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9章
见常宇沉着脸不说话,况韧便不再言语,王征南轻咳一声:「卑职曾听一个老先生说过,孔老夫子的人之初性本善是妄语,人有天生的善也有天生的恶,那些天生的坏人就像有毒的动植物一样,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坏,他们从不忏悔也永远不会改变的……」
话没说完,常宇轻笑:「你是在安抚咱么?」
王征南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卑职只是觉得,那孩子杀就杀了……」
常宇面无表情无视村民异样的目光,策马缓缓经过,目光瞥向不远处的林子,那边有几个新起的土包,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咦,你不是……」经过昨晚出事的那家门
口,常宇刻意的张望一眼,却发现人家大门紧闭,却被一声惊呼招回目光,原来是隔壁的书生在门口晒抬眼,瞧见了他。
「对,是咱」常宇微微一笑,勒马在他家门口朝里边望了一眼:「你平日应该都不出门的吧」。
书生苦笑叹口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或许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但有可能是个教书的料」。
「哟,一晚就开悟了,看来你挺有悟性的!」常宇打趣,又朝院内张望:「二老呢?」
书生叹气:「我是开悟了,他们却想不开了」。
常宇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只得苦笑:「总得给他们些时间来适应吧」书生点点头嗯了一声,略带疑惑问道:「昨夜进山,怎生这一早就回来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常宇叹口气,书生又点点头:「北边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打就打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常宇淡淡一笑:「总归要打的,早打早完事,早打完老百姓还能过个安生年」。
「咱们打的赢么?」书生又问。
常宇看向他:「你想让咱们赢么?」
书生挺直了腰杆:「我总归是汉家男儿!」
常宇伸出大拇指,点了点头纵马离去,行数步回头道:「若做不惯做不了那私塾先生,可去军中找条出路,到塔山堡提黑白无常便可」。
门口的书生兜着手闻言皱眉,也没出声,目光一直追着那身影,直到听到身边有马蹄声举目看到一个包裹严实的人坐在马上看着他。
书生识的这人,是个女的,和前头是一伙的。
「你不会还真动心了吧,别听他的,安生做个私塾先生挺好的」素净淡淡说道。
书生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憋住::」若为求功名,有何不可?」
「这年头取功名有三条道,一条读书致仕,一条从军,你读书不行,凭什么觉得自己从军就可以,你手无搏鸡之力想杀敌立功自是不行的了,那就只有在军中做幕僚出谋划策,敢问你对行军打仗或者兵法有所涉猎么?」
书生摇摇头:」我读四书五经,少有涉猎兵法」。
「那不就得了」,素净笑笑,拍马走人:」安心做个普通人承欢父母膝下有何不好」。
你刚说取功名有三条道,还有一条呢?书生大呼。
「扯旗造反,成王败寇,你可敢?」远处的夜魔随口说道,声音飘进书生的耳朵里,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见个人就想拉入伙,现在都不挑不拣了?素净望着前头嘴里嘟囔着。
不光是她,连王征南也有些纳闷,小声问旁边的况韧:」你看出那书生有什么特别之处
么?」况韧想了想:」书生俺见多了,多是一个尿性,不过这个还真有的特别哦」。
「哦,哪里特别了?」王征南赶紧问道,况韧摸着下巴:」比之先前所见,这书生特别木讷,特别迂腐吧」。
王征南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突然前头有两骑飞奔而来,他和况韧便赶紧打马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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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断更了一段时间,其一有点私事太忙了,其二,确实有了瓶颈再思考剧情
刚才还说急着回去呢,怎么又不急了,况韧心里腹诽,罢了,那尼姑永远都是个特殊存在,由她便由她,目光掠向前方,依稀看到昨晚遇到兵家隐士的那村子,心里头总感觉怪怪的,不由拍马急行想去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此时正值半晌午,骄阳高挂,村口有不少人在晒太阳闲聊,看见他们一行,神情有些紧张起来,随即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显然是认出了他们正是昨晚行凶的那伙人。
况韧好似明白了什么:「***要动手?」
王征南没说话,拍马紧追常宇而去,况韧咬牙啐了一口:「***真会挑时候啊」也连忙追了过去,只有素净放马在后慢慢悠悠。
山道积雪没膝,虽有入山难民蹚出一条线,但想纵马狂奔还难如愿,即便跑起来也跑不了多远,所以王征南和况韧很快就追上了常宇,回头看时却又见将素净远远甩开,正欲张口催促,被常宇抬手止住:「由她,不急」。
素净哼了一声:「哪个无辜了?」
「你当真不知?」常宇瞥了她一眼,素净一脸嫌恶:「天生的坏种,留着也是个祸害,杀他算是为民除害!」
「可他终究是个孩子啊」常宇叹口气。
常宇嗯了一声,看着况韧道:「好天气,可不仅仅适合打猎」说着拍马急行冲到前头去了,况韧一头雾水看了王征南道:「天儿好,着急赶路?」
王征南若有所思,突的皱了眉头:「你都知天好打猎,别人岂能不知!」
「你已经是了,且你这辈子注定是了」素净一脸认真的盯着他:「别在这矫情,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谁坐上都会变成这样的,这就是命!你若太过矫情,反而会害了自己!」
常宇不再说话,双腿一夹越过素净直追到了王征南和况韧身后,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况韧咽了咽口水:「大人,天儿不错咱们去林子里打点货再回?」
「善恶和年纪无关!」素净似笑非笑。
常宇苦笑摇头,素净一脸鄙夷:「堂堂东厂督主平常杀伐果断,今儿怎滴婆婆妈妈起来了,小心蹦了你的道心」。
素净大抵是知道常宇情绪为何这般低落,本想安抚他一二,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他什么大道理不明白,何况自个也不善安抚别人,思及此处瞥了一眼常宇,忍不住又想笑。
「我是不是真的变得滥杀无辜了」常宇还是开了口。
我的道心?常宇一怔。
素净笑了:「以杀止杀,屠戮之道!」
常宇翻了个白眼,相当无语的长呼一口气:「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冷血且无情的刽子手!」
四人四马,两前两后。
素净同常宇并肩在后,裹袍四顾神色冷清,举目望向东边山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毕竟天气好心情也会好。
但是旁边那人心情貌似不好,阴沉着脸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一言不发,前头王征南和况韧时不时回头张望,却也没敢蹦出个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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