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id="1" href="9044197.txt" media-type="text/html" content-type="volume" /><item id="第一章 美人皮
洞里窸窸窣窣的半晌,突然从里头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毫无预兆的一把紧紧掐住了少年的一只脚腕,一股强大的力量作势就要将他往洞口里拽,这把在场的一老一少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少年人反应极快,他猛地反握匕首,另一只脚使劲儿抵住洞口的四壁,借着空当就要向那洞口里砍去,指望能在第一时间砍下怪物的脑袋。
“哎呦喂,你小子这是干啥呢!”洞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吼,电光火石间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匕首。
少年一个激灵,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天。。。天哥?”
有天点点头,从随身挂着的腰包里拿出一方晶莹剔透的密封玉匣递给中年人。许是那匣子中流动的液体的缘故,整个匣子透着些光亮,在潺潺的流动液体中浸泡着的赫然是一张还渗着血的美人皮,他颇为自豪的看着中年人,说话时连眉梢上都带着些得意:“大伯,这皮可是我亲手取下的,我可没让老哥帮忙。”
旁边年长一些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只瞪着他道:“你少鬼觉,下次我可不敢再带你下斗。”
“啧啧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皮啊,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不错,虽然是嫡三门的长子,可现在倒是把咱们庶三门的活儿都给揽了,还真是给你爹涨了脸了,也给咱们老顾家涨脸了。”大伯细细打量着盒中的人皮满意的点点头,又托起有天流血的手臂道:“怎么伤的?”
“取皮的时候马虎瞪了。”说到此处,有天脸色突然一沉,从腰包里又摸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道:“我见那女尸手中握着这个,又瞧这图案有些。。。。。”
一旁的有成也是神色凝重,中年人见两人脸色都不好,忙伸手接过来细细过眼。那东西只手可握,而且形状很是奇特,看起来像是个玉佩一类给人把玩的小物什,虽然颜色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做工却十分上乘,上用金丝掐着只展翅的三青鸟,可又却不似一般画中所画的那般色泽亮丽体态轻盈让人观之可亲,而是冠羽高耸,面露古怪,一副凶狠之象,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扭曲压抑之感。他不由的翻来覆去瞧了许久,又对着光想看出些名堂来。谁知刚借着光,就看见原本黑漆漆的物什呈现出一种明艳的色彩,上面雕刻着的纹路立时顺联在了一起,他忍不住低声惊呼出来。没想到这只错金而成的三青鸟竟是一副地图,若不是找到窍门还真瞧不出来。
“爹,你可是瞧出什么了?”有成见父亲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忍不住出声问他。
此时暮色将至,这荒山野岭实在不宜久留,中年人打量着天色对三人道:“事关重大,咱们回去再说。”
正当四人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洞里传来一阵“吱呜吱呜”的声音,像是女人在轻声抽泣又像是动物在啃食骨头的声音。条件反射之下,四个人都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去,只见暮色朦胧之下,那洞口处竟卡着一张滴着绿色粘稠液体且没有面皮的人脸,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睛正空洞的瞪着面前的四个人。
“大伯大伯,别,恁看我这不是没事嘛。”
“东西可取到了?”
“天哥,你咋地受伤了?”少年像个娘们儿一样喋喋不休,眼泪水硬是在眶了转了几转,憋住了没掉下来。
有天看了一眼大哥有成,刚想开口安抚弟弟,就被大伯抢了话。
“臭小子,叫你别下去你他娘的就是不听,万一出了啥事,老子咋跟你爹交代?”中年人吹胡子瞪眼,作势就要打他。
妮儿瞥了一眼图徽又摸摸自己蹩进去的肚皮,一阵阵米香味勾的她肚子咕咕直叫。她咽咽口水,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脏兮兮的胳膊,手执图章的小哥儿抬起眼皮,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下一秒,鲜红如血的图徽稳稳刻在了她的皮肤上。
城外三十里地,娘娘沟的一个土丘上。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屁股坐在一把洛阳铲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旱烟,旁边半立着个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洞口,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弯刀。
“废话!还不拉我们上来,你个小兔崽子。”洞里的人又好气有好笑。
中年人也收起撅把子枪,赶过来一起拉绳子,不一会儿,从洞里出来两个少年人。
半个多小时之后,洞里突然传来些模模糊糊的声音。地上露出洞口的一段绳子紧了紧,这绳子可是用了麻油浸过之后打成了金刚结的模样,每隔一段都系上了颗如绿豆般大小的铜铃。若是在地下的人遇到了什么危险,只要拼命摇动绳子,在地上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这是顾家特制的玩意儿。
少年此刻紧张的盯着洞口,身子一动不动,全身绷的紧紧的,像是一只上了弦的箭。一旁的中年人也收起了烟杆,脸色颇有些严肃的凝视着洞口,手也不知不觉的摸上了腰间別着的撅把子枪,只要洞里一有动静,下一秒子弹就能上了膛。
“大伯,成哥和天哥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少年面露着急之色,这荒山野岭的,太阳又快要落山了。
中年人慢腾腾的撑着膝盖站起来,长长的旱烟管在鞋底敲了敲:“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吵吵个没完,完事儿了他们自然会出来。”
此时的队伍中有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虽然一身褴褛,但模样却十分清秀,左眼下一颗泪痣更是衬的小脸越发惹人怜楚。她眨巴着眼睛仔细观察了许久,不大明白的扭过头去问身后的一个老婆子:“婆婆,这盖的是啥子东西,咋着喝口粥还要。。。。”
老婆子一把拉住了小姑娘的胳膊道:“妮儿,你是头一回来吧,这年头别说浆面条儿了,能喝上口粥就不错了。这铺子是顾老爷家的,天天施粥给我们这些吃不上饭的人,这盖了章又有啥子关系,喂饱了肚子就中,我们这些人每个人胳膊上都有。”老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胳膊给妮儿看。
“大伯,要不咱下去瞅瞅?”
话音刚落,中年人一记烟杆子敲到少年的头上:“你个小王八犊子,你是会咱们庶三门的手艺还是会嫡三门的秘术?你老实给我在上面呆着,别瞎突抡折腾,要不然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少年只好讪讪的折回到洞口边上,不再言语,只不时抬头看看太阳,心中盘算着时间。
1898年,恰逢战火连天,天下大乱,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洛阳城城南中的一处米铺门前,正设摊施粥,求粥的队伍洋洋洒洒的排了老长。
站在摊子前施粥的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每每有人接过粥碗,旁边都会有个年轻的小哥儿在求粥人的手臂内侧用印章盖上一个特殊的图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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