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绝望中求生
“我可以当你老师啊!”
“你继续睡吧。”我苦笑了笑。
他也笑了笑。笑容苦涩。
我对土匪说:“刚想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得出去!不管这是啥鬼地方,挖地三尺也要出去!”
“啥叫你的时间不多了?”土匪拉着嗓音问道,“难道说,你要死了?放心吧,在这儿死不了人的!”
“我真的要出去,真的!”我想起每次跟红妹说要去南岗公墓,她都会笑,不管前一秒对我什么态度,都会笑起来。
如果我不去的话,她会伤心的。
“真的假的有啥用啊,没出口,往哪儿出?不如多睡一会儿,睡着了时间过得快,说不定一觉醒来大门就出现了呢!”土匪挺乐观。一点都不急。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挨着墙壁慢慢地走。
好似灵魂又重归了肉体,心里燃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边走边想。想着一切能够出去的可能。
心想,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这个密室既然在人间,存在于世。就一定有缺陷。
我们不一定非要找出口。
若能找到它的缺陷所在,或许能够自己制造出口。
思维变通一下,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个密室设计得如此神奇,有空气、有光亮。却没有植物。
且不说光亮是从哪里来的,就说这空气的问题,就让人想不明白。
因为此处在水下,而且墙壁密不透风。外界不可能往这里供氧。
如果没有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来释放氧气的话,我们早就该缺氧了才对。
可是,我们在这里整整四十五天了,氧气却丝毫未减。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氧气到底从哪来的?
既然要换个角度看问题,就不能按照老样子来找答案,那样肯定没有答案。
我又联想到,这里的墙壁会自我修复,我们身上的伤口也会很快愈合,我们身体永远充满能量。
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们就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怪物的身体里,依靠怪物提供的氧气和能量而活!
这样比喻,似乎特别恰当。
这里根本就不是建筑。更不是什么人建造的,而是有生命的活物,大怪物,我们已经被它吃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为啥这么适合人类寄生,各种生存条件都有。
但是,只要它是活物,就肯定会死。
只要它死了。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不一定非要等它为我们打开门,放我们出去。
怎么杀死它,是个问题。
我挨着墙壁,边走边想。越想越投入,不知不觉地绕了一整圈,绕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土匪。
土匪蹲在地上发愣,我想得走神,没注意一脚绊到了他,从他身上划了个弧度,跃过去摔在了地上,摔得我思绪全乱。
土匪也被我撞倒在地上,还被我重重地砸了一下。
两只玉蝉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土匪张口埋怨道:“兄弟,出不去又不是我的错,你那么恨我啊!”
我看到玉蝉的时候,倒没有多惊讶,因为红妹说过玉蝉是被人拿走的。
我只是好奇,土匪为啥要拿这两只玉蝉。
我捡起玉蝉,问他:“这东西不是你的吧?你身手不错呵,能抢先从妖女身上拿走玉蝉,不愧是道上的人!”
“这玉蝉是你的?”土匪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你的就给你呗,我要这也没用。我只是去找我铜镜的,结果没看到铜镜,却看到两只玉蝉,就顺手拿了呗!”
“好吧…;…;”我记得当时铜镜掉在边上的草丛里,不在妖女身上,所以土匪说的也算合情合理。
我拿过玉蝉,随口问他:“对了,你那铜镜有啥用途?那天在日月山上,一群丧心病狂的歹徒为了这铜镜,杀人不眨眼。”
“其实那铜镜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有啥用途。我们当地有个传说,文成公主…;…;”
“我知道传说,听过好几遍了都。”我打断了他,问道。“不是你的,那你从哪弄的?”
“我那半块铜镜呀,是在月亭外面捡来的,就在草丛里扔着,随手捡的呗!”土匪说得很随意。
我听着也没啥问题。
因为那天大家是在日亭被绑架的,我在日亭外面的草丛里捡了半块,他在月亭外捡了半块,没啥冲突。
只是,我总觉得他隐瞒着很多事情。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我玉蝉,绝非等闲之辈。
这次来的七个道上高人,只有他活着,绝非偶然。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出去,出去赴南岗公墓之约。
所以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想我刚才的思路,怎么杀死这只大怪物。
我另开话题问土匪:“你说,寄生虫怎么才能杀死宿主?”
“把它吸干呗!”土匪随口答道。
“寄生虫那么小,怎么可能把宿主吸干?”
“繁殖呗,生一窝出来,还怕吸不干?”
“有道理…;…;”我点点头。心说,有道理个屁,人类繁殖慢得可怜,况且你还是个男的。
我手里握着玉蝉,突然间想到了点啥。
玉蝉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杀死这只大怪物。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的,因为没有其它能拿得出手的工具了。玉蝉再一次失而复得,命中注定。
我从土匪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钢刀,使足全身力气插进了墙壁上。
土匪吐槽道:“你还要挖啊,挖一个月了,还不死心啊?”
“这次不是挖,是给它伤口上撒点盐!”我说着又使劲划动几下钢刀,划出一个大口来。
趁它还没愈合,迅速将两只玉蝉塞了进去。
土匪又吐槽道:“兄弟,过分了吧?你自己不要玉蝉,也不给我?”
“你又没能力带我出去,给你干啥?不如给这怪物,求它放咱们出去。”我开玩笑间,墙壁上的大口子已经愈合了。
玉蝉被封在了里面。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气不敢喘,好久都没这样紧张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慢慢地提到嗓子眼。紧张地攥着手里的钢刀,差点划破手指。
等了很久很久,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开学就意味着,我要去南岗公墓,赴一年前的约。
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我不信也得信,起码有个盼头。
但是,快要开学了。
长时间的静坐差点让我忘了这件事。
只剩下一具皮囊,呆在这里等待上帝的审判。
这些日子,心态从恐慌到无助,再到发狂,再到迷茫。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
啥也感觉不到了,麻木不仁。
我们现在连找出口的欲望都没了,因为这里早就被我们查了个底朝天,能确定没有出口。
土匪总说,也许进来的人都要呆上一百六十七天。出口才会显现。
土匪被我喊得一愣一愣,不过立刻也有了些反应,慢慢站起来说道:“你乱喊啥呀,在这儿不能上学吗?”
“这儿有老师吗?”
四十五这个数字一直在我脑海中飘荡,起初无感。然后突然想到快要开学了,心脏就像穿过了一阵电流,猛地惊了下。
才意识到时间并没有静止,而是我们在停留。
“哦。”我哼了声,整个人都是迟钝的。
漫无天日的静坐,让我感觉灵魂已经死了。
竟然要开学了。
竟然在这里呆了四十五天了!
我噌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朝土匪大喊:“开学了!开学了!”
一个多月后。
我靠在灰白的墙壁上,无念无望,张口半分钟才想起说话:“老兄,第几天了?”
土匪反应了两分钟才回答:“嗯…;…;”,然后低头看了看地面记录的数字,说:“四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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