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命运
曹阎看到我哭,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他开始慌张:“对不起,都怪我,明明知道你家里会出事,还要丢下你不管去别的地方。”
“你说什么?”我擦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很疑惑的看着他。
曹阎谈了一口气:“对不起,不告诉你有我的理由。”
我冷哼一声,我才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这些都不管我的事。
我现在就是不想再看到他。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对他下逐客令。
曹阎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上去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恨不得将自己心里的怨恨全部发泄到他的身上。
如果他事先告诉我奶奶有不测,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心里对他产生了一股恨意,觉得是他害死了奶奶。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简年为了不让我发脾气,她连忙把曹阎拉到外面去,和他说了几句话,曹阎就一个人往院子走,然后蹲在院子门口。
这一蹲就是蹲了整整五天,我没赶他也没有叫他。
每次都是简年去送饭给他吃。
给奶奶守灵收了差不多有六天的时间,这几天我基本上都是以泪洗脸,想到奶奶心里就难受,想到奶奶就想哭。
这六天下来,整个人精神很憔悴。
最后跪在灵堂前直接晕倒。
等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简年待在床沿边细心的照料我。
我虚弱的支起身:“谢谢你。”
简年淡淡的下来了,她的笑容很僵硬:“谢我什么,又不是我发现你晕倒的,是曹阎把你抱回房间。”
“他?”我现在对他很不屑。
“这么多天了该生气也气过了,你也不要怪人家,你自己也不想想,他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也是,现在想想简年说的挺对的。
“我替你跟学校请了假。”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你要走了?”回想一下时间,今天正好开始上课。
“我也跟老师请了假,反正上学没意思,正好可以陪陪你。”
我将简年抱住:“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才知道我对你好?不过曹阎对你也挺好的。”
我一听到曹阎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僵硬。
“曹阎和我说了,他只不过是个阴阳先生,虽然能算命知未来,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天机,他不能道破只能提点。”简年缓了缓继续说:“他之前也对你提过,要你三天不要出门待在家里等他回来,最后你还是出门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曹阎的确对我说过。
“你好好想想,我先出去忙活。”简年说完这句话就走出房间,将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一个人安静的在想这事,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这些明明是我的不对。
我疲惫的站起身,套上一件外套,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馒头走到院子门口递给曹阎。
曹阎抬头看着我,眼睛咕溜咕溜打转。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曹阎接过馒头不说话。
“奶奶的死对我打击很大,那天我情绪太过激动,真的对不起。”我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曹阎立马将我扶起:“没事,脾气发出来就行,别憋在心里。”
“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又不小肚鸡肠。”
我们俩挨着站在院子门口看落下去的太阳。
“你知道命吗?”曹阎问。
“嗯?”
“这是你奶奶的命,你奶奶去世是注定的命运。”
我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因为我从来不信命,我觉得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我还是想的太多,后来我懂得了他说的话,什么叫命。
人的一生有一个命盘,而这命盘里早就规定好这人的一生,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
好比一个人不管他头脑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努力,他始终没有出息,因为这是他的命,命里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能平平淡淡度过此生。
有些人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他混的比谁都好,这只能怪他的命太好。
“回屋里坐坐吧,你也不能总站在这里。”我缓缓开口道。
曹阎一愣,可能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我。
我扯住他的衣服,拉着他往屋里走。
然后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曹阎接过茶,捧着茶杯四处打量我家,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家老祖宗的牌位上。
我凑到他面前问:“你看什么呢?”
曹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静静地盯着那牌位,简直都要盯得出神。
我提高嗓子大声说:“你看什么呢?”
曹阎收回自己的目光:“没什么,我就看看。”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牌位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你……”
还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抢过话题:“他是我太爷爷,咋了?”
曹阎摇头:“没什么。”
我凑到他身边:“听我奶奶说,我太爷爷也是个道士而且可厉害了。”
“我知道。”
我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曹阎立马改口:“你听错了,我刚刚说我知道了。”
“无所谓啦!反正你是阴阳师,我太爷爷身上对你这么厉害的阴阳师来说,肯定一眼就看穿。”
最后我们的注意力没有停留在太爷爷的牌位上。
过了十二点就是头七,也是守灵的最后一天。
我跪在灵堂前问曹阎:“去世的人头七都会回家看看,你说我奶奶会不会回来?”
曹阎安慰道:“应该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很失落,其实我想听到的是肯定会。
简年这几天经常劝我,人死了就要学会放下。
按照村里的习俗,我开始哭丧,给奶奶哭丧就是不一样,最后哭得一下子喘不上气,把简年吓得立马拍我的背帮我顺气。
曹阎在一旁让我不要哭了,在哭下去身体肯定会哭垮。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非常累,我跪在地上竟然打起了瞌睡。
简年看到我这样心疼得道:“要不你去睡一会儿?”
我摇头:“不行,今天是奶奶的头七,我不能马虎。”
“可是你都这样了,你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我依然摇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老打架,总是特别想睡觉。
最后我实在坚持不下来,感觉跪在地上,趴在板凳上睡。
刚进入睡眠状态,我就做了一个梦,梦到奶奶的背影,她一点一点转过身,冲着我笑。
我看到奶奶很是兴奋,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
奶奶伸出手朝我招了招手:“阳阳,来,过来。”
我高兴的屁颠屁颠跑到奶奶面前。
奶奶一下子变年轻了好多,脸上的皱纹少了一些。
奶奶看着我,摸着我的脸颊:“我的乖孙女,瞧把你瘦的。”
“奶奶,你能看到我了?”我看着奶奶那水灵灵的眼睛。
奶奶点了点头:“能看到了,当然能看到。”
我抹了一下眼泪:“我不是在做梦吧?”
“傻孩子。”奶奶宠溺的道。
“阳阳,我这次给你托梦是有一件事情得和你交代。”
我问道:“什么事?”
“关于老宅子的事情。”
现在听到老宅子这三个字,心里就很不爽。
“奶奶,你都说让我不要管老宅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提?”
“现在不一样了,奶奶之前让你不要管老宅子是因为奶奶自私,但是奶奶想了很久,这宅子的事情必须要管,如果不管整个时家村很有可能会变成鬼村。”奶奶一脸严肃。
家里前来追悼的人纷纷拥挤在房间门口看我。
简年走到我面前将我从地上扶起,然后对着曹阎说:“既然你都知道晴阳的奶奶有不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我狠狠地将他推开,对他大声吼道:“你既然知道我奶奶会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颓废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流,嘴里喃喃念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目光看着曹阎,眼里充满着愤怒:“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连忙支起身体准备下床。
可能昨天跪了一夜,跪的太久,我脚刚触碰到地面,就啪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没事吧?”简年连忙来扶我,可惜她的腿脚也不利落。
他没有说话,我着急了起来,上前直接抓住他的衣领:“你一早就算到我奶奶会死对吗?”
曹阎沉默了,我心头的怒气一下在冲了上来:“你知道我奶奶会死对吗?”我继续问他。
“我算到你家出事了,所以就赶紧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没有赶上。”
我心里有些难过,低下头,想到奶奶离开,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手背上。
我的狼狈样子正好被曹阎给看到。
他走进我房间,然后把我从地上给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对了,曹阎来了。”简年提醒道。
曹阎?他不是要后天才能来么?
“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谢谢你。”
“对了,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问。
“我不是在守灵么?”我看着简年问。
“今天一早,大龙的妈妈看到咱俩在跪在地上睡着了,所以就把咱俩放在了床上。”
不用看也知道简年醒的比我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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