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
并不是不见,而是他不敢见。
原来他苍穆辰也有不敢的时候。
见到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见到她无法相对,见到她到底能说什么。
这几日,发了疯似的想要见她,却被可笑的自尊挡在了门外。
安钧如看着苍穆辰,苦笑着。
三哥,我的三哥,爱一个人就是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她值得你为她放弃一切,可是你到底能给她什么?
日后的利用,日后的利益。
你终究是爱的不够。
推门而入,苍穆辰看向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凤七夜。
自被掳出宫,她似乎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
她再也不是那个为了生而不择手段的凤七夜了。
“你来了!”凤七夜看向他,淡淡的笑着,恍若平凡的夫妻,两人之间不曾有过纠葛、爱恨。
“是的,我来了!”苍穆辰看着她低声的应着。
两人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谁都不提过去,谁都不提曾经,谁都不提伤害。
走进她,苍穆辰伸手把人揽入怀中,下巴搁着她的头顶,呼吸着她的气息。
“夜儿,我们谁都没有赢。”苍穆辰的那句话说的含糊,带着浓浓的鼻音。
谁都没赢?
这句话凤七夜听懂了。
她曾说苍穆辰,你赢了,我爱上了你。他说我们谁都没赢。他是不是说,他心底也有她?
“苍穆辰,我还能相信你吗?”凤七夜拥着他,低声的问着。
有过背叛,有过伤害,她不敢,不敢把心在碰到别人面前,因为她怕被狠狠的践踏。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怕痛。
她的身,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伤痛了。
“可以。”那是一种坚定的抱着,也是承诺。
凤七夜抬头看向他,眸光落入他的眼底,想从他深邃的眸光中确定这个承诺。
“你有你的眉儿,你的野心,你的天下,凤七夜却什么都没有!”
苍穆辰亲吻着她的眉梢,低声的笑着,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哑声的说道:“你还有我!”
凤七夜全身一震。
原本抗拒的身心再一次的臣服。
她知道自己再也抗拒不了这个男人。
曾经他她抗拒不了他给予的情欲,如今抗拒不了爱他的心。
她明知道爱上他万劫不复,但是却爱的义无反顾。
“苍穆辰,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再骗我,不要!”凤七夜低声的呢喃着,一遍遍重复,强调着。
苍穆辰捧着她的头埋人怀中,用力的拥着。
“他碰你了吗?”苍穆辰的语调一变,声音骤然的降了个温度。
凤七夜一愣,对他的话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苏寇翰!”苍穆辰的声音再次升高了一个分贝。
凤七夜更错愣了。
刚刚还在浓情蜜意,刚刚还在深情表白,刚刚还在海誓山盟。可转瞬间这个男人的思路就到了苏寇翰身上。
“嗯?”她的呆滞让他愈加的吃味了,显然这个男人误会了。
“他碰你了?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他指着凤七夜的唇,脖子,胸问道。
这一刻,凤七夜哭笑不得,这几日的苦闷被他轻易的化解了。
原来他是在意的。
这样的在意让她愉悦,这样的怒气让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了真实感。
“没有!”凤七夜愣了愣,踌躇的回答。
她暂时还没适应这样的苍穆辰,一时也无法用正常的心态面对他。
“没有?”苍穆辰再次重复了遍。
应该没有吧。
她心底叹息着,男人终究逃不过占有欲,可是正是因为在意,才会占有,她喜欢这样的占有。
“苍穆辰,你想问什么!”凤七夜压低了声音问道。
苍穆辰看着她素来清冷的脸上有着委屈,眼底拂过一丝不自然的羞涩骤然低头,吻住了她。
该死的,他到底在在意什么?
看到苏寇翰看她的目光,看到苏寇翰对她的特别,甚至看到洛晟为她的不顾一切,他疯狂的妒恨。
他不想要自己的女人被他们染指,被他们惦记,甚至想要把她好好的珍藏起来,与外界隔绝。
多么好笑的想法。
凤七夜心跳一滞,完全忘了反应,就直愣愣地僵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
他的吻火热狂野,带着一些掠夺,带着一些惩罚,又似隐忍了很久一般,狠狠地蹂躏着她的唇瓣。
厮磨、挤压、吮吸……
似乎在发着狠。
直到她感觉到她的嘴唇快要被粗暴地挤破磨裂了,他才终于缓缓地放开了她,眸色晦暗,气息微重,“他有没有对你这样过?”
