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祭

我高喊：“干掉一头！”

因为爬得太高，树干总是有些摇晃，让我感觉晕乎乎的。我两腿死死缠着，两手抱着树干拉动枪栓，瞄向刚才这棵大树，等着那大蛇出来。

我这位置要高过它们，它们的毒液喷不到这里，我可以在这里放心的狙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身影从下面跃了上来，直接抱住蛇的脖子！

远声哥！

远声哥抓着蛇的脖子往后一勒，毒液直接斜着从我旁边喷了过去，像是一只花洒。

但是，远声哥却和大蛇一起掉了下去。

“远声哥！”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下面可全是蛇，如果掉下去不摔死，也会被万蛇噬咬而死。

就见远声哥将那大蛇的身子一脚蹬开，手稳稳地扒住了树杈，大蛇则独自掉了下去，在地上扭曲了一下断了气。在上面看，它脖子出殷出的血像开了朵花一样。

我松了口气，赶紧顺着树干往下滑，本想拉远声哥一把，却见他轻松跃了上来。远声哥的身手果然了得，刚才要是我可能已经陪着大蛇掉下去摔死了。

“娃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然后目光落到树冠还在晃动的那棵树上，“远声哥，那树上还有一条。”

“一条比较好多付，先下去吧。”

我点点头，跟远声哥一起下到了树干分杈的地方，几个人分工观察着各自的方向，手上的枪全都子弹上膛。

我们头顶上月明星稀，上半部分树的叶子都已经被蛇毒噬掉，树枝树干也全都被销蚀去了树皮，已经可以无遮无掩地欣赏夜色。

索性周围的那几棵大树也没了动静，不知是撤退了，还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树下面还在狂蛇乱舞，但是任由它们折腾，想上这无处可攀的树干也是白折腾。

有些蛇的肚皮依附能力很强，可以单靠贴着树身就爬上去，但也仅限于小蛇。都说蛇是爬树高手，其实蛇爬树也很费劲，哪怕是一些擅长爬树的蛇，上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有些个别的蛇则是依靠一些特殊的技巧，还有些蛇压根不会爬树。

至于这下面的，我端着枪，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看着像某种蝮蛇。反正它们爬不上来，这就是好事。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这些蛇终于放弃了，扭动着身子开始撤离这里。

那棵大树上也传来蛇下树的声音，那条大蛇应该也离开了。

蛇潮涌动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大只死了的大蛇也被它们抬走了。

“这些蛇，终于走了！”小胖松了口气，“我说咱们怎么办啊，是回去睡觉，还是在树上待着？”

我看他伸着懒腰，打着长长的哈欠，说道：“要是回去，那些蛇再来怎么办？”

“不如这样，我们就在树下睡，守夜的人留在树上，出了问题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也可以马上逃到树上，你们看这方法怎么样？”郭飞眼睛看着我们向我们询问。

我想了想，这倒是个很好的方法，大家一致同意。

我被那只大黑狗早已经气得睡不着了，就第一个守夜。

我在树杈上抱着枪，小胖它们在下面铺着毯子。

我竖着耳朵，眼睛时刻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每次树叶吹动旁边的树枝，都引来我一阵警惕。

小胖在下面一直翻来覆去的，看样子是没睡着。

我就小声问道：“喂，小胖，你这辗转反侧的干嘛，不想睡了是不是？”

小胖翻过身，仰面朝天地看着我：“你个死娃子，我不是不睡，我是睡不着。总觉得，这毯子下会有蛇似的。”

这时旁边响起了赵二喜小心翼翼地声音：“我也这么觉得。”

我苦笑一下，看来大家都得了蛇恐慌了。那么多蛇，谁不怕，看着都瘆人。

一整晚，大家都没睡好，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那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幸好昨天的猎物还没损失，我们把两只兔子都烤了，远声哥让我和小胖去溪边打水。

路过昨天那棵白桦树时，我看着上面的咬印一脸沉思。最后打了个指向，料定这肯定是那只大黑狗咬出来的。

那只大黑炭估计也是铜牙铁齿，如果是它咬得这棵树，那再合理不过了。

小胖听我说了大黑狗的事，还一脸狐疑：“那黑玩意，子弹都打不穿？”

吃饭的时候，我对郭飞和远声哥也问起，他们俩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确实，连书上都没记载过，只怕是很少见的东西。

等休息了，我活动活动筋骨，回头看看已经被烧掉一层皮的大树，想到那三只大蛇围着狂喷的景象，真是恐怖。

我又走向昨晚被我射中的大蛇所处的大树，走到树底下抬起头，就见大蛇挂在树杈上，血已经流干了。

我赶紧回头喊：“小胖，你还想不想吃蛇羹？”

