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速之客
她这一叫,我就更不能抢了,只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去哪里玩了两天。”
“关你什么事!”表妹的脸冷了下来,“你把我赶回来,现在又来干什么?”
我有些尴尬,还好这时姨父、姨母闻声来了,我找到了下台的机会。我说要在这里过夜,三姆母很高兴很热情,三姨父却面带忧容,眉头微皱。我早上警告他要小心,现在突然跑来过夜,他当然会起疑,当着其他人却又不便多问。
我决定不再去表妹家过夜了,明天就去处理下一个阵眼。
傍晚我走出发电站,无意中看了水库一眼,发现有一个人站在大坝上面。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男人。平时很少有人会走到大坝上面,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盯着他看。
那人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一下,我起了疑心,他不会是想要跳水库自杀吧?徐来福有说过,死的人越多,邪物的能力就越强,所以我不能让别人死在这儿!
我连门都没来得及锁,一路小跑,到达水坝旁边时那人还在,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让我意外的是,那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老道士!
我放慢脚步向他走去,他也转身面向我。他身材高大,苍老而枯瘦,破旧的道袍挂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在风中烈烈飞舞,远看颇有仙风道骨之气。到了近一些,我发现他的颧骨太高,鼻梁无肉,有些孤相。而且满脸皱纹,长发有些凌乱地扎在头顶上,稀疏胡须邋遢,衣服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没有一点高人风范。
当我的眼光与他的眼神对上时,我却徒然一震,此刻他的眼睛清彻明亮,而且尖锐如剑,整个人立即不一样了,不再显得肮脏和邋遢。
我立即警觉起来,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修道的人一般比较长寿又不显老,所以他可能已经有上百岁。道士与算命先生感觉就是一类人,换件衣服换个发型太容易了,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六十年前设置阵法和水库的算命先生!
我距离老道士约五米六停下,紧盯着他,语气不善:“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道的眼光略微下垂,不再尖锐,毫无表情地说:“看风景。”
“你不是附近的人。”
“哦,我不能在这里看风景?”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这里风大,怕有什么意外。”
老道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多谢关心,老是老了,还不至于被风吹倒。”
我强挤出笑容:“您老高寿啊?”
老道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你不知道佛不问姓,道不言寿吗?”
什么道不言寿,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我觉得我问得已经很客气了,他反应这么激烈正说明他有问题。我说:“你是道士,应该超然物外,世俗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怎么还怕人问你几岁,难道问一下你就会短命了?”
老道士更不高兴,重重地哼了一声,向我走来。我怕他动手,急忙凝神戒备,伸手摸到了藏在衣服内的匕首柄。但老道士并没有攻击我,大步从我身边走过:“年轻人,我看你印堂泛青,一脸晦气,近日就有灾难,还是少管闲事,快回家去吧。”
八九点钟修电话的两个人又来了,说是外部线路中断,开始沿着电话线走去,消失在荒野中。到了下午他们才回来,说找到断线的地方修好,现在电话可以用了。我试着拨家里的电话号码,果然通了,跟我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从我挖出女僵尸到现在已经两夜三天,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我紧崩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说不定女僵尸离开阵眼之后得不到阴煞之气补充,会很快衰弱“死亡”,兴不起什么风浪了。我该继续处理下一个阵眼,随着道路修通,水库承包出去,会有很多人来这儿,造成不可预测的结果,这事越早处理越好。
这几天我都有对着龟壳念表妹编的咒语,睡觉时放在胸口,但龟壳没什么动静,除了摸上去是温暖的,没有别的感应。徐来福送给我的铜钱被玷污后,我也祭炼了几次,但没有一点起色,还是像烂铁皮,也不知能不能复原,要多少年才能复原。
我躺在床上不敢睡觉,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村民大多早睡,乡下的夜晚很安静,除了蟋蟀鸣唱声和偶然一两声猫叫狗叫,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昨晚我基本没睡,实在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把我吵醒,外面已经天亮。
这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吃过早饭回到发电站,四处查看一遍,也没有发现异常。我有些疑惑,女僵尸会跑到哪里去了呢?不应该这么平静啊!