凤七夜软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本不想回答,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蠕动着早已麻痛的唇瓣,“没有。”
她对这个男人早已沉沦,如今更是彻底的臣服。
“那这样呢?”
他的大手攀上了她胸前一侧的柔软。
这样?
凤七夜呆滞的看着他,许久无法言语。
他是在在意?
见她不语,苍穆辰眸光一敛,大手用力一个揉捏,“有没有?”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凤七夜薄颤着惊喘。
苍穆辰冷凝着脸,眉心微皱,一双暗沉的黑眸紧紧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看着他一本正经生气的模样,凤七夜突然想笑,偏生他的手又不消停,惹得她微痒难耐,便真的笑了出来。
两人之间,相识到如今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景。
从一开始两人便言明不过是相互利用,所以即便缠绵的时刻都有着抗拒,心里有种各取所需的信念。
如今他毫不掩饰的在意,毫不掩饰的吃醋。
她哭笑不得。
这次轮到苍穆辰崩溃。
面色黑沉,眉心蹙得更紧。
从没看到过这样的他,这样好笑的他,又是恼,又忍不住笑,娇喘吁吁,“苍穆辰,你到底在意什么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吻骤然又重重落了下来,将她未完的话语和呼吸一并吞没。
凤七夜脑子再次一懵。
这次不同于刚才,似乎唇瓣的厮磨早已满足不了他,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长舌直驱而入,撩拨着她的舌根,也撩拨着她的神经。
凤七夜心头一热,无助地在他的怀里薄颤,任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地夺去她的呼吸。
而他却像只是想这样吻着她一般,紧紧地、疯狂地吻着她不放,似乎在坚持着什么,又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她不知道。
今天的他让凤七夜觉得陌生,却也让她感觉到了暖意,真真切切是觉得面对的是一个男人,只属于她的男人,为她动容的男人。
苍穆辰,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男人,最后仅有的信任了。
你有你的野心,你的江山,可是我只有你了。
可是,苍穆辰你到底有多少真心。
似乎什么东西变了,具体是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中传来什么轰然坍塌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紧紧筑起的高墙?
他的怒是真的,他的吻是真的,她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又有几分是真?
自从没了那个孩子,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深陷,不想再在意,连仅有的活着的信念都轰然的倒塌了。
这么多次的利用,这么多次的绝望,这么多次的试探。
可是,现在,只是一个吻,只是他的一个深吻,她就无力招架、缴械投降。
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直到她的舌根酸痛,他才缓缓放开了她。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被吮得有些红肿的唇,“夜儿……”
双眸中跳动着的情欲就像两团熊熊火焰,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苍穆辰……”她气喘吁吁,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颤抖得不行,回荡在静谧的夜里更加显得暧昧。
苍穆辰的身形一近,身子已经紧迫的压在她身上。
她被抵在床上。
心中一惊,她猛地抬手,抵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唇便没有落下。
他也不急,就顿在那里,黑眸深深地绞着她,浓烈地绞着她,一瞬不瞬,不说话。
她想避开视线,却又像被胶住了一般,移不开目,只得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一双瞳孔中自己的影子,看着自己在他炙热深沉的眸中慢慢融化、凌乱不堪。
男人和女人的较量,似乎注定她永远是失败的那方,更何况连心都已经缴械投降了,更妄轮身体。
终于,在良久的对峙以后,她的手一软,男人的胸膛再次压了过来。
男人的唇就势落下,她的头一偏,他的吻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一声轻笑划破耳际,“你不愿意?”
苍穆辰已经微微抬起了上身,俯瞰着她。
凤七夜回过头,从下面看着他,看着他俊美的下巴、刀削的轮廓和绝美的黑眸,黑眸中微波荡漾,绞着淡淡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情欲。
不愿意吗?她问自己。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这句话伤害了她,哦,不,是语气伤害了她。
他说,你不愿意,不是征求的语气,不是凝重的语气,而是尾音上扬,带着丝丝戏谑,似乎,她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般。
她忍不住开口,“我应该愿意吗?”
