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禄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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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时也会教婢子们学些针线活!”甘松转手把碟子放在一旁的香几上,“婢子给您捏一捏肩,姑娘久坐,想必是累了!”

在徐凝慧的默许下,甘松开始捏肩,还一边说着些话,“要说吕妈妈的那一手刺绣真是好看,秀在衣服上的蝴蝶像是要飞走一般。俞夏这些日子和吕妈妈呆在一处,脸上的笑也多了,全然不似刚来时的话少!”

“恩,咱们院子清净,他们母子偏居一隅倒是好事!”徐凝慧按住她的手,问道,“可识得字,我想听书!”

“全叔客气了,甘松给全叔上茶,”徐凝慧柔声道,“是母亲从江南送回来的绿茶,全叔尝尝鲜!”

甘松把茶放在张全手边,张全立刻道,“表姑娘客气了,这次来时要告诉表姑娘,表少爷已经找到了,眼下和太后六皇子一处。”说完就喝了一口,“倒是比奴才往日里喝的好多了,不愧是姑奶奶看得上眼的!”

“全叔赞誉了,大哥哥可有受伤,沈先生可还好?”徐凝慧急切的问道,“全叔,祖母和我这几日很是担心!”

“都好,都好,也是巧了,出事时,沈先生和表少爷都在大慈悲寺与主持论经,可见是佛祖保佑!”

徐凝慧喜极而泣,“真的!多谢全叔告知,等大哥哥回来,届时我们兄妹去谢谢外祖和外祖母!”

张全笑道,“知道姑娘是懂礼的人,老太爷也是这么说的。消息刚传来的时候,老夫人才狠狠的喝了一碗粥,她老人家担心的食不下咽,如今好了!倒是还有一事,老太爷让奴才将这件物事亲自交给表姑娘!”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个朱丹色的小盒子,递给了徐凝慧。

盒子到了徐凝慧手上,有些沉,“可是外祖刻得章?”

张全点头道,“是,老太爷刻了好些天,选了好几个字,最后还是三老爷选的攸宁!”

盒子是紫檀木而制成,拿在手中有沉淀淀的感觉,紫檀特有的香味自徐凝慧手中散开。“盒子倒是很好闻,必是配得上外租祖亲手所刻的小章!”果然一枚小巧玲珑的玉章静静的躺在盒中,徐凝慧将其取出摊在手心。

张全解释道,“老太爷说表姑娘身子不好,故而特意选了克邪祟的天禄,姑娘看可好?”

徐凝慧反复的端详手里的玉章,天禄神兽,憨态可掬的端坐玉章之上,龙头,马身,麟脚,类似狮子,毛色灰白。反过来看是张老太爷亲书的攸宁了!攸宁,安稳顺遂!“外祖的章刻又见精进,全叔,烦劳你回去告诉外祖,就说我很喜欢这只玉章,以后必与我相伴!”

“老太爷选材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表姑娘喜欢就好,天色不早了,奴才这就回了,老太爷等着回信!”张全便起身告辞。

徐凝慧小心的把玉章放回盒中,交给甘松。“既是如此,那我就不留全叔,吴妈妈,你为全叔引路!”

张全再次告辞,离开了徐府!

“把它放到小书房的书案上,”徐宁沪吩咐道,“小心些!”

甘松谨慎的拿着它去了左边的书房!

此刻才算是是缓了口气,大哥哥无碍,又在这种情况下和元公主遇上了,倒是希望二人和乐才是!

玉竹进屋给徐凝慧传话,“老夫人唤了姑娘去,说是中午就在荣安苑用饭,一起的还有府里的各位少爷姑娘!”

“知道了,叫上甘松,你二人陪我去,顺便让俞夏拿着钱到灶上请婆子做些好吃的,分给院子里的摇着头婆子吃,也算是喜事!”徐凝慧说道!

玉竹拿了钱,出门找俞夏,小丫头知道后,欢喜的告诉了所有小丫头,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吃的,一时欢声笑语!

到了荣安院,便听见徐老夫人爽朗的笑声,徐凝慧心下猜测是三姐姐到了!丫头伺候着把披风解了,徐凝慧进了里屋,果不其然。“祖母,可是听说大哥哥无事,心里欢喜?”

“正是,这么些天,总算松了口气!说是明日启程,再有两日就到家了!”徐老夫人语气平和的说。

“到时候可要好好庆祝,大哥遇难成祥,可见明年的科考会试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的!”三姑娘欢快的说道。

徐凝慧含笑看着众人有说有笑,心里却在嘀咕,若是大哥哥考的好便罢,若是不好,今天的话,可就是打击的一个话头了。

“阿奶,珠儿饿了,你瞧,她身旁的芙蓉卷都吃光了!”徐凝慧岔开了话题,“也是,今早吕妈妈做的早点不合她的胃口,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糖心包,几个花饺,便没再吃了!”

“啊?”三姑娘惊呼,“这么多了,五妹妹说她没吃饱,又陪着我再用了一份早点,吃完以后还喝了好些牛乳!”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五姑娘徐凝珠的肚子,半分不见鼓起,倒是扁平的很。“珠儿,你是饕餮变得吗,真真是吃货!”

