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赖明明翻出了枕套里藏着的月事带,去厨房里偷草木灰了。
正在灶台里扒拉着,屁股后突然传来秋收的声音,“小福?”
赖明明一愣,转过头来,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秋收。
赖明明想想,要是被发现了,尴尬倒还好,反正她脸皮够厚,可是她不想被秋收冬藏她们当成变态看待啊,经过再三思虑,她还是打消了将姨妈巾拿出来暴晒的念头,可是想到那滋生的细菌……
有办法了,赖明明打了个响指,可以买个烹茶用的小茶炉,到时将月事带洗干净后放在里面煮沸消毒。正好,明儿初十她休假,可以趁机去采买。
当天晚上,赖明明痛得死去活来,第二天睡到下午才爬了起来,强撑着身子准备去府外采买。
赖明明哆嗦着腿缓缓走出庭院,多福凑了过来想要扶她,“小福你腿怎么了?”
赖明明挥了挥手,阻止他碰自己,“没事,痔疮犯了,你别碰我,我屁股痛。”其实她是下腹痛,不过这个位置离屁股近,乍一看弓着身子倒是像模像样的。
“小福你屁股痛啊!”多福同情地看着她。
“不是吧?”不远处的春生听了二人的话,随口插了一句,“小福你才多大,怎么就得痔疮了。”
赖明明叹了口气,“有痔不在年高啊!”
春生笑,“都这样了还出去?”
“出去抓药啊。”赖明明有气无力道。
“府里不是有府医吗?”夏长也凑了过来。
赖明明摆手,“不用了,找府医看我怕以后见面尴尬。我知道个偏方,药材是府医那儿没有的,也很便宜,我去外面随便抓点。”
众人见她这样,也不阻拦了,只让她小心些。
到了府外,赖明明才稍缓和了些,这阵子她经济上来了,不止买了茶炉和炭火,还买了四条崭新的月事带,还有红糖生姜什么的准备补一补。
回府后,还没到竹林,正好碰到多福提着馊水桶来了,多福见了她,连忙问道:“小福你屁股好了吗?”
赖明明摇头,一脸疲惫。
多福将馊水桶倒了,接过她手中提着的重物,“这是什么啊?你买茶炉喝茶啊?”
赖明明摇头,“煮东西。”
“煮东西为什么不用厨房里的锅呢?”
赖明明嘟囔了几句,声音细若蚊虫。
“小福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多福凑了过来。
“我说我屁股痛不想说话!”
“你屁股痛为什么不想说话呢?”多福不明白,屁股痛不是嘴巴痛啊。
赖明明叹了口气,“我好累,不想说话。”
“哦!”多福安静了没多久,又碎碎念说了许多话,像是自言自语,赖明明有气无力应着。
回到疏竹斋后,赖明明前去和段念告假,提出想将这个月的另外两天假调到明后天一起连休,她才不要像原主那里强忍着呢,她忍得住,可是不想虐待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段念欣然同意,让她好好休息。
赖明明千恩万谢,缓缓走了,走得有些一瘸一拐的。
赖明明走后,红桑冒了出来,抱臂同情地看着赖明明离去的背影。
段念摸了摸下巴,依稀知道了些什么,“她这是……癸水来了?”
红桑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可怜的小丫头呀,真不容易。”
“真有那么疼?”段念拧眉,持怀疑态度。
红桑一声冷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段念笑,“红桑姐姐说笑,我哪里试得了?”
他这称呼又惹来了红桑的白眼,红桑忽地想到了什么,红唇一勾,笑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两个人打架,我随手拿起了根棍子,不小心打到你……”红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段念的下身。
段念夹紧了双腿,想到当时的那个痛,登时脸都白了,当时他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断子绝孙了。
“就这种感觉差不多吧。”红桑撇下一句话,飘飘然走了。
红桑走后,段念连忙捂紧了下身,心有余悸,不是吧?和蛋疼差不多?看来这小福还真坚强啊!
第二日中午,赖明明还在睡懒觉,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敲门声,似乎还有人在唤她。她忽地睁开眼来,“谁啊?”
“小福,是我。”门外传来大福的声音。
“大福?”赖明明连忙起身,一站起来身下便是一股暗涌,她按住小腹,正欲前去开门,忽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真空状态,连忙道,“你等一下啊!”
最近住了单人间,她怕影响发育,晚上睡觉就没有裹胸了,这会儿手忙脚乱,将裹胸布围了起来。忙完后,她随意抓了抓头发扎好,这才上前去开门,笑问,“你怎么来了?”
