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调虎离山
老宋头的神色凝重很多，烟在门口已经掐了，那张碎嘴也闭上了。
穿过前面的庭院，进入屋里面后，我找到了烧香味的来源，一块漆黑的牌位摆在高处，下面的香炉里插着三炷烧的只剩下残渣的线香。
牌位上写着一行小字：孙二之位。
“你们先出去吧，我擦一下牌位！”
老宋头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走到牌位前，拿起光洁一新的牌位，仔细擦拭起来。
我一脑门的问号，搞不懂气氛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也没问，只是按照阿桑的提示，在大门口等老宋头。
“阿桑，老宋怎么回事啊？”
等了片刻，我实在是憋不住了，问起了阿桑。
“你别管他，他更年期到了，一会阴一会晴的！”阿桑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一时无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具尸体也有更年期的，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等老宋头出来，那张脸又有了笑模样，嘴也恢复了之前的散碎，这让我有些怀疑，难道阿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到了更年期？
接下来老宋头又带我在村里转了四户人家，和孙二家一样，都是一块牌位，也都没有大名，这里面，孙二还算好听的！
每次进去，老宋头的脸都会阴下来，等出来，他又恢复正常。
我完全理解不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转到中午，老宋头拉着一张脸带我回到了顾大嫂的杂货铺，午饭这会已经做好了，不出意料，还是鸡。
“汪！”
吃到一半，始终趴着不动的旺财抬起头，望向村口的方向，叫了一声。
“有奇怪的味道！”
老实了几天的灰孙也从我兜里钻出来，支棱着身体望向村口。
“呦呵，还真有不开眼的敢来？”老宋头撂下筷子，眉毛挑了挑。
“快去快回！”
顾大嫂夹起一块鸡肉，吞了之后含糊的说道。
“要不要见识一下？”
老宋头抬脚便走，迈出一步后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去！”
阿桑吞下嘴里的肉，直接跳在我的头上。
“那就去看看吧！”
我撂下筷子，这两天天天吃鸡，每次还都是一个口味的，都有些腻了，正好出去看看。
傅青丝没说什么，我撂下筷子，她也跟着撂下筷子。
顾大嫂家距离村口不太远，快点走的话，也就五六分钟的事，等我们来到村口，便看到一个男人背负着双手，仰头看着牌坊。
“来了？”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冷冷的问道。
“你是？”
老宋头看到他眼神一愣，紧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我也打量着男人，他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和那天买棺材那位很像，都带着一股冷傲刻薄。
“不认识了？”男人的嘴角勾了勾，阴冷的笑了笑，声音也跟着变了音调。
“是你！”
老宋头眯着眼睛，辨认了片刻，吐出两个字后，手在腰间一抹，直接冲了上去。
“草！”
阿桑也骂了一句，跟着冲了上去。
这很罕见，我还是第一次碰见阿桑骂人，以往无论是打人还是杀人，阿桑一直是笑眯眯的，这次完全出乎我的意外。
“嗯？”
那个男人也有些意外，见到阿桑的一瞬间，原本平静的面孔起了一丝波澜，二话不说，硬挺着挨了老宋头和阿桑的一下，转身便跑。
“老宋头你守家，人交给我！”
阿桑扔下一句话，便追了出去。
老宋头咬咬牙，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我看的莫名奇妙的。
“旧仇！”
老宋头吭哧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哦！”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看老宋头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多说，不过对于这个旧仇，老宋头的反应也有慢啊，竟然没分辨出来。
“灰孙，你跟上去，有不对立即回来报告！”我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把灰孙拎了出来。
灰孙没说什么，顺着两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对于阿桑的本事，我一向放心，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老宋头也忧心忡忡的，一会咬牙，一会跺脚的，好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不过直到最后，也没决定。
在村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灰孙没回来，阿桑也没影子。
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老宋头说是旧仇，却根本不认识那人，最后还是根据声音认出来的。
还有阿桑，无论遇到什么事，它从来没怒过，可这次，它竟然爆了一句粗口。
“糟了！”
就这么心神不宁的等待着，老宋头猛地转头，把腿便向着棺材铺跑。
“怎么了？”
我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调虎离山。
等我们回到棺材铺，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十余口棺材倒在地上，除此之外，头顶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那口红皮棺材斜倒在阁楼里，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正顺着破口向下滴着。
老宋头咬咬牙，踩着倒在地上的一口棺材，借了一下力，便冲了起来，伸手搭在了破口处，稍稍用力，便钻了进去。
“站着别动，我上去看看！”
我交待一下跑的气喘嘘嘘，面带惊色的傅青丝，如同老宋头一样，借了一下力后，顺着那个破口钻了上去。
一上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正是昨天来买棺材的那个，他这会仰面躺在阁楼上，胸口的部位破了一个大洞，血正从那里向下流，他的心脏不见了，看伤口，应该是被人活活掏出来的。
宋头没管尸体，而是一脸的轻松。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棺材，棺材盖被扔在一边，那几根红绳也早就断裂，只是里面的那个木头人完好无损。
不止如此，在木头人的手里，有一颗暗红色的心脏，血沾满了木头人的手臂，那里的血腥气最重。
“和老子玩调虎离山？”
老宋头冷哼一声，满是快意的说了一句。
“走吧，咱们去下一家！”
阿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挥了挥爪子，还轻轻拽了拽我的头发，示意我赶紧走。
老宋头的脸陡然垮下来，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人穷，父母都不识字，他排行老二，就给起了孙二！”
“哦！”
我搞不懂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只能故作明白的哦了一声。
老宋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和阿桑斗嘴，慢悠悠的掏出烟丝卷烟，又慢悠悠的吸烟。
“好了，人也看了，咱们进行下一站！”
过了半响，直到我落入下风，老宋头才开口。
“孙二？”
我嘀咕一遍，问道：“老宋，这人是你们宋家村的吗，怎么连个大名都没有？”
出门左拐，走了不到十米，老宋头提起挂在腰间的钥匙，开门进屋。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宅院，和刚才那间不同的是，屋里面带着一股熟悉的烧香味。
“行了，这次就算了，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阿桑听后抻个懒腰，重新趴在我的头顶。
老宋头和刚才一样，叼着烟卷，顶着一张青紫色的脸皮，笑眯眯的在前面带路。
“滚！”
我舌头顶着上牙槽，喷出一个字。
“又去见什么啊？”我问道。
“神位！”
老宋头拖着长音，声音里带着一抹罕见的凝重。
“行，你是祖宗，听你的！”
对于阿桑，我一向没有啥办法，只能置气式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阿桑眉眼舒展开，得意的一笑，贴过来扳着我的脸道：“叫声祖宗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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