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山洞狭长，说出的话有很重的回音。两个黑衣人惊恐的向一边看，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腰间插着刀。

一名黑衣人抽出短刃挟持，另一人朴刀出鞘，喝问道：“什么人？想干什么？”

少年老实作道：“金谷园石凡，想救人！”

这时候王景风出声了，“金谷园的石浩然还算可以，满山顶上百号男人都看不出，这世界蠢人太多。”

石凡调笑道：“男人都是来看你的，谁有空分辨她们？”

王景风问：“你也是来看我的吗？”

石凡道：“我不但要看，还要好好的看。”

“你不藏好了伏击她们，反而站在那里装腔作势，是何道理啊？”

王景风语气不善，石凡笑道：“因为我不想杀她们，而且我相信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她们一定会知难而退的。”

黑衣人不服气了，“凭什么？你要过来我们杀了她，快让开！”

石凡道：“我要想杀你们，有上百种办法。今天愿意独自过来，一来是为了放你们俩走，他日相见好看一些。二来是为了王家女郎，这么羞人的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两人黑衣人犹豫不决，石凡催促道：“再不快去，洞口就来人了。想想王仆射的愤怒，你们还想活着离开？”

既然石凡知道在此等候，当然是有所准备的，黑衣人信了他的话，扔下王景风要离开。

王景风却道：“站住！”

黑衣人停住了脚步，刚转过身，“啪！啪！啪！”

三记耳光抽上去，“我说了，你会付出代价的。姑奶奶今天心情好，不杀你了！”

黑衣人还要说话，被同伴一把拉住手，向前走去。

“站住！”

又干什么？王景风走上前，夺过她手里的灯笼。黑衣人怔怔站在那里，见这位女郎就是如此任性。没办法，只好摸黑向前行去。

石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王景风，叹道：“洛京城的贵公子们眼睛没瞎，他们说你是洛京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啊！”

王景风的个头很高，甚至高过大多数男子，换算成后世的单位，一米七五左右。此刻衣衫褴褛，一条胳膊还露在外面，她手提灯笼却并不急着赶路，而是找了快干净点的石头坐下。

石凡笑着看她，问：“女郎，不急着回家吗？”

王景风道：“那个家，不回也罢！”

“吆，家里谁欺负你了？”

刚才王衍要砍断藤蔓的场景历历在目，要不是那个小矮子极力劝阻，估计她已和两个黑衣人葬身黄河底。十几年的父女情，终究敌不过一个面子，她若是与男人有染，难道成了家族的耻辱，难道是她犯下的过错吗？非要置之死地？

好半天，王景风说了一句话，“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蠢吗？”

石凡想好的说辞被她一句话问住了，我可是刚刚救过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们要是不蠢，怎想出那么多宗族礼法控制自己？你们要是不蠢，怎为了点脸面六亲不认？你们要是不蠢，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石凡直摇头，你说的不是我。是你父亲，是太子，是贾长渊！

王景风反问：“难道你不是这样？”

石凡一撇嘴，“我当然不会，这么个佳人儿，天姿国色的尤物，别说是名声怎么了，就是亲眼见到她被贼人糟蹋，我带回家还是当个宝！”

“那你说我今天怎么办？”

石凡摊手：“我救了你，你承我的情，说不定哪天需要了，你得记得报答我！即便没有机会，你记得我曾帮过你，心中感念就好。然后，我的事情就完了，你回你的家，结你的亲。我还得奉上贺礼，喝你的喜酒。”

王景风嘲讽的看着他，批判道：“你们男人还有个毛病，虚伪！”

石凡被人戳中软肋，争辩道：“虚伪的你们家王仆射，明明靠钱撑着，却不愿意说一个‘钱’字，每天喊什么阿堵物。”

王景风道：“家父确是个伪君子，可你呢，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怎么了？”

“你说今天来是看我，而且还想好好的看。我人在你眼前，怎么不好好看了？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石凡慨然道：“你要让我看，我可真好好看了？”

“男人虚伪，明明想要霸占别人，还要说出一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不就那么回事，你说虚伪不虚伪？”

石凡被她的大气蓬勃吓到了，这王衍家中的女子从小受的什么教育？妹妹王惠风未出阁跑国子学授课，姐姐又抛出这么牛叉的言论，男女之情在她嘴里不过那么回事，还强烈谴责男人的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既然你要诚实，那我实话实说。从我在琅琊王府见你第一面起，尤其是看你扭腰晃臀的离去，当时就想把你推倒，做些男人喜欢、女人也很享受的事。今天来救你是真的，若是有机会还想做那事，若是没有也就罢了。”

王景风问：“那你觉得今天这机会是有，还是没有。”

石凡发觉形势逆转，王景风渐渐占据了对阵的制高点，就像个饱尝人间沧桑的妈妈桑，在勾搭一个初入社会的小青年。

“王家女郎，你要非勾起我的欲火，一会可不好收场？”

