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危机
无论粗犷男子,还是华衣男子,都不再看好虞天,因为战场抬势一目了然,高下立叛。
“若非我们牵连,虞天何至如此,他不忍我们伤亡惨重,却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明知敌人锋芒正盛,自己无法正面相抗,但还是拼死抵挡在前!”于达哽咽失声,心如刀割,看着舍身拼杀,形状凄惨的虞天,一双虎目通红如血,双拳不视觉捏得嘎吱作响。
虞天知道自己即将落败,神色不免有些惨然,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放不下数万情同手足的部下。若他落败,那些将生死寄托其身的龙腾军将士,结局必将惨烈无比。
这笑容漫过秋色,洒落原野,落在徐三桂的眼里,着实让他觉得诡异,浑身不免毛骨悚然,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装神弄鬼!”他心中蓦然凶光大盛,眼神凶狠的劈向虞天,想赶紧结束其性命。
长剑挥起,血色横空,虞天鼓起余力,长剑纵横,如江河翻滚,一往无悔,直刺敌人心脏,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
巨斧破空,寒光烁烁,徐三桂目中寒芒绽放,兜头朝虞天头颅劈下,势要将虞天劈死。
虞天对徐三桂的攻击仿佛视若无睹,依旧挺剑向前直刺,俨然一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完全不管会有何等的结果。
“疯子!真是疯子!”徐三桂见虞天想要和其同归于尽,心中又惊又怒,还有些畏惧。
徐三桂口中咒骂连连,很想奋不顾身,将虞天一斧劈死,但他在战场厮杀,不为保家卫国,只图荣耀富贵,注定无法如虞天那般视死如归,唯恐会白白罔送自己的性命。
情势悲壮惨烈,虞天作殊死搏杀,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专往敌人的要害攻击,完全的无视自己的安危。全凭一身悍勇之气,在和徐三桂殊死搏斗。
他很想杀死敌人,挽回战场上的颓势,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奈何得徐三桂,在心里低低叹息着,是落寞,是忧伤,是不甘……
徐三桂久攻不下,终于忍无可忍,脸上忽闪过凶狠之色,面对虞天当胸刺来的剑,他只是微微偏转身子,避开心脏要害,任由血色长剑穿过肩甲。
徐三桂闷哼一声,神色狰狞,他强忍着胸前传来的剧痛,凶狠的看向虞天,探手如龙,迅如闪电,一把准确擒住虞天的右臂,面上闪过浓烈的嘲弄,继而变成残忍、怨恨。
虞天神色一变,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涩,然后很快又释然,他不想束手就死,只是身体接连受创,造成失血过多,此时已无力再反抗。
虞天眼神黯然,心中苦涩,虽然他能感觉到徐三桂的力量在慢慢的衰减,但实在已无能为力,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息着。
战争无比的惨烈,两支军队疯狂厮杀着,死亡的哀鸣声,痛苦的嚎叫声,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交织成一首凄凉的死亡乐曲,无数尸体伏倒在地上,鲜血将地面染得通红。
生命在残酷的战争中格外的脆弱和微渺,两国士兵就如同麦子般,被不断收割着,成片成片的倒下,最终走向人生的终点,但战争不会因此停止。
虞天神色黯然的扫过战场上的龙腾军将士,有的在浴血厮杀,有的正痛苦倒下,有的早已经死去……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战后怕是会大半消亡。
想到这里,虞天心里充满痛苦、悲凉、不甘……他想要所有人好好活着,然而人力终有穷时,和徐三桂战斗到这等地步,他已经拼尽全力,实在再难扭转。
苍茫的原野上,伏尸遍地,流血漂橹,双方将士都已杀红眼,他们面目狰狞,表情凶狠,不断将刀剑刺入敌人体内,然后又迅速拔出,带出成片淋漓的鲜血,然后毫不犹豫的杀向下一名敌人,直至生命的结束。
于达时刻关注着虞天和徐三桂两人的战斗,沧桑的脸庞上写满担忧和沉重,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虞天和敌人拼杀如此艰难、惨烈、悲壮,整颗心始终都悬着。
