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娘

它点头，向我走过来，继续说道：“你去见过狐娘了，她已经无碍了吧？”

我点头，再此行礼道谢：“狐娘已经大好，多谢判官大人搭救。她本想与我一同来感激您，却不知您是否繁忙，怕打扰到您，就没敢跟随我来。”

这话我是随口一说，毕竟是与人交往，有些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我听闻，帝一

前辈遭遇了不测，这事是真是假？”我看着它，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我说完，判官脸色一变，因为激动，身上升腾起一阵鬼气，一股强大的气势遍布整个房间，让我胸口憋闷。

“你怎么会知道的？”它的语气极为冰冷。

我身体一颤，不知道它为何生气，赶紧回道：“是马面将军告诉我的。”

“马面？”听完我的回答，判官沉吟一句，身上的气势缓和下来，恢复平静。

随即，它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幽光，沉声说道：“刚才我还想该如何告诉你比较好，却不想你已经知晓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瞒你。”

“你说的没错，帝一确实遭遇了不测。”

沉默片刻，我又问了句：“他还活着吗？”

这是我最想问的一句话，颤抖着声音说出来，整个人紧绷着神经，瞪眼看着它，生怕听到什么噩耗。

判官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它这番动作让我心中一颤，以为摇头的意思是说帝一已经死了，当时脸色煞白了，双腿有些发软，差点没站住。

谁承想它接着说了一句：“不知道。”

这一口大喘气，让我的心从天上摔到地上，又被拽了上去，好一会儿没缓过气来。

平息之后，我埋怨一句：“您说话别大喘气呀。”

既然没有狠人死亡的消息，那以我对它的了解，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死。这是我的直觉，没有根据，但我无比相信。

判官并没有理会我的埋怨，沉声道：“帝一现在就算是活着，也肯定是重伤，躲了起来。而且他这一次惹到的人，连我们阴司城都不敢得罪，也没人敢为他出头，对方直言要他的命，很难真的活下来。”

“我这一次出去，就是为了他的事情。”

我听到这番话，心揪了起来，脸色凝重，没想到事情能有这么严重。尤其是判官说的那句，连阴司城都不敢得罪的人，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呀？

“那您这一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是否有帝一前辈的消息？”我问了句。

判官摇头，说道：“我这一次出去，并不是为了寻找帝一。”

“那是做什么？”

“我出去找了道家的几位祖师，以及道上的几个朋友，让他们帮着我，在道上放出话，划清了和帝一的关系，他早已经不是我阴司城的冥差，所做的事情也和阴司城没有关系，希望那位前辈不要牵连到阴司城。”

听到这话，我脸色大变，怔怔地看着判官，向后面退了一步。

我本来以为判官和狠人交好，会为他做点事情，在他有难的时候帮一把手，至少能够尽力保证他的安全。可他出去竟然是为了和狠人划清界限，这样的做法，说是落井下石也不为过。

判官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还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

在我心中，出现了很多不好的词语，在判官的形象上画了一个问号。

“判官大人，您不能这样做！帝一前辈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就算不能帮他报仇，至少要去寻找他，给他一定的帮助，而不是和他划清界限，这样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我顾不上判官的身份，直言质问。

听到我的话，判官并没有生气，沉默片刻，看着远处，也没有解释，只是用十分凝重的语气，说了一句：“帮不了，也不敢帮。”

“帝一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让您怕成这样。”我皱眉问道。

判官说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这句话让我噎了一下，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连整个阴司城都不敢得罪的人，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沉默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而判官也没有再说话，相互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后，我抬起头，问了句：“您真的一点帮都忙不上？”

“若是阴司城还是以前的阴司城，还会有说话权，能够帮帝一一把，可现在的阴司城，不能！只能独善其身。”

话说得很无情，也表示出判官本人的态度。

我点点头，不再多求，又问道：“既然这样，那我必须要知道帝一前辈的仇人是谁。”

“你想去给他报仇？”

“不！”我摇头，看着判官，直言自己的想法：“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根本报不了仇，说出的话在你们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但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我还要去给圣姑和灵侍收尸。”

判官注视着我的眼睛，脸色复杂，似乎想要看透我的心。

最后，它叹了一声，回了我一句：“短时间内，你还不能去收尸，因为帝一惹怒的人正在气头上，你去了是送死，还会把阴司城给牵连。”

“你不能太无情。”我冷声回了句，再没有之前的恭敬。

判官被我这话气到了，声音变得冰冷下来，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帮你救下狐娘之后，你要去冥渊取幽冥鬼幡，顺便帮我拿阎王令。”

“等你做好这些事情，我就给你找个地方好好修行，等你的道行达到‘入微’之境，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帝一的仇人是谁。”

我点头，道：“好，我叶寒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答应您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希望您也能记住您今天的承诺。”

“这几天，我会在阴司城里等着，您安排好之后，带我去冥渊即可。”说完，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判官看着我走，没有挽留我，只是冷声叮嘱一句：“出了这个门，不得再说帝一的事情。”

“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去给他们收尸还是报仇，自动辞去阴司冥差职责，所做之事和帝一一样，与我阴司城没有任何关系。”

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开口说道：“判官大人，叶寒有一事询问。”

“哦，什么事呀？你问吧。”

它一开始的话语和神态就不正常，现在又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情绪还很低落，状态不对劲。哪怕它在极力掩饰这些，我还是可以清楚的察觉到。

我不由得联想到狠人的事情，不知道它是否是因为狠人之事才如此低沉？

而今日我急着来见判官，也正是为了此事，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

说完，我就跑出去，跟着阴兵去找判官。

判官并没有在大厅接见我，而是在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那里属于判官的私人空间，类似于古时候的书房，十分清幽，没什么人来。

在阴兵的指引下进去，我看到判官坐在前面椅子上，背对着我，躺靠在上面，看不到脸，但似乎有些疲惫。

判官语气有些沉重，回了句：“没事就好。”

我抬头看着判官，心里越来越奇怪。

判官一见面，就对我一番褒奖，倒是让我有些惊奇。毕竟以我上一次与它打交道的印象来看，它并非那种喜欢夸奖人的性格。

我愣神片刻，回过神来，心中装着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行礼，感谢道：“判官大人过奖了，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判官大人。”我走过去，唤了一声。

判官好像睡着了，没有回应，沉默了半分钟左右，才开口说道：“叶寒，你来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阴兵来报，说是判官回来了，让我立刻过去找它。

听到这话，我立刻站起来，都顾不上和狐娘打招呼，只说了一句：“我去找判官，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说话的同时，它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向我看过来，脸上还带了一丝笑容。

“这一次东北之行，你做的漂亮，冥差的名头也算是打响了。按照钟馗告诉我的，你也应该成长了不少，看来是得到历练了。”

“帝一那家伙眼光不错，没找错人，你也没坠了他的名头。”

等了很长时间，一直都不见判官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办什么事情了。

我一直想着狠人的事情，心中在胡思乱想。狐娘冰雪聪明，依偎在我的怀里，看出我心不在焉，有些担心我，问我是否受伤了，还是有什么心事。

我看了钟馗和艳尸一眼，摇头道：“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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