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

胖子没陪我，他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去灵儿家。

狄钢手上有活，没空陪我。

自斟自饮到八点，我从烤肉店出来，没走两步，隔壁的烧烤店传来一阵喧闹声，玻璃门紧跟着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回过身，从后厨出来，我刚要向外走，隐隐的听到一个包间内有啜泣声。

顺着声音过去，我又看到一个受害者。

受害者年纪不大，斜靠在卡间的座椅上，头歪斜着，t恤上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眼，透过这些窟窿眼，可以看见里面被戳烂的肉。

人已经不行了，有进气没出气。

卡间的对面，是一个包间，啜泣声正是从包间内传出来的。

我走过去拉开包间门，角落里蹲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姑娘。

“别杀我，别杀我！”

发现我进来，姑娘条件发射的尖叫起来。

“我是警察！”

我厉喝一声，姑娘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向我冲了过来，抱住我的腰嚎啕大哭。

我张开手，略有些无奈。

哭了一会，发泄出去，这个姑娘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我没放开她。搂着她的头，捂着她的眼睛带她向外走。

下到一楼，门正好被推开，狄钢带队匆匆而入。

“小北？”

看到我，狄钢有些意外。

“狄哥，我在隔壁吃饭。正好赶上了！”我苦笑着解释道。

“这里什么情况，和我说说！”狄钢说道。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警铃声，救护车到了。

“楼上三个，一死两重伤，活着的那两个。也够呛了！”我拍了拍怀里的姑娘，说道:“她是目击者！”

“还有，凶器是铁签子，在烧烤店后院窗下！”我又补了一句。

等狄钢看到楼上的三个受害者，他的脸色一变，太惨了。

救护车来的还算及时。不过没什么用了，重伤的那两个抬到担架上就死了。

勘探完毕，作为目击者之一，我没回家，而是和狄钢回到了队里，帮他处理这个案子。

本来我以为这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可随着目击者陆续开口，我的想法变了，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行凶者叫陆伟，无业游民，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哥们崔敏。抱着我的那个小姑娘，是陆伟的女朋友，叫翟娜。

据翟娜说，今天是崔敏请客，他们也没啥矛盾，关系很铁。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串上的慢。陆伟不满意，和服务员吵了两句，崔敏劝了劝，意思是别为难服务员。

结果两句话不对，陆伟拿起桌子上的铁签子，对着崔敏的胸腹间一顿扎。

见到血后。陆伟不但没停，反而去后厨，找那两个烧烤师傅算账。

整个过程大体没错，店里有监控，就如同翟娜说的那样，陆伟先杀崔敏。再杀两个烧烤师傅。

连杀三人后，从后厨跳窗逃离。

之所以说这次的凶杀案不对劲，原因很简单，在监控中，陆伟失控之前有一个动作，他双手拄着桌子，头低垂着，肩膀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再次抬起头，他陡然爆发，拿起铁签子对着崔敏就开始扎。

翟娜的供词里也说，陆伟杀人前。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哭了。

还有便是，杀人后，陆伟的眼神不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陆伟这人虽然是一个无业游民。但是家里有钱，平素就是吃吃喝喝，别说杀人了，就算是打架，他都玩后靠。

这样的人，没理由杀人。

在我看来。他杀人的理由实在可笑，就因为有些串上的慢了就杀人，这种理由，也太可笑了一些。

我觉得陆伟很可能被鬼上身了，这才是他杀人的真正理由。

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肩膀抖动时。正是鬼上身的过程。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是否真的如此，还不好说。

烧烤店这种地方，人气足，火气旺，按理来说，不应该招到什么东西。

我有些怀疑，是不是陆伟去过不该去的地方。

翟娜的口供推翻了我的这个推测，来吃串前，他们哪也没去，就在家里待着了，还做了一次。

这个结果，是我没想到的。

不过鬼上身的推测依旧很有可能发生，不然的话，没法解释陆伟的举动。

这样的陆伟其实很危险，抓捕的时候，一两个人根本没用。

万一出点意外。很可能出现伤亡。

晚上九点，通过监控，我们找到了陆伟的踪迹，他翻墙回到了自己的家。

得到消息后，我们立即出发。

陆伟自己独居，没和父母住在一起。从监控中可以看到，他回到家里后，没有出来。

这一点，我很意外。

小区内有监控，他应该知道，既然知道，杀了人之后就不应该这么大胆的回来。

在我看来，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以为跳了院墙，没人看见就没事了，他似乎不知道监控的存在。

这一点，多少能证明我的推测，陆伟应该是被鬼上身了。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也有可能是杀人后精神错乱，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狄钢带队，我跟随。

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陆伟家的房门前，抓捕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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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检查了一下，伤口全在胸腹处，两个烧烤师傅胸前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全是窟窿眼，看样子，应该是用铁签子插的。

凶手已经跑了，后厨的窗户有一个大洞。我过去向外望了望，地面散落着一大把铁签子。

烧烤店一楼有些类似一个小车库，不到十平米，地上摆着几个装着鸽子的鸟笼子，并没有桌子。

顺着楼梯上二楼，空间陡然开阔起来，目测之下，两侧的包厢家中间的小卡间，起码有三十桌。

这会人已经跑光了，吧台和后厨的连接处有一滩血，往右侧拐，厨房内两个烧烤师傅倒在烧烤架前，身上全是血，眼见着没气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这一次来，很可能就是等着我传递消息，否则的话，没法解释。为什么她一来，汪海跟着就到。

如果推测成立，也就是说，我始终在按照太奶奶的节奏行动。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对胖子摆摆手。扔下一句去找狄钢，直接出门。

跑出来的人神色很慌张，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

我顿了一下，逆着冲出来的人群，挤入烧烤店。

得到这个消息，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狄钢那离开，我觉得有些堵，也没回家，找了一家烤肉店，一边吃一边喝。

去找狄钢不是托辞，我答应那个小男孩，帮他找妈妈，不能食言。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一点，正好卡着下班点，我给狄钢打了一个电话，不出所料，他还在队里。

“我知道了！”龙婆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点点头。

我看了龙婆一眼，半天的时间，她没什么变化，脸上没带人皮面具，素面朝天。从她的脸上，判断不出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去了之后，我把照片给狄钢，狄钢交待人去扫描，对比数据库。

几分钟后，有了结果。

小男孩的母亲已经死了，死于小男孩失踪后的一个月，自杀而死。

从防空洞出来，看着头顶的蓝天，我一时有些恍惚，我们就这么出来了，这一次称得上是有惊无险，还算顺利。

“回家，先把汪海安顿好！”我吐出一口气，和胖子搀着半昏迷状态的汪海向外走。

回店之后，我把汪海放在后屋，给他点了一根安神香，看着他睡着后，我回到店里，和龙婆把汪雪柔说的话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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