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死神
在列车长的努力下,火车终于被发动。可是刚启动,速度总是慢悠悠的。没等火车撞上血柱子,血柱子里就漫出来了一个“人”。还是那熟悉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黑色斗篷,又戴着黑色口罩蒙住了面容,只露出了一对红色妖异眼睛的怪人正从血柱子里漫步而出。说来奇怪。红眼怪人的身体一从血柱子里出来,血柱子当即就垮掉了,“啪”的一声,又成了一滩血水。
“为什么它还是穿着黑色斗篷,蒙着面?液化后的它,出来后不应该是****的吗?一丝不挂。”必安突然开口问道。拿起了站在地上的红眼怪人玩具,向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摇了一摇。
原来红眼怪人的衣物都是特制的,是红眼怪人自己的血肉制造而成。这些血肉离开了红眼怪人的身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会具有很强的活性。不仅如此,现在这些衣物正穿在红眼怪人身上,衣物和身体透过一些细小的血管连接,其实它们就如同红眼人的手脚一般,不过只是形状有些古怪而已。所以此两者,可以同步液化,又可以同步还原。不过,若是这套衣服穿到了普通人身上,不出意外的话,穿衣服的人就会成为衣服的食物。若是食物足够多,很快,就算只是那只戴在红眼怪人脸上的口罩,也会重新长成一个新的红眼怪人。
“没事吧?”必安的妈妈小心翼翼地扶倒在地上的必安爸坐起了身。“没事。”必安爸一边回答,一边却大口大口吐着血,显然是受了重伤了。
“啵啵啵啵。”像是铁片振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的。必安的妈妈望向门口,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暮然发现自己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人。这是个看起来很模糊的人,是的,她没有看错,这是个模糊的人。因为这个人一直在振动。振动,于是出现了许多虚影,于是使人看不分明。模糊之中能看到这个人的姿势,他斜着头,冷冷的盯着必安爸妈看。必安的妈妈刚要问对方是谁,这远在门口的人影,此刻却已经到了必安爸妈跟前,像是鬼魅一般。
这个模糊的人到了必安爸妈跟前,原本振动的身体,突然之间就不再振动了。于是乎,必安爸妈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这是一个全身被银色衣服包裹起来的人,脸上带着一个黑色面具,面具上则清清楚楚画着一道银色闪电图案。他似乎只会摆一种姿势,因为现在的他和刚才在门口一样,依旧是斜着头,冷冷的盯着必安爸妈看。“你是谁?”必安的妈妈仰起头向他发问。“吱吱吱嘭!”黑衣人没有回答,不,黑衣人做了回答。听完必安妈妈的发问,黑衣人的身体瞬间就振动了起来。他一振动,身体周围就发出了巨大的冲击波,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周围的物体都被弹射出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扫到似的。
必安爸妈在如此近距离的震荡之下,当即就没了生机。而原本躲在餐桌下面的必安,此刻正七窍流血倒在地上。那冲击波发出的时候,掀翻了餐桌,也冲击到了必安。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在这样的伤害下,应该是死了吧。可是必安居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也没有昏倒,他只是七窍流血的躺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看着他死去的爸妈。此刻的必安在想些什么呢?也许他会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吧。
面具人停止了振动,转过身来看着必安。由于他带着面具,我们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只是一语未发,径直走到了必安面前,弯腰抓住必安的衣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就像提着一个菜篮子。面具人提着必安走出了门外,与此同时,他将怀里的某个物件,向身后一扔,不偏不倚的刚好扔进了房子里。只听“嘭“的一声,不一会,整个房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房子里是熊熊烈火,房子外是火光四溢。面具人提着必安沿着石板路走到一辆汽车跟前,随手就把必安扔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此时的必安,意识依旧清醒,可也许是因为受伤太重,又或许是因为内心过于伤悲,他的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紧接着,必安听到了汽车被发动的声音。此时,必安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也许这个杀了他父母的家伙,也是一个死神,就像血滴子一样,生来就是为了来这人世间收割灵魂的。可是,为什么死神要来我的家?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除非是梦,一场噩梦。
