不惜得罪太子。这种做法万一失算，哪一天太子若称帝，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一个人势利如此，而且还是首屈一指的大名士，石凡摇着头实在没什么好多的。

眼下，石凡要说服的是贾谧，为了太子殿下，也为了你自己，无论将来的政局如何变幻，千万不要受眼前形势的束缚，多留条后路是更好的选择。

贾谧听了石凡语重心长的分析，让他不管太子登基还是什么，作为平阳贾家的核心成员，必须确保家族屹立不倒、基业长青。至于贾后那边，贾谧更应该促使双方友好相处，一个代表了皇权的现在，一个代表了皇权的未来，只有他们之间愉快，政局才会稳固如山，外人才能无缝可钻。

贾谧似乎听懂了，虽酒后的身体虚弱，还是认真的点头，浩然兄帮我！

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沙发来了，咱进去盘着腿坐会，吃完东西一起去太子府，王景风咱们不争。娶妻娶德，纳妾纳色，你想要绝色的佳人，为兄访遍天涯为你搜取。

贾谧醉酒后头还有点昏，不太明白的问：“太子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在场的还有刘越石与裴逸民，我派人去送请柬，再带上喝得现在还没爬起来的卫叔宝。”

“巧了，昨天刚产了一些酒，孝敬皇后娘娘多半，剩下几瓶咱们给太子殿下送去。然后中午一起去醉香楼吃点清淡的，顺便听听新来歌姬唱的小曲，怎么样？”

贾谧挠头，“好是好，能不能不提太子？”

石凡装作不知，惊问道：“怎么了？太子殿下昨天还说要约你去醉香楼，为何不提他？”

除了贾谧，昨晚走不了的还有好几位，但此刻大多已经离去，唯独贾谧与卫玠体弱。卫玠此刻还没醒来，他每次来金谷园都要小住三五日，顺便陪陪阿姐卫烁，并不急着走。

贾谧虽勉强起床，却像中毒之后尚未复原，好不容易在婢女搀扶下过来，瘫坐在地上直哼哼。

石凡道：“金谷原酿劲头太大，大伙昨晚都喝多了。自律如周子隐将军，今晨也是骑不了马，坐我巧木轩产的四轮马车上任去了。”

贾谧道：“浩然兄多虑了，男人嘛！就是要酒烈一些！”

石凡看得出，越是秀气的男子，越是推崇阳刚一些，他们在乎别人的看法。

“昨天的酒怎么样？”

石凡没话找话，他要把话向正题上引，又不能太明显。

贾谧一手扶着矮榻，问道：“你这不是有沙发吗？坐在里面躺着还舒服点，这跪坐是实在来不了。”

石凡摆手，让仆人们去搬。归来居房间很多，各种风格的摆设都有。

可偏偏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太子完全没了小时候的聪慧机智，印证了那句“小时了了”的评判。贾谧因自身地位遽然提高，有些把持不住的嘚瑟，他虽然也是太子府属官，却从以前的不受待见，到现在的藐视憎恨。

送别周处的第二天，贾谧住在金谷园刚醒，石凡派人喊他下来吃早饭。看起来昨晚的酒劲还没去，贾谧虚弱的扶墙走，不时还想呕吐。

趁着这机会，贾谧道：“周子隐将军此行必定大获全胜，以征西将军的身份前往，得胜归来后多半位列三公，这可是一桩肥差！”

石凡心中不认可，贾谧没有意识到周处此行的艰难，哪里是扫灭三千蟊贼那般简单。但表面上他还是点点头，说道：“周公品性端庄，又任劳任怨，若能登上高位，必让朝野上下归心。”

这是闲话，谁能登高位，谁能位高权重，全凭当局者的喜好。当今时期，贾南风若是想提拔谁，谁便能扶摇直上。贾南风若是不喜欢，你位列三公，还是一样清闲无事。

贾谧是个俊美的少年，虽然没有卫玠那般不惹尘埃，也没有潘岳的文采秀气，但随着贾后开始掌握朝政，他反而成了洛京城里最耀眼的那一个。

要想解决贾后与太子的关系问题，关键点其实在贾谧身上，他继承了贾充“鲁公”的爵位，是平阳贾家指定的继承人。完全可以这样断定，贾南风掌控贾家的现在，而贾谧将来的社会地位，决定了未来平阳贾家的走势。

因为在贾南风看来，贾谧是家族的希望。如果贾谧与太子相善，甚至于成为至交好友，对两人都是天大的好事。太子因此可以得贾南风信任，有利于巩固他的位置，继而顺利登基称帝。而贾谧可以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左膀右臂，对平阳贾家的未来运势很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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