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却希望他对她的用心并不只是生理需求。
男人可以为了生理需求去碰任何的女人,可是女人若爱上一个男人便非他不可。
所以女人总是最悲哀的,又是最矛盾的的。
捧起她的脸,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眉心,爱惜的捧着,带着膜拜的意味。
知道她的矛盾,知道她的忧郁。
他的吻一路的游移,落在她的耳垂上,轻咬着,顽皮的反复逗弄。
“夜儿,你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意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促,身下的昂扬硬的他难受,他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知道她是在害怕。
他不曾给过她安全感,自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在利用,不曾把心捧到她的面前。
“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那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那么多次缠绵,未曾问过她的意愿,即便她在抗拒,他都能让她遵循自己的生理反应,最后无法抗拒。
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说,不愿意,不会勉强。
凤七夜的心头一热,有些茫然的伸手去捧起他的面容。
眼前的苍穆辰有些不真实。
苍穆辰顽皮的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葱白如玉的指尖,亲吻着,含在口中吮吸着不愿放手。
凤七夜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软酥的低吟从口中溢出,羞的她面色通红。
明明心底矛盾,可她的身体却已经臣服了。
苍穆辰在她耳边低声的笑了起来,愉悦的笑声。
“要还是不要!”恍若是逗弄却又带着愉悦的笑声。
凤七夜酡红着脸望向他。
下一瞬,苍穆辰已经快速褪去身上的衣物,身子再次重重压了下来。
凤七夜愣愣的望进他眼底。
一片情欲。
唇再次落下,灵巧的舌更是长驱直入,肆意掠夺着她原本就酸麻的舌根。
他抬手,扯落她身上的衣物,光影婆娑中,两具缠绵的身子重叠。
“夜儿,再叫我的名字!我喜欢听。”她的低吟,她的声音,她的哀求都会让他发疯,无法自持。
“苍穆辰,苍穆辰……”凤七夜的意识一点点的混沌,感官都逐渐失去了自主能力。
她瞳孔一缩,颤抖地扬起上身,美妙的低吟破碎的从她嘴中溢出。
苍穆辰听着他的话,眉头蹙了蹙,终究丢下了手中的锄头推开了那扇门。
他等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台阶吗?
“主子,您去看看夫人吧,我昨日听下人说主子又不舒服了。”严站朝着那始终不曾打开的房门看了一眼。
那扇门就像是紧闭的心,它不会主动为你打开,只有你自己去开启。
其实他知道,两人都是骄傲的,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一个能相互信任的缺口。
秦国落在这样的皇帝手里,早晚亡了天下。
苍穆辰在苏寇翰御赐的宅子内倒是自得其乐,开荒了几处菜地,带着严站和安钧如种菜浇水。
凤七夜自那日后整整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有恢复了些人气。
那日,她被抱在怀里,满目凄凉的笑道:苍穆辰你赢了。那日她还说:我爱上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还会爱上一个利用我的男人,但是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他是欣喜的,可是如今的苍穆辰一无所有,连最最微薄的安宁都给不了。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如此的别扭,若她愿意多看他几眼,哪怕是给他一点对他有心的信息,他都会不顾一切。可是他永远只能是个局外人,无法插足的局外人。
苍穆辰穿着布衣却依旧不减满身的器度,俊美的眉目不着痕迹的滑过犹豫。
这些日子,几人安静的呆在府内,悠然,安逸。
“三哥,你不去看看嫂子吗?嫂子最近身子还是不舒服呢!”自那日在烨军救下凤七夜后,两人居然未曾见过面,明明是在同一府中,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硬是没有见面。
苍穆辰被安置在宫外一处华丽的宅子让其“颐养天年”。
市井传言,苍穆辰昏庸,因奸相凤鸣的女儿失了天下,丢了荣华富贵,甚至丢了老祖宗的基业,丢了尊严却还不亦乐乎,真真的昏庸无能。
苍穆辰未曾踏进凤七夜的房间。
而凤七夜也是未踏出房门一步。
安钧如望着苍穆辰,有种莫名的苦涩。
烨国八年
秦国兵败,苍穆辰禅位。
秦国改国号定翰,自此再也没有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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