于是,在这漆黑的夜里,出现了两个光点。一个是燃烧着的房子,那是必安的家。另一个是远去的车尾灯,灯的后面是七窍流血的必安。
“嘟嘟嘟”有人在敲门。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拜访?”爸爸起身,去开门。可是刚走到门口,大门竟然炸裂开来。一时之间,木板,木条,木屑像是平射而出的烟花一般急速冲进了房子里。必安的爸爸来不及屈身用双臂护住脑袋,身体就被冲击波冲到了墙上,重重的撞击后,紧接着又摔在了地上。惊变之下,必安的妈妈立刻抓住必安,将必安藏到了餐桌下面,“别出来。”她用椅子挡住躲在餐桌下的必安后,急忙跑去看自己的丈夫。
火车启动了,红眼怪人出来了。“红眼怪人没出来,是你们两个孩子的妈妈出来了。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我们吃饭了好吗?”必安的妈妈正从厨房端着最后一碗菜走出来,呼喊着她的先生和儿子吃晚饭。必安和爸爸相视一笑,把手上的红眼怪人放到地上。
晚餐很丰富,在必安妈妈端出最后一碗,蕃茄鸡蛋汤之前,已经有不少菜放在了餐桌上。必安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爸爸最爱吃的蒜苗腊肠,还有酸辣土豆丝,清炒虾仁。“妈妈最好了。”必安看着满桌佳肴,口水都要流到餐桌上了。“心痛。你个见菜忘友的谢必安。”爸爸故作心痛状。必安哈哈哈,笑的更开心了,对着妈妈撒娇。“什么见菜忘友,这是儿子对我辛辛苦苦变出这桌菜的奖励。必要,而且只是个微薄的奖赏。来,再亲妈妈一个。让好吃懒做的爸爸,蓝痩香菇。”妈妈把头探了过去,必安轻轻香了妈妈一口,么么哒。爸爸看到此情此景,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然后使劲的自己给自己夹菜,“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看来我要对自己好一点,我的孩子被孩子他妈拐跑了。”听到爸爸顾影自怜的“抱怨”,必安和妈妈都被爸爸的幽默逗笑了。虽然吃饭的时候说话是不好的,可是比安家的餐桌上,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房子里是灯火通明,房子外却是漆黑不见五指,只听得到房子里传出的爽朗笑声,和房子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你听这沙沙声,是不是像极了毒蛇吐信,尤其在这月黑风高星灯灭的今夜。“
可是红眼怪人似乎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红眼怪人安安静静的等着这群安保人员摆好阵势,接着听完他们对自己喊话,然后就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红眼怪人的怪叫声刺耳极了,周围包围着怪人的安保人员们忍受不住这尖锐的叫声,纷纷捂住了耳朵。怪叫过后,红眼怪人双眼周遭顿时青筋暴起。霎时间,红眼人的红眼更红了。这血红异常的眼睛里,似乎正在汇聚着怪人身上全部的血液,以至于此刻,红眼怪人的眼睛活脱脱像是两颗大血滴,血滴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甚至给人一种他的这双眼睛,随时会从眼眶里滴出来的感觉。不只如此,伴随着红眼人眼睛的变化,他的身体也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嗤嗤”嗤嗤”,这声音像是快煮熟饭的高压锅发出的。那种高压锅里的水蒸气,正怒不可遏喷涌而出声音。
包围着红眼怪人的安保人员们,面面相觑,七嘴八舌,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家都有些慌了,可是谁都可以慌,安保队长不能慌。他见此异变,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貌不犹豫,立刻就开了枪。安保队长的枪法很好,一枪打爆了红眼怪人的头。
