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谁知道呢?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
白萌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笼罩在烟雨朦胧中的古刹。
这景色,还真有些佛界净土的感觉。
荣王的孙女会有县主的封号,不过外孙女可是没有的。
这封号,从父不从母。
白萌得了县主的封号,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帝为了白府庶女之死安抚白府和荣王府。
当然,浪漫一点,也可以说皇帝给自己未来的皇后撑腰。
荣王府的人都信皇帝就算有安抚的意思,但肯定也是因为喜爱白萌,才会给白萌封号。
因为荣王已经给白萌当了几次信使,给这对未婚小夫妻传递了多次信物。
白萌送的都是自己绣的荷包、香囊、扇套等小物件,皇帝最开始回的是珠宝首饰,后在得了白萌的书信之后,变成了雕工不错的木头小摆件。
荣王笑话白萌,说白萌客气客气,写信说不要贵重的东西,这皇帝居然真的送不值钱的了。
白萌但笑不语。
她在信中写的可不是要不值钱的,而是让皇帝亲手做点东西。
她送的东西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那小皇帝就从内库里挑点东西回礼怎么成?
只是白萌本以为皇帝会送些字画扇面,哪知道他居然送的亲手雕刻的小东西?
这小皇帝还喜欢雕刻?这要是被朝堂那群老顽固知道了,还不撞柱子说皇帝喜欢奇思淫巧“恐亡国之兆”?
听闻小皇帝关了太后之后就没让她出来,诚王闹了一下也被禁足,现在汪家为首的外戚老实了起来,但朝堂中一些自诩为老臣迂腐文臣开始对小皇帝指手画脚。
这皇帝的生活还真是不好过,希望小皇帝枕着她送的香囊,能睡个好觉。
在皇宫里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拿着锉刀锉木头的卿昱打了个喷嚏,然后崩溃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雕好大半的大老虎的耳朵被锉掉了。
他要送给白萌的木头大老虎qaq,只能重新雕了。要不试试看能不能镶嵌个耳朵上去?
卿昱趴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算了,还是先批阅点奏折换换脑子吧。
卿昱摸出白萌做的香囊,深深吸了一口,脑海里浮现出说着“需要我打爆她的狗头吗”的话语的白萌的微笑脸,心中顿时充满了勇气,感觉能面对那堆写满了跟吵架似的激烈言辞的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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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平静了许多。
因汪氏外戚的退让,朝堂上看上去和睦许多,连带着京城中都少了些紧张的气氛。
至于白府那个庶女的事,再没人提起。
便是提起,也只是说皇帝用白府一个庶女,就让嚣张无比的太后和诚王一直禁足到现在,帝王心术真是了不得。
说的好像白茉这事是皇帝主导的似的。
白萌窝在王府中老老实实绣嫁妆、和皇帝互传书信礼物、学习一个皇后应该学的事,顺带掌握了现在一身异能,不会再不小心捏碎东西了。
因为不需要面对时时刻刻存在的危机,白萌不需要让异能处于自动防卫的状态,可以自主使用,也不存在因为需要让身体时刻处于强化状态下而改变整个人体的副作用了。
从战斗和安全来说,比起前世肯定差了不少,但现在已经够用。她又不是去争霸世界,而是当个贤妻良母。
白萌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做每日必须的赞美自己的容貌的功课。
“县主,听闻这次聚会,诚王殿下也会去。县主要不找个借口推了吧?”身穿藕绿色衣衫的丫鬟一边给白萌梳头,一边小声道。
这丫鬟是跟着白萌从小长到大的大丫鬟,对白萌忠心耿耿。她也是在白萌昏迷不醒时指证是白茉将白萌推下水的人。白耘将这丫鬟放到庄子里严加看管,白萌醒来之后将这丫鬟要了回来。
现在这丫鬟是白萌身边第一得意人,偶尔会对白萌说些逾越的话。
不过这丫鬟对白萌忠诚到死心眼的地步,偶尔一些逾越的话也是从关心白萌出发,白萌没有特意让她改过来。
有个能说话的人也不错。
白萌指着一朵花蕊镶嵌着嫩黄色宝石的珠花,道:“诚王才被放出来,应该不会再找事才是。便是他真的想做什么,左丞相府也会竭力阻止。”
毕竟,这次左丞相府邀请自己,明摆着是想和白府、和荣王府、和自己这个未来的皇后修复关系。
汪家现在在朝堂上已经旗帜鲜明的朝着皇帝这边倒,企图和太后、诚王割裂开。
汪家没有谋逆的心,只想老老实实当个权臣而已。无论之后如何,现在被太后和诚王推到风口浪尖,并非他们本意。
就算将来真的生出什么心思,他们也不会选择太后和诚王这一对猪队友。
左丞相一家也算是被坑怕了。
只是他们也没办法拒绝太后和诚王,毕竟他们的荣耀最初是太后带来的。太后便是再蠢,也是太后。
其实白萌倒是真希望诚王能做出点什么来。这样才有趣啊。
丫鬟见白萌已决定,便不再多言多语。她小心翼翼将白萌选好的珠花戴在白萌的头上,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县主挑选的,总是最适合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存稿,但基本上还是天更,不更新文案会请假,顶多凌晨补更,放心。
顶多也就是凌晨而已……今天居然没有在凌晨更新呢!看来我越来越勤奋了!明天再接再厉!
一旬后,已经住在荣王府的白萌接到了册封的旨意。
从今以后,她就是县主了。
希望白母能活到这个时候,要是在她下手之前寿终正寝可不太好。
能不能报仇,就看老天是否给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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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萌劝说白耘道:“姨娘以后不会再回到白府,剃度也没什么。现在有人说我们白府做戏,姨娘剃度了,正好掌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的嘴。”
白耘点头。也是,只要不回到白府,碍不到他的眼,也就无所谓吉利不吉利了。
于是白茉的母亲正式在普照庵剃度,还领了佛号。
白萌突然有点被这景色净化了心灵似的。她想,待自己出嫁之后,就找机会替原身的母亲报仇了吧。
为什么要出嫁之后呢?当然是因为祖母死,她得服丧一年,耽误婚期啊。
原来是这样啊,人之常情而已。她还以为身体原主的母亲额外做了什么事呢。
只是如果白茉的母亲没有找个人迁怒,没有时时刻刻在白茉耳中灌输这些,或许白茉现在不至于丧命?
白萌亲自送白茉的母亲上了普照庵,替她打点上下,让她日子好过些。
在离开之时,白茉的母亲感慨了一句:“你和你母亲很像。”
让白耘不高兴的是,本来白茉的母亲应该带发修行——她还有个姨娘的身份,白耘认为自己还活着,白茉的母亲剃掉头发不吉利。
但白茉的母亲自己把头发绞了。
白萌正好有点小小的疑惑,便问道:“既然母亲很照顾你,让你变成这样子的也另有其人,你为何恨得是母亲?”
白茉的母亲淡漠道:“因为真正该恨的人太可怕了,不敢恨。但如果心里没点仇恨,日子又熬不下去。所以恨一个善良的、已经死去的人不是更容易吗?”
白萌点头:“原来如此。”
白茉下葬的那日,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
世人道,连老天都为白家这女子的冤屈而哭泣。
白茉母亲在白茉下葬之后,就住进了普照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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