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之天道教官

这是现代化的道歉。

在王石听来，这是错的。

他立刻低声道：“如雪，你要说‘恩师，如雪知错，请恩师责罚’！”

曾经，他也惩罚过他人。

曾经，他甚至因为一个小错而杀过人。

历经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此时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是的，丝毫没有意义。

……

唐重转身看向墙上的一幅画。

打量了几眼。

依旧保持着沉默。

王石察觉到了这一点，试探性问道：“老师，您喜欢这副字画？”他语气顿了顿，似是要巴结唐重，“您要是喜欢，我送给您就是。这幅画出自正版权，名为《墨竹图》，乃是存世少有的真迹。”

闻言。

面色平静的唐重，眼眸像是闪过了一丝回忆，略有出神。

唐重想起来了。

思绪拉到了数百年前——

那时，他遇到过一位名叫“郑板桥”的少年。

少年父亲去世，家中贫困，依靠卖画为生。

唐重便将他收归门下，传授他画中真谛……

后来，郑板桥依靠自己的天赋，作出了《墨竹图》。

……

良久。

唐重从思绪中返回，淡淡开口道：

“板桥之画，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习，秀劲绝伦。”

“此画虽形神具备，却少了一些变化。”

闻言。

王石露出疑惑之色，态度依旧毕恭毕敬，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这画，是假的？”

唐重没有反驳。

不可置否。

或许是遭到了恩师的质疑，王石猛地更加认真去审视那张画了。作为收藏家，他的水准，不亚于专家。

郑板桥之画，章法不一，从不见雷同。

如抽碧玉，如清瑯轩。

猛地。

他看到了一处极小的细节……

紧接着，瞳孔放大。

顿时，面红耳赤。

如恩师所言，这真的是一幅假画。而他却视如珍宝，挂在主房中。每日观摩欣赏，修身养性。

这是奇耻大辱。

无法接受的耻辱。他又怎么可能不面红耳赤。

一想到，每日所欣赏，并沉浸其中，享受艺术之美的画作，竟是假的。

他如何不恼。

哗啦！

忽然——

王石将那画撕了下来，躬身道：“学生知错。竟挂一幅假画，玷污了恩师的眼睛。请老师责罚！”

“无妨。”

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却修身养性的琴棋书画，尚且能够陶冶性情以外，凡尘俗世的功名利禄，早已对他毫无价值。

一旁。

王如雪全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年轻帅气的小哥，居然还懂得辨别书画。

似乎，还是个行家。

他举止优雅。

气息稳重。

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势。

王如雪发誓，这真的是她见识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年轻男人。

这太疯狂了！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

“若无别的事。退下吧。”

唐重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这是下逐客令了。

王石躬身点头：“是，学生告退。”

转身拉着王如雪要走。

“明天一早，唐某人要去一趟龍水庄园，就你来带路吧。”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

王石恭敬道：“是！”

虽然不知唐重要去那边做什么，但可以肯定，能让老师亲自出马的，必将是大事。

在他的岁月长河中，曾有无数的人，像他们这般，恳请他的原谅。

曾经，他也愤怒过。

“老师……”王石微怔。

这并非是唐重小心眼。

而是他觉得，没有意义。

“请进。”唐重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色彩，即便是加了一个“请”字，听起来依然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错觉。

吱呀——

门缓缓开了。

……

面向窗外的唐重，听到他们父女说的话，淡漠转身，道：“不必了。”

从娇生惯养，变得乖巧懂事。

纵然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缓缓来到了唐重身后，学着王石的模样，躬身道歉：“对不起——”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汤臣庄园的主人，王石。

站在王石身后还有一人，那是王石的小女儿，王如雪。此时，王如雪低着头，亭亭玉立，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刚被训斥过一顿，眼角尚且还有泪痕。

咚咚——

敲门声传来。

“老师。”

王石毕恭毕敬来到唐重身后，躬身道，“小女王如雪，不知礼数，学生作为她的父亲，没有教好她，这都是学生的错。”他轻轻转身，朝着王如雪挥了挥手，“如雪，还不快给老师道歉？！”

王如雪大概是害怕了父亲的训斥。

汤臣庄园。

主房中。

唐重立于窗边，抬眼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表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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