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变

我的意念追着小黑蛇，它很快就穿过小洞到了外面，游向鹰钩鼻。鹰钩鼻身上一阵灵力波动，一股气息附到了小黑蛇身上，小黑蛇调头又逃。我飞跃而出，将顺手带出来的放茶具的玉石盘子重重砸在小黑蛇身上，石盘炸碎，小黑蛇被砸烂了。

小黑蛇身上一股灵力腾起，像是个人形。我有些意外，退了两步以天眼视域观察，却是一个长得像鹰钩鼻的人，身上带着黑气，眼看就要随风而去。我急忙掐了个王灵官带雷指印向它打出，人形和黑气来不及逃远就被炸散，消失无踪。

我回头看时，鹰钩鼻已经断气了。原来这家伙明知必死，竟然将魂魄附在小黑蛇身上想要逃走，小黑蛇被我砸死之后，他吸收了小黑蛇的灵力又逃，要是没仔细观察就被他逃走了。论战斗力此人也不算多厉害，但论狡诈诡异，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还好彻底杀死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洪海涛没吭声，默认了同意。我问：“你们现在的帮主是谁？”

“我就是帮主！”

“我说的是金钱帮。”

洪海涛愕然：“什么金钱帮？”

“就是暗中控制你，指挥你的人，刚才玩蛇的那个家伙说的‘上面’。”

洪海涛有些沮丧的样子：“我不知道什么金钱帮，只知道他们很神秘，无所不能，我做的任何事他们都知道，我不得不听他们的。他叫阮元安，所有指令都是由他传达的，要是还没死的话你去问他吧。”

我相信洪海涛说的八成是真话，可惜阮元安已经魂飞魄散了，再也不可能说话了。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戴着恶鬼铁面具，说话声音像破锣的人？或者有关她的事？”

洪海涛摇头。

看样子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来，需要找像阮元安这样的人，或者在金钱帮中身份更高的人。但这样的人绝对不容易活捉，连找到都不容易。

“我不杀你们，也不为难你们。”我对洪海涛说，“如果你有办法联系你的神秘上级，那么立即向他们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或者有人来调查，你也如实相告，总之告诉他们，大后天晚上十二点我会再来这儿，想要报仇什么的得抓紧，只此一次，过期不候。”

洪海涛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既没有理由感谢我不杀，也没有胆量威胁我几句，只能闭嘴不说话。我捡起阿杰掉在地上的手枪看了看，是正规的武器，几乎全新，里面子弹是满的。我毫不客气放进口袋，走到门外搜了一下阮元安身上，把他的手机、钱包、一个小本子，几张符箓，两个小瓷瓶带走。

洪海涛冷笑：“说这些没用，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我点了点头：“事情可以到此为止，我不杀你们，但是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也可以杀了你们三个，放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我想干什么？我心里一片混乱，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纪望舒有困难，在不违背我的原则的情况下我一定会帮她、救她。但是她死了，我却不会为她报仇，就算她是被新的帮主杀的，那也是金钱帮内部的事，轮不到我来为她报仇。假如她是死在秘密研究所内，我也没有理由找金钱帮报仇。换一个角度来说，我要为了给她报仇，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代价与现在的金钱帮为敌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可是就算我不再找纪望舒，不为她报仇，新任帮主会放过我吗？新帮主已经下重赏找我，只要我在人间出现，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他们不会因为我忍让退避而放过我，更何况现在我杀了他们的重要人物。

心里迅速转了几个念头，我相信逃避是没用的，就像上一次我以为退出江湖没事了，结果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洪海涛对面：“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打听一个消息，不料你的属下潘老大派人跟踪我，还要打劫我，这是你们先惹我。刚才我也说了，只要外面那个家伙陪我聊一聊，你们可以走，结果呢？tmd的偷偷放蛇咬我，想凭着人多放倒我，这不是你们自己找的麻烦吗？”

我再发绝命针刺向黑蛇，黑蛇速度极快，没有击中，它扭身逃开了。

没有了鹰钩鼻和黑蛇碍手碍脚，已经受了重伤的洪海涛和阿杰哪里还是我的对手？只一个照面，洪海涛胸口被我一拳打中，肋骨折断两根，跌飞在沙发上，口喷鲜血起不来了。阿杰拔出了手枪，刚才多人近距离快速搏斗，他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是站着的他才能开枪。但他还是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左手也被我扭断，腹部被我撞了一膝盖，脑袋再中一拳，倒地昏迷了。

