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

小男孩一边带我们往里走，一边小大人一样介绍这里的情况。

听着他的介绍。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防空洞内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来之前，虽然有汪海的资料，但是对于防空洞的了解并不深。

“大坏蛋为什么不敢出来？”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小男孩无所谓的说道:“姐姐说的！”

我还想再问，小男孩却伸手向前一指，小大人样说道:“喏，前面一拐就是了，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说完，他抱着自己的皮球，风一样的从我和胖子身边跑过，很快，一阵拍皮球声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按照小男孩的指引往里走。

拐过一道弯，前面出现了亮光，洞壁上悬挂着一盏盏油灯，提供着微黄的灯光。

相比于之前的通道。这里的空间要大上一些，但也有限，如果说之前的通道是靠近葫芦嘴的那一截，那么这里就是葫芦肚。

借着灯光，能看到汪海正跪在地上哭，在他身侧，站着一个六岁大小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有不舍，有悲伤，有欣喜，唯独没有怨恨。

汪海哭的很伤心，他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几根纤细的骨架。

我皱皱眉，有些不对劲，之前在仓库里时，那个女人和男人的尸体这么多年下来，没有腐化，为什么汪雪柔的尸体烂的只剩下一堆骨头？

还有那个小男孩的皮球，那是一颗人头。死了这么多年，那颗人头同样没有腐化。

带着一丝疑虑，我看了看小姑娘，小姑娘这时正好将目光投向我，里面带有一丝莫名的意味。

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她好像认识我，还对我很熟悉。

气氛一时间僵在这里，只有汪海呜呜的哭声不断在防空洞内回荡。

就这么哭了将近十分钟，汪海才缓缓恢复正常，但是身体还是不自然的抽搐着。

他抹了两把眼泪。站起来对小姑娘道:“小柔，哥带你回家！”

“哥，我不走！”小姑娘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你还在怪哥吗？”汪海沙哑着嗓子问道。

“哥，我不怪你。当年是我自己要李家出走的！”小女孩摇摇头，走到汪海身前，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了汪海的手中。

“那你和哥回家啊！”汪海焦急的喊道。

“现在不能走，还不到时候！”小姑娘再次摇头。

“你不和哥回家，哥也不走。就在这陪着你！”汪海面色一紧，咬牙说道。

“哥！”

小姑娘有些绷不住，手上确实一紧，整个人向前一冲，进入了汪海的身体中。

汪海哼了一声。眼睛一翻，委顿在地。

下一刻，汪海直挺挺的站起来，目光在我和胖子身上转了一下，最后定格在我身上。说道:“好久不见！”

“啊？”

我被她搞得一愣，伸手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吗？”

很明显，汪海被小姑娘，也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上身了，诡异的是。她竟然和我来了这么一句，可我不记得我见过她。

“我们上一次见面，你才这么大！”小姑娘控制着汪海的身体，伸手比划了一下。

看她比划的那个大小长度，我那会顶多一岁。

“你是说？”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嗯。你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小姑娘点点头道。

“太奶奶带我来的？”我马上反应过来。

“是，老奶奶带你来的！”小姑娘再次点头。

“你等会，我得缓缓！”

我挥手示意小姑娘理我远点，绕来绕去，又绕到太奶奶那了，搞了半天，我一直没脱离太奶奶的手掌心。

或者说，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太奶奶手中的棋子。

太奶奶活了九十多岁，说是一个老妖精也不为过。为了那个目的，她到底准备了多久，留了很多后手，谁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很清楚，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太奶奶会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只要阻碍了她的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除去。

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小姑娘道:“说吧，太奶奶想通过你告诉我什么！”

“老奶奶想告诉你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有一个约定，你出去以后代我问问她，我们的约定快到期了。她会兑现承诺吗？”小姑娘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

我缓缓点头应下。

到了这会，我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是一个棒槌。

汪海的到来，任务的委托，看似正常，其实就是太奶奶安排的。

太奶奶把我弄到这里，很可能是为了见这个小姑娘一面，告诉她当年的约定没忘，一切如常。

见我点头，小姑娘沉默半响，说道:“照顾好我哥哥，让他安心等我出来！”

说完，汪海再次委顿在地，一个小女孩从他的身体中退出。

小女孩蹲下来。摸了摸汪海的脸，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向防空洞深处。

我的目光跟着小女孩而动，意外的发现，在洞穴深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的浮雕，是一条盘着身体的龙。

有些诡异的是，这条龙的头只有一半，尾巴也只有一半。

看到这个浮雕的一刹那，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联想到很多。

比如说，龙门市名称的由来。

比如说，被镇压的龙身。

比如说，为什么太奶奶对龙门市如此看重。

也许一切的答案都在那扇门后。

在这一刹那，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我有种预感，下一次再来这里，或许会有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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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不值得，除非这里面有值得耗费如此大人力的东西，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

还有，小男孩口中的姐姐是汪雪柔，阿姨和坏叔叔应该是仓库内的那对男女，最里面的大坏蛋，如果我没猜错，是监狱内的那个人。

一个监狱，一个仓库，再加上防空洞，这个工程量根本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哪怕是五年十年，也够呛。

如果强行施工，需要的人工量堪称恐怖。

在龙门市这样一个小地方，只是为了一个监狱和防空洞，值得下这么大的心力吗？

看了两眼，我收起照片，有了照片一切好办，回头找狄钢帮忙，扫描一下，在数据库里面对比，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找到人。

“谢谢！”

见我收起照片，小男孩再次道谢，乌黑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水汽。

我只知道这里以前是监狱，是防空洞，对于这里的来历，却不清楚。

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防空洞是小鬼子挖山为穴弄出来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坏叔叔很坏。不过不要紧，有阿姨在，你们不需要担心的！”

“最里面那个大坏蛋你们也不需要担心，他不敢出来的！”

“小朋友，别光谢啊，赶紧带我们去找人！”胖子蹲下来催促道。

“往这里走！”

小男孩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缕惊喜。

照片上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少妇，柔弱中带着一抹坚强，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小男孩定定的看着胖子。直到看的胖子有些发毛，才转身带路。

“你们一会不要打扰姐姐，姐姐很忙的，这里面有很多坏人！”

“阿姨很好，就是脾气不太好！”

我们帮你找妈妈！”

看着那双带着一丝稚气的幽黑眼睛，我走过去，接过照片。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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