徐凝珠珠圆玉润的小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小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吃饱了,可不一会儿就饿了!祖母,二哥什么时候到,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于是荣安院内再次传出笑声。

第三日上午

“还没有到吗?”徐老夫人第三次问身旁的吕嬷嬷。

“没有,早就派人到城门口等着了,一有消息就会回来通知的!”吕嬷嬷解释道。

不怪徐老夫人,这一别有好几年没见了,就连徐凝慧也生出一种期待的心情。一大早,徐凝慧就收拾妥当,到了荣安院,今日是大哥徐承楠回府。

“阿奶,大哥这会儿怕是已近离开锦州了,一路上又有太后,六皇子,元公主,不会出什么事的!”徐凝慧劝慰道。

“哎,我也知道,只是心里止不住的担心,人老了,不经事!”徐老夫人感慨道。

“阿奶才不老,您忘了在万寿节上,别人家的祖母脸上全是褶子,您可显年轻,一点也没有,指不定大哥回来,还会问,‘真是祖母,倒像是大姑姑!’”徐凝慧笑说,“惠儿也担心,大哥离开家的时候,惠儿还小,您说,要是一会儿大哥认不出惠儿,怎么办?”

一旁的五姑娘,傻傻的问,“要是真的认不出祖母和四姐姐,那大哥哥认得珠儿吗?要是认不得该怎么办?”

“要是认不得,就把珠儿饿瘦了,大哥哥就认得了!”三姑娘坏心眼的说。

五姑娘皱了皱眉,认真的说“:那大哥哥还是认得的好,我吃点点心也不容易!奶妈阻拦,三姐姐不让!”

“哈哈哈,真是个孩子!吕妈妈给五姑娘把风味斋买回来的酥心卷给她吧!半句话不离吃的,以后便是说婆家,也得找个家底丰厚的,不然万一把人家给吃垮了,一家子饿肚子可怎么着!”徐老夫人也说起笑来!

俆凝珠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婆家,什么说亲,只是大家笑的开心,她也笑的开心!

“到了,到了,!到正街了!”婆子在门外回报。

总算是到了,徐凝慧会心一笑。

“走,到正厅去,你们祖父这会儿等着了!”徐老夫人说着祭祖招呼着一众孙女出了荣安院。

还没到正厅,二少爷,三少爷就已经在正厅门口等着了,显然是接到了消息。

“给祖母问安,祖父在里面喝茶!”二少爷徐承柏说,“大哥这会儿怕是显得送太后,六皇子和元公主进宫!”

“应该的!”徐老夫人说道,“别再风口站着,都进去吧!”

祖孙几人说着就进了正厅,徐老太爷见老妻到了,也站起来,“大冷的天,呆在你的荣安院就是,何必出来!”

徐老夫人笑笑,“荣安院里,不如这里舒坦,不然老太爷怎么到了这里?”

徐老太爷扶她坐下,“偏你知道心疼楠哥儿,我便是要训,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和他一道的还有沈先生!”

“急糊涂了!再者,名动南楚的沈清先生,老婆子也想见一见!”徐老夫人笑着说道。

吴妈妈和甘松点头,各自准备点心茶水。

来人果然是张老太爷身边的张全,他一进来就给徐凝慧见礼,“见过表姑娘!”

吴妈妈再次回到内室的时候,甘松坐在一旁的杌子上,拿着本书细细的读着,徐凝慧半躺在软榻上,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其实这会儿没什么风景可看的,期颐院地势开阔,老夫人嫌弃原来疏影院中树木环抱,把院子遮飞严严实实,阴森不透气,故而选的期颐院中只有些矮小的树木花卉。

“姑娘,张府的人已经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正往期颐院来!”

“花谢花飞,过了冬天又是一年!”徐凝慧喃喃道,对吴妈妈说“:在正堂见他们吧!”

“既是说了要来见姑娘,姑娘就在屋子里等着便是,外面风大!”吴妈妈淡淡说,全然忘了刚才劝慰徐凝慧出门散心的事了。

徐凝慧不置可否,看着镜中的自己,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颜色饱满的嘴唇。其实她是众姐妹中长得最像母亲的,可是却是最不的母亲喜欢的!颇有些厌恶镜中的自己,“把镜子拿开吧,既然我是主子,便是外祖父身边的人,我只需礼遇,无需敬重!”

流月接连被徐凝慧拿话刺,这是少有的事,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是低着头小心的哭,“婢子知道了,姑娘莫生气!”

甘松咬了咬唇,“认得些,姑娘要听哪一本?”

徐凝慧随手一指,“就那本吧,听听书,心里也安静!”

甘松端来萝卜糕,“姑娘常常,吕妈妈新作的萝卜糕,还带着香气,最是化食的!”

徐凝慧面色淡漠,倒是拿起一块,纯白的颜色叫人不忍亵渎。“吕妈妈这些日子都是在倒腾吃食?”

徐凝慧心里无名火起,想要再说什么,见她哭的伤心,只得转头不去看她!吴妈妈看的分明,拉着流月出了房门,“姑娘,甘松去看吕妈妈做点心,奴婢让她端来!”

出了房门,吴妈妈把流月拉直无人的地方,训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接连出错,往日的机灵劲哪里去了,姑娘担心大少爷,恨不得自己就在锦州守着大少爷,你却在姑娘面前哭哭啼啼的,平白惹姑娘生气!罢了,你今日不必当值了,好生去反省反省!”

徐凝慧从软榻上做起,吴妈妈知机的为她整理衣衫,“老夫人可知道?”

“知道,这会儿正在和老夫人说话,传话的人说,一会儿再来给姑娘问安!”流月手捧铜镜,“姑娘可是要去老夫人处?”

流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好妈妈,我知道错了,姑娘听得进您的话,您帮帮我!”

吴妈妈叹息一声,“也是你撞在姑娘的火气上了,沉闷了这么些天,终是发出来了。我自会劝的,你自己也要机灵点!”

流月连连点头,“多谢妈妈!”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流月欢喜的从外面回来,“姑娘,姑娘,张府来人了!”

“可是有了大哥哥的消息?”徐凝慧皱眉问道,这个时候她不作他想,一心只关心锦州的消息!

“这个,婢子倒是不知,不过来的人是老太爷身边的人!”流月回答道,“是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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