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东乡悟石心有犀
东乡雾之所以讨好巫马可汗,一开始是为了自保。赫连鼎的南宫夫人本是白固邦南宫老帮主的女儿,只因南宫老帮主老来丧子,没有了继承人,到让且渠东乡雾捡了一个便宜,谋得了邦主之位。赫连鼎和南宫夫人怀疑东乡雾害死了南宫老帮主,前来报仇,可是老国主派人来探查之后,认定东乡雾继位合规,承认了东乡雾的地位。老国主在的时候,赫连府和东乡府之间就有打斗,只是因为老国主的威望,不敢大开杀戒。等巫马可汗掌管邦国之后,赫连鼎和东乡雾就有点撕破脸了,打过几仗。不过由于东乡雾深得可汗圣心,赫连鼎一时还不敢明目张胆攻打白固邦。
另外,东乡雾休了糟糠之妻,与晋国大将之女联姻,各取所好,东乡雾也算有一点后援。特别是和晋国做些交易,白固邦德财力并不差,因此购置了大量的强弩对抗赫连铁骑,虽然在野外还是难以抵挡铁骑的攻势,但是依托坚固的城池,赫连铁骑也奈何不得。
本来东乡雾过着自个儿的小日子,别无他求,可是一年前,东乡雾从进献的女子那儿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汗在梦里吐露,他手里的读心宝塔已经不起作用了,可汗已经无法读懂臣子之心!
尤其是需要在赫连之前参悟透这大青石的秘密,才能一举击败这个老冤家。这是在和时间竞赛,听说这块大青石原先就在石塔里,东乡雾就造了这座石塔,而且按照传说中的样子造。东乡雾有时候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某些启示,怎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呢?
贺兰圩终于打听到黑库邑也有人得了一块这样的大青石,这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一块大青石就有些启示,如果有二块的话,那就离老国主的能耐更加接近了。东乡雾就给贺兰圩许诺,只要贺兰圩再拿来那块石头,他就把嫡长女东乡不离许配给他,甚至暗示贺兰圩,如果东乡不离生了外孙,他可以让外孙来继承邦主事业,其求取心之强,可见一斑。
贺兰圩是聪明人,知道有些空头许诺是不能算数的,但是一想到东乡不离,一想到东乡邦主的知遇之恩,就全心全意为之效命了。
东乡雾打听到未心公主曾经见过读心宝塔,便想方设法将她弄来,如今未心公主就在自个儿的手掌心,想想都是激动人心的好事儿。要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东乡雾就打算抓个日子把东乡不离许配给贺兰圩,以嘉奖他这次的大功劳,贺兰圩年龄可是不小了。
可是东乡不离会听他的吗?今夜东乡不离正在干一件让东乡雾头大的事。
仔细查询大青石的来头,让东乡雾极为震惊,这石头竟来自公羊家在黑库邑老家的那座石塔!
石头上的四个字让东乡雾梦绕魂牵,就让因献石有功而提拔为右将军的贺兰圩去查个究竟,因为黑库邑是他父亲家,查了之后,消息不断,说是原先有四块这样的大青石,只要收集完这四块石头,就可以看透一切人心,就像老国主手里的读心宝塔一样。如今老国主的读心宝塔在可汗手里已经没了用处,那么只要自个儿悟了其中奥秘,还怕天下何人?
如今石塔已成,一到晚上,东乡雾不在夫人房里呆着,也不在小妾们的房里呆着,一头扎进石塔之内参悟。
东乡雾看着这塔内的一块大青石,脑子里印出这上面的四个字。怎么个用法?东乡雾苦思好多日子,稍微有点眉目了,却又想不出其中的窍门来。
刚开始参悟这块石头的时候,东乡雾也是半信半疑,可是有一天,偶尔听到赫连邦主那里也有这样一块石头,也是四个字,自己就上了心。
王后也风闻这个贺兰阙是个花花公子,因此道:“这个觉儿,还不长记性,明天你让贺兰阙好好养他的马去,不许再来。”
奴婢回道:“是。”心里却担忧,如今王子怕是离不开贺兰阙这个玩伴了。
王后想了想又问道:“尕奴儿那儿怎么样了?”
东乡雾一开始不相信,怕可汗使诈,于是就想了一个奇妙的法子去试了一下,结果发现果真如此。一旦确定,东乡雾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先谨小慎微的他居然敢大张旗鼓地在府内造石塔。造个石塔本来是件稀松平常的事,石塔邦就有不少新造石塔,可是东乡雾在府内造石塔就不同寻常,所有邦主都没有这么做过,可东乡雾这么做了,他哪儿来的胆子?
那是因为一年前,也就是他知道巫马可汗的读心宝塔失灵之后的不久,右都尉贺兰圩进献了一块大青石,说是该石头与读心宝塔有关,至于怎么个关联,贺兰圩自个儿也不知道,不过贺兰圩还找来了知道怎么造石塔之人。东乡雾见了石头,听了贺兰圩的一番话,十分高兴,当即下令在东乡府造石塔,对外则称是为了怀念南宫老帮主的恩德。
东乡雾在干什么呢?
此时的东乡雾正在王后所说的石塔之内冥思苦想。
奴婢道:“回王后,可汗去了几回,就再不去了。”
王后道:“最近可汗在哪里过夜?”
奴婢小心翼翼道:“回王后,奴婢不知,只是觉将军带他来了一回,王子和他玩得好,他就常来这儿。”
如今王子正是好玩的年龄,王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溺爱,王后自个儿都管不了她,奴婢们更是不敢管,所以王子处事任性,胡闹之事常有发生,只不过奴婢们为了免于王后责罚,能瞒则瞒。可汗让贺兰阙养马,他哪里是这块料,平时偷懒不说,还促弄着吐浑觉来找王子。见到这儿的奴婢也是可人儿,自然舍不得离开,所以经常自个儿就来找王子,一块儿厮混胡来。
奴婢道:“回王后,常在夏妃那里过夜。”
夏妃是东乡雾送来的可人儿,来自晋国。白固邦因为紧挨着晋国,所以白固邦和晋国多有来往,有不少联姻,就是邦主的续弦夫人也是晋国幽州来的美人。东乡雾听说巫马可汗喜欢女子,便花费不少财力从晋国购买妙龄女子,养在东乡府,每年挑选一些可人儿送到王城。夏妃是新近送来的,据说夏的身子与一般女子不同,究竟有何奇异之处,外人并不知晓,一般的可人儿,巫马可汗宠爱一阵也就过去了新鲜劲儿,可是自打这夏妃来了之后,其他妃子鲜有雨露恩泽,甚有幽怨。
王后听奴婢回答依旧,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东乡雾在想什么呢?”
王后回到中宫,中宫除了门口伺候的奴婢,空无一人,王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时候有奴婢听说王后已经从可汗那儿回来了,赶忙回来听候吩咐,王后问:“王子去了哪里?”
奴婢回道:“王子正在和贺兰阙玩耍。”
王后有点儿生气道:“贺兰阙?他不是在养马吗?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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