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
“这可怪不了我,那个女人给我手机的时候,连个说明书也不给,充电器也没留。我还以为黑棺出品,必属精品。谁知道这么不经用,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欠费。不过按照过去种种迹象表明,不欠费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必安把手机扔给了无咎,“快去给手机充个电,我去给你买菜做饭”。
“你不是吧。必安,你······会做饭?”无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一定是在逗我玩。”
“我都说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既然是家,当然要买菜做饭,不然和酒店有什么区别?”必安说话间已经出了房子。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短信:“你们给我等着,我马上来收拾你们。”
无咎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现在他看着这台黑棺手机,就像看着一个催命的小鬼一样。“这可如何是好?必安,你快回来。大事不妙了。”
必安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无咎看到必安那一刻,就像看到了观音菩萨,就差扑通一下跪在必安面前。
“必安,大事不妙了。那个女人要来了。”无咎赶忙说道。
“哪个女人?”必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无咎在慌什么。
“孩子他妈。呸!不是,是我们在迷雾森林里遇到的那个怪女人,给我们安炸弹的那个。”此时的无咎不仅语无伦次,而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什么情况?手机有消息了?”必安开始抓到了重点。到厨房,放下从菜市场买来的菜和超市买来的一些吃的就跑去看黑棺手机。
“这下真的圆满了。”必安仰天长叹道。
“圆满?不是吧,是活又见鬼了!怎么办呢?”无咎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拿抱枕捂住了自己的头。
“能怎么办,她都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来就来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小女子。”必安似乎说的很勉强的样子,貌似是在给无咎壮胆,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必安,你的主意多。可不可以认真点,像个办法。我真的不想见到那个女人。”无咎说的时候人字被他拖得很长,这大约是他内心情绪的一次释放吧。
必安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桌子上,走到无咎对面,坐下。他双手托住下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办法,我来为你念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无咎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把抱枕扔到了必安脸上,“苍天啊,大地啊,必安啊,我饿了。”话锋一转,说完,无咎突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厨房,去翻必安买回来的吃的,“我要化悲愤为食欲。”不一会,厨房的地上就满是香蕉皮,橘子皮,花生壳,瓜子壳。这些果皮与果壳上还满是果肉和残渣。原来无咎太过激动,香蕉橘子没剥皮就往嘴里塞,嚼了几下,就吐了出来。花生瓜子也是,一把抓进嘴里,使劲嚼两下,又吐到了地上。
必安拦不住无咎,也不想拦无咎,无非是弄脏了厨房的地,就让无咎发泄一下,不伤大雅的。
“必安,无咎这是怎么了?脑子出问题了吗?”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无咎和必安的家里。必安回来的时候,见到无咎慌慌张张的,只顾对付无咎了,竟然忘记了关门。
必安缓缓转过头去,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厨房里,一颗被咬了一口的橘子和一根被咬掉一半的香蕉,同时落到了地上。
第三条短信:“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联络人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余下的四十一条,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话,大致意思就是怪罪无咎和必安不理会她,她如何如何伤心。
第一条短信“必安,无咎,你们好,我是樱树大姐姐。”
“这个叫樱树的,难道就是那个奇怪的女人?”无咎心里想着,思绪完全被拉回了迷雾森林,突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第二条短信:“你们为什么不理我啊?不想发短信吗?可以加我微信哦。说实在的,这年头,发短信实在是有些土了。”
“家怎么可能只是一座房子,家是有你有我有情有义有生有死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必安搂住了无咎的肩膀,“这就是我唯一想给你的礼物。”
“必安,这个地方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虽然收到你的礼物,我的确是很开心啦。”无咎用左手的三个指头夹住必安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的食指,把必安的右手拎下了肩膀。“不过你也没有必要靠的这么近,容易让人误会。”
“你这臭小子,我好不容易煽情一回,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说完,必安拍了无咎的后脑勺一下,似乎力道还不小。
无咎把玩着黑棺手机,“也不知道桔梗城堡给的手机充电器和这台黑棺手机配不配套。试试吧。”无咎拿出桔梗城堡充电器,往黑棺手机上一插,不大不小,刚刚好。于是黑棺手机就用桔梗城堡的充电器,充上了电。
手机一插上电,就可以启动了。无咎着急知道黑棺有没有联络他们,迫不及待的开了机。“居然没有欠费。”一时间,手机满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声音连续响了有个四五十次。居然有人已经给他们发了四十五条短信。
必安掏出了黑棺手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咎,好像不是他们没有联络我们,而是这手机耗电太快,自动关机了。”
“不是吧”,无咎呆呆的摇了摇头,“这下惨了,这是我们两个分分钟被脊椎炸弹炸成两截的节奏啊。”
无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双手抱头说道:“必安,你刚才是不是忘记说了,家里还有你对我的家庭暴力。”
必安翻了个白眼,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的确是忘记说了,打是亲,骂是爱。”说完,必安将魔爪伸到了无咎的腋下。由于无咎双手抱头,完全暴露出了自己的两腋,正好给了必安可乘之机,被必安的魔爪挠痒痒挠得死去活来。
一个家里,最重要要有的不是你来扮演父亲,你来扮演母亲,你来扮演兄弟姐妹。一个家里,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爱。孤儿院里有爱,可是孩子太多,分不过来。孩子和孩子之间也应该有爱,可是人只有在吃饱饭的前提下,才会懂得爱。小鸡若是吃不饱饭,会相亲相爱吗?无咎看到过吃不饱饭的小鸡。强壮的小鸡会欺负弱小的小鸡,弱小的小鸡被啄得倒在了地上站不起来,获胜的小鸡还会踩着濒临死亡的小鸡,耀武扬威。
必安知道,无咎心里的痛,和他心里的痛不同。他是一个被剜去了心的人,可是在他被那把弹簧做的刀剜去了心之前,他有了魂。有了魂的人,就不会失魂落魄,就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该到哪里去。可是无咎不一样。无咎一开始就没有心,于是他就没有魂,于是他总是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直到他遇到了自己,而自己似乎就变成了他的魂。可是必安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任何一个人的魂,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成为无咎的魂。他一直想给无咎一颗心,帮他生出一个魂,找到自己的路。
“行行行,我投降,我投降。”无咎迫不得已,举了白旗。
“好了,不和你打闹了。家里有的绝对不是家庭暴力,而是欢声笑语。”听到必安这么说,无咎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臂。“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当然也是我们的基地,我们的大本营。我们要以此为跳板,反攻黑棺。”必安摸了摸自己的脊椎,一脸懊恼。
“话说,这黑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联络我们?真的就这么把我们放生了吗?”无咎躺倒在了沙发上,歪着头问必安。
“无咎,我们有家了。”必安轻轻抚摸着客厅里的长方形餐桌,流露出满足的神态。
“家?家是什么?就是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吗?”无咎和必安不同,必安在去黑棺之前,有一个家,家里有爱他的父母。虽然后来遭遇了不幸的事情,可是必安知道家是什么。
无咎不知道家是什么。他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在遇到必安之前,他甚至连爸爸妈妈是什么也不懂。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生活在孤儿院里。他原本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像他一样,一出生就在孤儿院。孤儿院是他的家吗?一个院长,管理着几个阿姨,几个阿姨管理着一群孩子。孩子和孩子是兄弟姐妹吗?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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