王景风却道：“现在你看到的我，才是一直以来的我。等会出了山洞，你觉得我还能做自己吗？你觉得我该怎么收场？”

“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男人多了。对你而言，太子与贾长渊都不是好的选择。”

王景风的声调依旧很高，却突然略显苦涩，“然后呢？我就枯坐家中，等着哪个好心人家上门提亲。突然某天有个人，是个刚富裕十几年的庄稼汉，或者是个死了夫人续弦的，或者是个一心奢求美色的。我便嫁了，在家中受公婆与家人白眼，提起我某年某月某日在翠云峰顶，被人当众扒光……”

石凡忍不住，喝道：“好了！”

王景风却神色如常，眼神直直的看他。

“刚才还嘲笑男人，说我们虚伪，说我们势利。对，我们是对贞洁看得太重，每个人都太珍惜自己的名声。但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你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你就不是王景风。如果你真的和我们不一样，那你应该若无其事，别人爱信不信，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哪怕这辈子嫁不出去，你还是像今天这般飞扬跋扈，还是高傲的俯视全世界。这才是始终如一的你，知道吗？”

王景风显然有点被说动了，她天生的高傲，她筑起的自尊，她蔑视的眼光，真正消失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而非别人对她的伤害与猜疑。

“石浩然，我见过、听说过这么多男人里，你算是稍微像点样子的。”

石凡苦恼，什么叫“稍微”？什么是“一点”？我们就那么不堪吗？

“事已至此，我嫁给你行吗？我知道你要娶襄城公主，连河东卫家的才女卫烁都只是个妾。我也愿意给你做妾，任你轻薄，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石凡道：“这次我不虚伪，我承认想将你据为己有。你愿意如此，我高兴还来不及，什么条件你说吧！”

“我要像卫烁那样，可以抛头露面。我要像你府中的绿珠那样，可以舞刀弄枪。”

“她们干的不是一件事，你到底要哪样？”

王景风认真道：“你在铜驼街，以及大晋国各州郡有那么多的生意，肯定少个放心的人来管事。如果我去了金谷园，你便安排我照看生意，保证分离不差，让你越赚越多。”

这是准备掌握家中财政大权啊？石凡想想，也没什么不好，于是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来吧！”

王景风放下灯笼，开始脱衣服，石凡郁闷道：“来日方长，这里乱石满地，又看不清，你急什么？”

“傻瓜！一会出了山洞，父亲肯定会找婆子验身，若是发现我完好如初，顾忌琅琊王家的脸面，怎会让我给你做妾。”

石凡心想这妮子心思缜密，连这环节都能考虑到。

地上太湿，还有乱石夹杂，不过难不倒见多识广的石凡。他寻了块光滑的石壁，让王景风扶好，后面翘了起来。微弱的灯光下，石凡看得意乱情迷，忍不住贴了上去。

黑衣人惊奇道：“你怎知道我们是女人？”

石凡不屑道：“虽然光线弱看不见，但观你们走路的姿势，再听你们说话的声音。若不是女子，那我是！”

黑衣人疑问道：“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楚，你哪只眼见她没穿衣服了？”

石凡确实没看见，只是猜测而已。他手中的湛卢剑出鞘，微弱灯光照射后，寒光闪闪。

“你们两个女人挟持她有什么用？又没办法轻薄，不如交给我吧！”

黑衣人问：“不要赎金，我们绑你做甚？要想快活，只要花钱有的是女郎，何必费尽心机的抓你？”

王景风不屑道：“不要再装了，也就骗骗山顶那些男人。你们俩女人，有什么好快活的？”

黑衣人被识破身份，略微有些尴尬，挟持她那位威胁道：“很多人是因为太聪明才死掉的！”

黑衣人问：“她与你非亲非故，你救她何用？”

石凡道：“以前是没关系，现在都脱成这样，身体被我看光光，以后就是我的女人，怎能说非亲非故？我又怎会不救她？”

王景风无论到哪，都是别人欠她钱似的嚣张，挨打了还是恶狠狠瞪你。黑衣人确实如她所说，都是女的，要不是雇主交待，早想撕票了事。遇到王景风这么难以相处的人，她们宁愿不要钱也想弄死她！

山洞长度在三五里的样子，快到出口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说：“地方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王景风嘴上不饶人，“更多人是因为笨而死去！”

“啪！”

黑衣人搭腔：“钱没要到，有什么满意的？”

王景风轻蔑嘲笑：“你们就没打算要赎金！”

一声脆响，黑衣人动怒了。

王景风捂着腮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黑衣人是真生气，“你想死吗？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这不是在你琅琊王家！”

藤蔓并非一通到底，而是山壁中间凹陷处有个山洞，自此可通山体某隐蔽之处。

两名黑衣人裹挟着王景风钻了进去，山洞并不宽敞，乱石与水流交织，更无任何光亮。好在黑衣人早有准备，其中一人取过准备好的灯笼引路，另一人揪住王景风。

王景风很厌弃的推了那人一把，质问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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