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首战匈奴
裴云摆摆手道:“无事。”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背上一道刀口赫然出现,血肉由内翻起,血流不止。
“将军……”魏嚣慌乱之下就要替裴云包扎,裴云已从衣边撕下一条布带,顺着伤口扎在腹部,忍痛用力打结绾住。
“好了,无事。”裴云说罢,与拍马加速。
凭自己一己之力也无力回天,但是他有悍铭骑。
裴云正在静心思虑间,前面忽响起马蹄声。
会是匈奴骑兵吗?
听声音人数并不多,魏嚣立时紧张起来,方才两战他也加入,此时身上的伤口和鲜血让他知道,匈奴骑兵确实不好对付,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不怪他会紧张。
裴云也本能握紧刀柄。
待那支队伍从村道口出现后,裴云二人这才放松。
原来是一支楚骑,五十余人,看其各个灰头土脸,丢盔弃甲,全是狼狈之状,师劳兵疲之态,许是由胤关逃出至此的。
楚骑早见裴云魏嚣,都显慌乱之色,见是楚人打扮,又都恢复疲态。
有一人大声叫道:“尔等何人,不速速逃走,在此地等死吗?”
裴云听见生怒,有意问道:“尔等皆为楚兵?”
那人答道:“正是大楚彪骑。”就见那人对旁边一穿戴盔甲之人悄声说着什么。
裴云看去,竟是一名将军,身穿长襦,外披彩色花边的前胸甲,腿裹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双版长冠,腰际佩剑,穿着干净整齐,毫无灰尘。
见他生的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神色间带着倨傲,听人说话时也是微仰起头,斜眼喵着裴云魏嚣。
裴云感觉他在望自己座下的马。
“大楚彪骑。”裴云忍不住失笑出声。
那人大怒,呵斥道:“大胆刁民,你可知在你面前者是为何人吗?他是堂堂胤关大将障塞尉尤吝!刁民还不赶快下跪行礼!”
尤吝,此人竟是胤关障塞尉。
裴云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若非有此等脑满肥肠,酒囊饭袋之将领,胤关岂会轻易失守,百姓亦不会遭此磨难。真不知楚廷为何将重任交于此人手上。
想起一路白骨,想起树吊婴尸,裴云夹马前行,慢步往尤吝驾去,魏嚣紧随跟上。
“你想干什么?这是尤吝尤障塞尉大人你没听见吗?”那人见裴云过来,莫名有些心慌,色厉内茬呵斥道。
见裴云二人停下,那人这才松气,心想这刁民许是方才没听清尤大人身份,这下听清可被唬住了。不由面露得色,尤吝更是鼻孔朝天。
那人正要再说,让裴云魏嚣留下马匹,充作公用,却见裴云竟拿起了刀。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慌乱道,尤吝脸色也变了变,所有楚兵也露出惊忧之色。
直到近处,他们才近处看清裴云身上的血褐色,脸上的殷红色,以及手中的刀,刀刃上已然凝结的血疤。
尤吝再不能保持平静,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嗜血的猛兽死死盯住,分毫不敢动弹,不敢出口说话,他知道,他只要动得一丝,就会被利爪撕的粉碎。
一股寒气从背后直灌入尤吝脑中。
“你到底……”
裴云握刀的手猝然甩出,钢刀化作一刀血光,瞬间贯入尤吝眉心,大力直将尤吝撞下马去,轰然落地,灰尘飞扬。
众人惊惧看时,尤吝还不及出声,就已被钢刀贯穿额头,钉死当地,滚圆的眼珠中充满惊恐,血,流了一地。
“你你你……你杀了障塞尉大人。”尤吝身边那人惶恐又不可置信的指着裴云。
裴云漠声道:“杀了他。”
魏嚣出刀,其他楚兵就要围攻。
“谁敢动!”