可是就在红眼怪人被爆头的同时,他的整个身体竟然也全都爆炸了。红眼怪人顿时化为了一片血雾,一瞬间笼罩住了站在他周围的安保人员们。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红眼怪人叫什么名字?”必安把红眼怪人的玩具凑近了自己的脸,仔细打量着怪人。
“红眼怪人是死神的一种,我的书迷们,喜欢叫它血滴子。”必安的爸爸说话间流露出骄傲的神情。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咕噜咕噜。”这一大摊血水正中,就是刚才红眼怪人所在的位置,地上的血水居然没有渗入泥土里,反而像是沸腾了似的,不断的在冒着气泡。而周围其他区域的血水像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似的,也都汇聚到了那个位置。最后就像喷泉一样,汇聚成了一根直径大约一米,高度大约两米的的血柱子。地上的血水汇聚成了血柱子,起初依然不断沸腾着冒着气泡。但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沸腾的血水突然之间就没了反应。看上去就像一根色彩过于鲜艳的红玉柱子,呆呆的伫立在火车轨道之上。
看到此情此景,火车司机吓傻了,于是异变突起时,就早已经逃到火车上的列车长就只好采取了行动。列车长使劲拍打火车司机的脑袋,要求他,命令他,逼迫他,赶紧开动火车。来者不是人,开车撞撞它?当然不是,应该掉头就跑才是。可是这是火车,调不了头。就像黄泉路是不归路,永远是单向的。
居然连骨头都不剩一根,这还是人吗?
红眼怪人死了?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当然不,故事怎么会这么轻易结束,故事总是会永远继续下去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继续到时间的尽头。
红眼怪人逼停了火车,火车上下来了三个人,看其中一个人的穿着,应该就是火车上的列车长。红眼怪人看到有人靠近自己,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有人在他的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列车长交出火车上的宝物。列车长自然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如此无礼的要求,而且他也有拒绝的本钱。因为这列运送宝物的特别列车上除了装了让红眼人红眼的宝物之外,还有大批的安保人员,他们每一个人都荷枪实弹,随时准备战斗。
就在红眼怪人和列车长对峙时,火车上的两个车厢门忽然就被打开了。在极短的时间里,大约三四十个安保人员就从打开的门里就涌了出来,不一会就包围住了红眼怪人。包围红眼怪人的安保人员中,其中有个看上去年纪大过其他所有安保人员的男人,他似乎是这伙人的队长。因为其他人包围住了红眼怪人后,都举起了手上的枪,枪口都对准了红眼怪人。可他却没有把枪对着红眼怪人,只是把手搭在了枪上,然后向红眼怪人喊话,喊话让怪人离开铁轨,不要阻挡火车的去路。
身处血雾之中的安保队员们,此时此刻,依然是面面相觑,七嘴八舌,不过他们不再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表情?是的,就是他们的表情,现在安保队员们的表情奇怪极了。
由于安保人员面面相觑,他们各自可以看到各自的脸。就说安保队长吧。他的眼睛本来是平行的,可是现在是垂直的,鼻子到了左脸上,嘴巴却变成了三个。其他人呢,有的比安保队长还要奇怪,有的略微好些。基本上,越靠近红眼人的人情况越严重,而站在外围的,则看上去略微好些。
不过,不一会,大约五秒钟,这些外围的,略好的,也维持不住了,很快就成了安保队长的那副鬼样子。那么,安保队长呢?安保队长不见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水。又过了不久,伴随着一阵阵“咝咝”“咝咝”的声音,原本站满了人的火车跟前,突然间一个人也没有了,只留下了一大摊血水。
“呜呜。呜呜。”必安坐在地上,自得其乐地摆弄着他的那堆玩具。此刻,必安正用他那双小巧可爱的嫩手抓着小火车,他让小火车沿着铺在地板上的轨道行驶着,与此同时,又用自己的小嘴巴给火车配着音。
小火车快速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却毫无征兆地在半路上突然停了下来。紧急制动的火车,车轮与铁轨剧烈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
火车停了下来。车头前面站了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黑色斗篷,又戴着黑色口罩蒙住了面容,只露出了一对红色妖异眼睛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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