当虞天落入下风时,他很想上前帮忙,但苦于战力有限,唯恐给虞天添乱,所以一直隐忍在侧,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局,做好随时舍命相救的准备。
在虞天被敌人钳制住,即将毙命当场时,于达心神摇颤,惶恐欲绝,此般转瞬即逝,那饱经风霜的眼眸中寒光闪过,闪烁出决然之色,全身力量轰然迸发,如将要离弦的利箭。
“虞天是龙腾军的中流砥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帅才,只要他还活着,等闲敌人绝不敢撄其锋芒,无数的百姓就能免于战乱侵扰,倘若其折戟在此,将是虞国之殇,将是百姓之殇,损失难以估量。”
徐三桂以为虞天已然认命,是准备闭目待死,心中不免狂喜,却不知英雄落幕,总会选择轰轰烈烈的死法,又岂能默默无闻的闭目等死,就像烟火落幕前,总会华丽的盛放。
虞天忽然露出微笑,如鲜花迎着朝霞零落,悲壮凄美,感染人心,但那笑容点缀在沾满污血的脸上,就有些格外的诡异,在这充满杀戮和死亡的战场上,难免让人心生寒意。
虞天只觉浑身骨头都在咔咔作响,手腕处鲜血淋漓,被震得近乎麻木,连剑都差点握持不住。
身陷绝境,命不久矣,虞天恍见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地狱之门似乎悄然打开一角,无数的妖魔鬼怪似乎在呐喊,想要将他拉入无尽黑暗之中。
虞天不害怕死亡,他手中虽伏尸如山,却从来问心无愧,所以并不惧怕死后堕入地狱,在生死一线之间,他的心神逐渐归于平静,于是缓缓的闭上双眼。
虞天的疯狂反扑,让徐三桂目露凶光,杀机毕露,出手愈加凶狠,只见巨斧横空劈斩,凶焰滔滔,斧面寒光森森然,如陨石砸落,迅若风雷。
虞天神色凝重,不敢有分毫疏忽,全力抵死格挡,俨然将身死置之度外,眼中不见畏惧之色。
“轰!”剑斧轰然相击,火星四溅,震响声不绝于而。
“给我去死!”徐三桂大声咆哮,凶狠如恶鬼,不管虞天作何感想。
徐三桂的攻击凶狠霸道,斧影连天,如暴风骤雨拍打在虞天身上,让其浑身剧痛不止,如欲散架一般。
粗犷男子叹息道:“王爷此言有理,我只是欣赏此子风骨而已,可叹如此人才,却时运不济,不免让人可惜,此战非武艺不敌,实在是修者手段高妙,难以忖度!”
“修者么,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乖乖臣服于我脚下,我的世界不容许无法掌控的存在!”华衣男子目光锐利,言语间尽显霸道,但对修者手段同样敬畏三分,想到自身依仗的那些修者,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心中说不出的愤怒。
虞天首当其冲,接连抵挡重斧的攻击,身体承受狂暴的反震,筋骨剧痛,如欲裂开。狂虐汹涌的力量冲入体内,有如无数把尖刀在他的五脏六腑中搅动。
“噗!”虞天终于抵挡不住,再此受到重创,随着胸腔一阵剧痛,口中鲜血狂喷不止,不断的洒落,沾满身上的衣甲,染红地面的土地,将秋色染得凄凉一片。
虞天终是有伤在身,和徐三桂力量相差悬殊,如今放弃速度上的优势,根本无法与之相抗。
徐三桂巨斧横空,有开山断岳之势,攻击迅猛无俦,虞天恍如飓浪中的小舟,身形剧震连连,随时可能身死人灭。
华衣男子睹其惨状,不无遗憾道:“此子虽风采绝世,却太过迂腐,若他多份狠辣果决,肯牺牲部分龙腾军将士,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可惜一位无双将才,却注定要陨落在此!”
“正因如此,才让人更觉可敬可佩,古往今来战力卓越者不知凡几,但真正能名传千古的有几人,此子爱兵如子,颇具王者风范,此战虽败犹荣!”粗犷男子性格豪放,极欣赏虞天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儿,言语之间对其颇多欣赏赞美之意。
华衣男子微哂,有些不以为然:“自古以来,成者王,败着寇,倘若丢掉性命,再让人敬佩又有何用,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最终成就亡图霸业。”
正如于达所料的那般,看着龙腾军士兵死伤惨重,虞天攥紧拳头,心痛如刀绞,面对那凌空劈来的狂暴巨斧,他眼目森森,牙眦欲裂,恨意滔天,展开决死反击。
血剑纵横,凶焰滚滚,血色光芒起伏跌宕,如洪涛翻滚,铺天盖地的朝徐三桂袭去。
“砰……”长剑和巨斧激烈相撞,倏忽绽放出无数火光,巨斧力量狂暴,如暴雨倾覆,长剑灵动飘逸,却血光森森,宛如暴风雨中搏击长空的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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