裴云一声大喝,将楚兵震在当场,不敢动弹,惶恐不安的看看同伴。
尤吝身边那人还不及反应就被魏嚣斩落马下。
裴云冷冽的目光扫过所有楚兵,正声道:“作为军人,口口声声不离逃字,如此贪生怕死,要尔等何用!”
楚兵被说的羞愧难当,低头不敢与裴云对视。
裴云哼声道:“我言至此,尔等好自为之。”说罢,打马回头,再不管那帮楚兵。
悍铭骑应该早就到了。
仲小白前至卞关,传裴云命令。越应虽不明裴云为何改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还是紧急集合悍铭,五千骑兵浩浩荡荡向西面杀去。
很快,那波两万人的匈奴骑兵出现在视野之间,与其直角相遇。
那就是匈奴骑兵!
悍铭骑千马奔腾,耳膜中隆隆的马蹄声,那强有力的节奏,带动着所有悍铭的心脏跳动。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和强大如斯匈奴骑兵血战的这一天。
他们的心在狂跳,这可是强大的匈奴骑兵,称霸草原数百年的匈奴人,他们不知自己平日所谓的刀法能否战胜匈奴骑兵的弯刀,他们不知进去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几乎同时,裴云的话瞬间闪现在所有人脑海当中。
他们是悍铭骑!
所有人的表情冷静下来,眼神一致的冷寂。
近了,更近了!
前排的悍铭已经看见匈奴骑兵脸上凝结的喜悦,看见匈奴骑兵的惊愕不知。
遽然间,悍铭阵中万箭齐发,遮天盖地的黑幕如同吞天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轰然将匈奴骑兵覆盖,匈奴阵中人仰马翻。
血腥,惨叫,让悍铭骑红了眼。
悍铭骑前锋,数百雪白的锋刃压低,裹带着足以让天地动容的无上威势,如同死神的獠牙般扑面而至!
裴云见到此景,心中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下来。
时隔十一年,匈奴狼子野心再次来犯,凭借他对历史知识的了解,汉武帝时霍去病封狼居胥,将匈奴赶之瀚海苦寒之地才彻底解决匈奴之患,此时楚廷根本无力驱除。
又过二十里,又用冷血手段灭了两队小波匈奴骑兵。至于数百人的匈奴队伍,裴云也不自大莽撞,远远看见就会避开,让魏嚣松了口气。
又赶一阵,前方出现一座村庄,看完整程度,并未遭受大难。看来匈奴骑兵并未肆虐至此。
村落中冷冷清清,除去过道黄风孤寂刮过,再无动静。
“我为卞关悍铭骑。”
卞关,悍铭。
卞关三七令,早在边境传遍,曾几何时,这些人中就有欲迁往卞关的,怎奈治下户籍严格,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两骑很快跑过二十里地,所遇村落全是黑烟弥漫,还有未灭火焰燃烧,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地上血迹大片,道路两边尸体随意横竖,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尸体。
这些,都让裴云心中的怒火不断盘腾。
裴云道:“无须多言,我自知晓。”方才自己被怒火占据心神,若魏嚣掺和进来,恐自己敌我不分,连他也杀了,他未出力也不怪他。
魏嚣听裴云如此说,心中稍安,无意看见裴云背上衣服破痕,大惊道:“将军,你受伤了!”。
听裴云如此说,这些男女才千恩万谢,就地取了马,结对往东北方向去了。走的半晌,就听见突然一声嚎啕大哭。
裴云看去,正是那棵树下,一位母亲已痛的昏厥过去,丈夫死死抱住妻子,眼眶中泪水也早已控制不住流下。
裴云来到那群男女前,努力压制心中升起的狂躁,强行让自己露出一丝笑容,却依旧带着些许冷意的声音道;“尔等速去东北方向卞关,可保无忧。”
“你是楚兵?”一个弱弱的声音问道。
裴云心头被狠狠揪了一下。
待那群人走远,裴云复又往南边走去。
“将军,我……”魏嚣生怕裴云怪罪方才一战他未出力,想要辩解却有无从说起。
“啊,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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