“啥蛇羹啊？”小胖见我不回答，就走了过来。一到树底下，“哇”地吓得跑了回去。

我奚落道：“看你那胆。”

远声哥、郭飞和赵二喜走了过来，远声哥和郭飞还比较镇定，它们应该以前也见过这么大的蛇。赵二喜则一脸惊讶，他的两只狗对着树上狂叫。

我指着头顶，“那洞里的蛇，比这大好几倍。”

“我看咱们今天也别打猎了，不如现在就回去吧。”赵二喜一脸的担忧。

他的担忧是对的，那洞窟里的巨蛇以为是我们偷了灵芝，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不行，蛇记仇，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郭飞说道。

我想想，是啊，巨蛇以为灵芝在我们这，那还不得追杀到天涯海角，岂会罢休，我眼睛里光芒一闪：“那咱们就去找那只大黑狗，把灵芝夺回来啊！”

“啊？”赵二喜和小胖两个一脸不情愿，表情出奇的一样。

“娃子，你知道那大黑狗在哪吗？”远声哥问我。

我思忖了一下，说道：“应该也在蛇谷。”

我看那只大黑狗仗着铜皮铁骨，可能连蛇毒都不怕，所以一直在蛇谷里捕蛇为生。

“咱们把灵芝找回来，还给那些蛇。”远声哥说。

我刚想点头，郭飞却抢先道：“远声，没那必要吧。咱们兴安岭的猎人，靠山吃山，这山里的东西，谁拿到是谁的，只许那蛇占着灵芝嘛。”

我看看郭飞，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满满写着贪婪。

不过那灵芝，确实让人心动，不是我嘴馋，我倒也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结一仇不如解一仇”

“好了。”远声哥话还没说完，就被郭飞打断，他指了一圈人说：“咱们这里五个人，投票决定，怎么样？”

我看看小胖，他已经是直流哈喇子了，这吃货不用问肯定是同意的。那赵二喜也是眼睛放光，他盼着弄些钱娶媳妇呢。

就这都已经三比一了。

我看看远声哥，见他皱着眉头，想比也猜到投票的结果了。

“咱们举手表决，怎么样？”说着郭飞第一个举起了手。

小胖第二个举起了手，我瞪了他一眼，这个吃货。赵二喜紧随其后举起了手，他还是知道这样比较危险的，所以有些犹豫。但是小胖这个吃货，就完全没脑子了。

如我所料，事成定局。但是我没举手，虽然我心里同意，但不想胳膊肘往外拐，跟外人一溜，反正结局我也已经料定了，这个坏人我不当。

飞刀直接射中它的脖子，大蛇一仰头，毒液却像泉水一样开始往外喷涌。

我当时就想，完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烧焦的模样。

我吃惊地一低头，就见下面一条蛇已经张开嘴，准备对我喷毒液。

这条蛇飞过来的嘛！

我秒速拔出飞刀，拼劲力气以最快的速度朝它蛇去。

“小心，快闪开！”

远声哥和郭飞赶紧跃了下去，我本想躲到树的身后，却看到另一棵树也抬起一个蛇脑袋。

不止，这次是三个方向。

我屏气凝神，枪口直指着影绰绰的树冠，只要它一探出脑袋，我就打死它。

“娃子，小心！蛇在你下面！”

端起枪又朝着另一棵树瞄去，那大蛇早已经莫入树冠里。

“娃子，咋样？”下面小胖语带惊慌地问道。

我先飞身跃到另一边的树杈上，躲开眼前的毒液。

又一个猴子爬树，抱着树干攀到最顶端。

我说：“至少三只，只多不少。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会被这些大蛇的口水活活烧死！”

我话刚说完，就看到侧面树冠里有个影子。

上面又高又吓人，我低头看着下面三只大蛇张嘴狂喷毒液，身下的树被烧得彻底秃了。

我把猎枪举起，恶狠狠瞪着一个蛇头，手指扣动扳机一声巨响，蛇的脑袋猛地后仰，血飙出一米多高，然后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掉进了树冠里。

我心里暗自庆幸，可算是干掉一头。

我抓着树干，伸长脖子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大概有三棵树的枝叶在晃动，刚好将我们这棵大树围成一圈。

我心里暗叫不妙，这样再来两次，它们能把整棵树给烧秃了。

远声哥和郭飞也跳了上来，问我有几只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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