我没有经过搏击方面的训练，但修为提升后，我有超快的速度，强大的力量，以及洞察四周一切的感知力，有这些就足够了！

我回到房间，洪海涛捂着胸口，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嘴角挂着鲜血。阿杰还在昏迷中，潘老大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不过看样子没被误伤。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洪海涛怒目瞪着我，恶狠狠地问。

我也不必依靠玄武来对付这条小蛇了，于是收了回去。一瞥眼看到鹰钩鼻捂着伤口弓着身体，已经溜到门口了，再迈一步就要出去了！

我极其恼恨这个阴险的家伙，怕被他逃走了，急忙一记绝命针发出。心急之下我使出了全力，虽然在匆忙之间没怎么集气蓄势，也有七八成威力。鹰钩鼻已经冲出了门外，但来不及逃开，背部被刺冲向前扑倒。我敢肯定，他就算没有当场毙命，也绝对逃不动了，回过头来找那条小黑蛇。不料墙角有一个小洞，它刚刚钻进去，我没来得及攻击，连尾巴也收进去了。

在我打倒洪海涛和阿杰的时候，鹰钩鼻不仅没有冲过来帮忙，还连滚带爬逃开。他逃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是墙角，所以我没有立即追上去。这时异变突生，地上的黑蛇身躯抬起急速变大，刹那间头大如斗，身粗如水桶，身上黑气腾腾。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但立即反应过来，实体的蛇身绝对不可能突然变大这么多倍，这一定是某种法术或者幻像。我不知道这变出来的巨蛇有什么能力，立即后退，心中呼唤玄武。

我的掌力不够强劲，黑蛇的身体受力面积又小，没能把它立即拍落，但它受到掌力影响还是改变了方向落向我脚腂处。我急忙收脚，只差那么一两公分没被咬中，鹰钩鼻如影随形攻到，短刺急速连刺好几下，我躲避不及，胸前衣服都被划破了。

我被一人一蛇弄得手忙脚乱，来不及聚气发出绝命针。洪海涛和阿杰悍勇异常，忍痛从地上跳起来围攻我，但两人受了重伤身体不灵活，反而影响了鹰钩鼻和黑色的联合攻击。我绕洪海涛而走，以他的身体来挡住别人，趁机凝气发出了约五成威力的绝命针，戳向鹰钩鼻胸口。鹰钩鼻惊觉不妙，匆忙一闪，右胸接近肩骨处被刺中，往后倒下。

巨大黑蛇昂首嘶啸，接着头往前探喷出了一股浓密黑气。此时玄武之气刚刚从我头顶冲出，还没有显现灵体，但它的能量已经护住了我全身，红光如球，黑气不能入。那黑气竟然聚而不散，将我完全包围，除了滚滚黑气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不过半秒时间，玄武现形冲散了黑气，龟蛇合体的巨大身体向黑蛇冲去。玄武体形大小自如，此刻填塞了半个房间，虽然比黑蛇大不了多少，但是威风霸气远超黑蛇，动作快速，如猛虎搏羊，三两下就把黑蛇撕碎，黑气全散。

黑气破散后，只有刚才的小黑蛇盘在地上，飞快逃入沙发底下。玄武的蛇头疾速伸长去咬小黑蛇，穿透沙发看是咬中了，但小黑蛇没受到多少伤害，贴着墙角继续逃。

玄武是灵体，对付灵体、阴邪之物、法术幻像之类很强悍，对付实体活物相对就差一些——之前用火球烧废墟内的大蜘蛛效果显著，那是因为大蜘蛛长期生活在黑暗中，怕光怕热。眼前这条小蛇不但是实体，还是经过人为祭炼的，不是普通的蛇。

我并不想杀人，此时我若不狠下杀手，就要受制于他们了。

我贯注真气反向扭转，抓住阿杰的手腕猛力一扭，立即将他的肘关节、肩关节都扭脱臼，再将他整个人抡起砸向洪海涛。洪海涛右手已经不能动，曲起左臂想要挡住阿杰，结果被巨大的力量撞倒，两人跌成一团。

黑蛇再次蹿起，飞射向我腹部。这个角度不好躲闪，而且我不敢用手去挡它，此时鹰钩鼻已经从另一侧近身发出了攻击，他的短刺变化非常快，我若躲避黑蛇必然被他刺中。危急之中我发出真气拍向黑蛇，闪身拉开与鹰钩鼻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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