我让他们进去,他们检查了一下,说线路老化了,要重新布线,电话机也要换新的。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干,一会儿抽烟一会儿喝茶,磨磨蹭蹭转眼就到中午了。他们向我要吃的、喝的,我抹不下脸,只能给他们整些吃的,吃完他们休息了很久才开工,弄完机房内又查外面的线路,折腾到傍晚才走,电话还是不能用。
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这样被两个磨洋工的给浪费了,我着实有些郁闷。眼看离天黑没多少时间了,我开始紧张起来,今晚女僵尸会不会出现?万一来了门窗能不能挡得住?表妹不知道回家了没有,也不知女僵尸会来找我还是去找她。
发电站已经很旧了,不论是围墙还是门窗都不牢固,并不适合防守。犹豫了一会儿,我决定去表妹家过夜,她家的土墙更坚固,窗户少容易防守,更重要的是这样我就不用两头兼顾,可以专心防守。我检查了一遍机器,该加油的加油,该调整的调整,然后带上鸟铳和所有我认为会用得上的东西,锁好大门走了。
我们一起都去了厨房,三姨母急忙做菜,表妹在一边帮忙。表妹当着其他人对我笑呵呵的,有说有笑,没有别人时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我有些伤感,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保持距离么?
吃过饭聊了一会天,看了一会无聊的电视节目,三姨母已经给我整理好了床铺,就在表妹的房间对面。我暗中检查了前后门和各处窗户,确定都关好了才进房间。
我猜她学画符是为了帮我,或者为了跟我有共同话题,心里很不是味道。我干笑道:“行,行,我只是有些意外,给我看看画得怎样。”
“不给!”表妹把手藏到身后,挺起胸膛,一副有种你来抢的架式,接着又大声叫,“爸,妈,表哥来了!”
到了三姨父家,一进门我就看到表妹的房间亮着灯,房门虚掩着。我轻轻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往里面看,看到表妹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张长条形的黄纸上写画,似乎在画符。
我有些惊讶,忘了要敲门直接推开门:“你在干什么?”
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发动水库建造的人和布阵的人就是那个算命先生。第一他有专业知识,第二他很容易就能忽悠相关的官员建造水库。乡电业局不可能留下相关资料,况且经历了政党替换、多次运动、无数次领导换届,六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就算是拿着尚方宝剑去查也查不出线索来。要不是我刚好撞进来,谁能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隐藏着可怕的阴谋,数不清的无辜者被害死。
我离开洋里村回到发电站,看见两个穿工作服,带着工具包和大捆电线的人正在门口探头探脑。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说是电信局派来维修电话的。
表妹吃了一惊,立即收笔,左手飞快地把黄纸抓住卷揉成一团,但我已经看到了,那就是一张符!表妹脸上的惊慌迅速消失,露出笑容:“表哥你怎么来了?”
“你居然会画符?”
表妹不以为然地白了我一眼,娇嗔道:“就许你画别人不能画啊,我培养一个新的兴趣爱好不行么?”
吃过早饭,三姨父在我的要求下,陪着我去拜访了村里最老的几个老人,打听六十年前的往事。
综合几位老人的话得出结论,水库是国民党执政时建造的,总共花了四年时间,目的是为了灌溉农田,以前并没有发电站。现在村里有好几个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但他们都没有参与建造水库,村里参与这项工程的人早就死光了。
关于表妹的太婆,村里的老人只记得她长得很漂亮,与我表妹很相像。六十多年前,也就是在水库建造之前,曾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算命先生来到洋里村,算命算得特别准,所以村里的老人还有些印像。这个算命先生曾来过两次,都是寄住在表妹太婆家,第二次离开就没有再出现。巧的是他离开才几天表妹的太婆就失踪了,所以村里有流言她是被那个算命先生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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