大福温和笑道:“我来看看你,昨晚听多福说你痔疮犯了,身子很不舒服?”
赖明明一尬,大福都知道了啊,只能应下道:“是啊,屁股好痛,你进来坐吧。”
大福点了点头,将门关上,虚掩着。
这柴房里一边放柴火,一边放床,床头床尾各有一扇窗,大福见屋内有些闷,便将床尾对着院子的窗户给打开了,想让空气流通一下。
打开窗后,一回头,便见床铺上一小滩红色的血渍,颇为显眼。他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赖明明,赖明明几乎是和他同时看到的,二人大眼瞪小眼。赖明明立刻扑了过去,用被子重重盖住,想假装大福没看到。可是,他好像看到了?而且,她能侧漏到床上,是不是证明她裤子上也有?
但她现在好像还保持着一个撅着屁股,屁股正对着大福的动作——
“哈哈哈!”赖明明转过身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声笑道,“让你见笑了,得了痔疮就是这样的。”
大福面色有些不自然,轻轻“嗯”了一声,眼睛看向了别处。可是这一看,就看到四条崭新的月事带晾晒在她床头的窗口下,随风飘扬。
赖明明松了口气,回屋折腾去了。话说,她这月事带好久都没晒过太阳了啊,这月事带和裹胸布一样,平日里都是夹在衣服里晾晒的,这样哪里行。她如今搬到疏竹斋来了,要不这回偷偷拿到僻静处晒一晒?要是被人抓到,她就说是用来敷痔疮的?
想到这,赖明明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她高中时有一个男同学,打篮球特帅,后来有一次比赛,在全校瞩目下特潇洒地三步上篮,结果从他鞋子里飞出了一片姨妈巾。后来才知道,原来男生那边流行用姨妈巾当鞋垫,听说特吸汗!
“啊?草木灰还可以治痔疮啊?”这点秋收倒没听说过。
“是啊,草木灰有消炎作用嘛。”赖明明打哈哈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
秋收点了点头,不多问了。
段念讨好一笑,“爷,我看这小福动作还挺利索的,身世也清白,到时到了别院,还可以当贴身丫环使唤。”
“滚。”屈檀栾冷冷道了一句。
段念笑嘻嘻的,手搭在凌霄肩上,二人结伴走了出去。
“你在干嘛?”秋收问完,下一刻便看见了她手中的东西,“你拿草木灰来干嘛?”
“我……”赖明明眼珠子一转,有些难为情道,“我用来治痔疮的。”
想了想,赖明明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之前被十七看了身子,许是因为现代穿越而来,她自我感觉还好,就当自己穿着运动文胸被人看了,但是被这假少爷摸了那么多下,赖明明觉得亏大发了啊!
赖明明叹了几口气,勉强克服了心理障碍,正欲出门,孰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小腹一痛,她眼皮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来了——
段念压低声音道:“今儿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们还得帮小福掩饰身份呀。”段念说这话,像是无奈,又像是乐意至极。少爷若真是流连花丛之人,又怎么会摸了那么多次都没摸出是个姑娘,又或者是,摸出了是个姑娘,故意揩油,以少爷在外的形象,怎么说都是后者。看来,这安小福可以调到内院来服侍了。
凌霄没有说话,他不管这事,他和段念二人,他负责管外,段念管内。
凌霄低头,摸了摸鼻子。
屈檀栾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段念自顾自,朗笑了两声,也不知少爷的手感如何?他记得,前不久他和红桑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抓到了她胸口,又软又弹的,当时二人大眼瞪小眼,为了避免尴尬他还调戏了她一句,不过代价却是被红桑追着打了三天。段念摸着下巴,他还挺怀念那个手感的,毕竟红桑的身段摆在那儿。
凌霄莫名其妙看了目露邪光的段念一眼,兀自走开了。
柴房里,赖明明唉声叹气,她居然被这假少爷连续揩了三次油,毫无反抗能力。算了,看在他那么好看的份上,赖明明打起精神来,不就摸了几下嘛。不过,这假少爷不是十二岁的时候就流连烟花之地了吗?摸了那么多下都没摸出来她是个女孩子?赖明明自己掂量了一下,她觉得不难分辨啊!
凌霄这会儿倒是恢复了往常的淡然,缓缓将安小福女扮男装的缘由道来,他说完后,三人沉默不语。
段念偷偷看了屈檀栾一眼,便见屈檀栾的面容很是精彩。屈檀栾这会儿盯着自己的右手,眼睛一眨不眨,身子如同石化。
“爷,”段念压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您是不是觉得挺尴尬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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