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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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茉莉花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姨娘,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要是让爷知道,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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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天的清晨总充满了雾气,仿佛给天地蒙了一层薄纱,伯府的富丽堂皇的雕栏画栋,犹如琵琶半遮面,朦胧且美好。

嫌屋中太闷,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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