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陷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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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丽的云霞如锦似缎,洋洋洒落,绚彩夺目,将天边染成一副瑰丽的画面,一缕缕晚霞跳跃在海面上,浮光跃金,千波竞艳,让人陶醉。

虞天突见种种幻彩迷离的景色,心神差点就沉迷其中,然而未知的世界,总会让人心生不安,何况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陌生的环境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虞天惶惑不安,措手不及,不过他常年出没危险之地,晓得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保持镇定,恐惧和慌乱都是徒劳,只会让处境更为糟糕。

虞天立身小舟,在狂涛巨浪中跌宕起伏着,如同落叶般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随时可能被狂暴的大海无情吞没。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危险最让人恐惧,也许你毫不畏惧死亡,但无法忍受漫长的黑暗,无处不在的沉默和压抑,会让人生不如死。

虞天始终坚信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但长期身处在无尽的黑夜中,面对着无法预知的危险时,眼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孤独、惶惑、不安……

霍心真的很得意,脸上的笑容恣意而张扬,他很清楚虞天的迷茫,也知道其中的感觉,更知道人在最孤独和无助的时候,最是容易征服。

“待你臣服于我时,我要让你匍匐在脚下,乖乖替我舔鞋子!”

霍心满脸倨傲,冷笑不已,随着眼中绽放出迷离空幻的光影,一道炫耀辉煌的身影冲破黑暗,如火红的旭日从天边冉冉升起,蓦然横亘在整个海天之间。

那巨人伟岸无边,高不知几万米,可与天争峰,眼目开阖间,似日月灿辉,呼吸吞吐间,狂风肆虐,热浪滚滚,能鎏金铄石,他身着金色的铠甲,通体金光闪耀,神圣辉煌,如神只从天而降,顷刻将黑暗驱散无踪。

狂风更加猛烈,海浪愈发狂暴,巨人呼吸顿止间,空气聚散流离,铺天盖地的海浪,朝四面八方逃散,似不堪金甲巨人的威压。

虞天抬头仰望,不禁动容,只觉得那目光中充满森严、冷酷和淡漠,无时无刻都透射着对生命轻蔑和藐视,心中的不舒服油然而生。

金甲巨人居高临下,凌空虚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神色漠然,面无表情,威严、冷漠、声音传荡天地,如惊雷炸响:“臣服或者死亡!”

无尽威压扑面袭来,虞天和金甲巨人相比,是如此的渺小,就如蝼蚁之于瀚海,微不足道,只怕对方吹口气,他就会消失无踪。

“我知道是你在作祟,想利用幻像来征服我,简直痴人做梦,我若心如磐石,任你天塌地陷,我自岿然不动!”虞天忽然仰天怒吼,脸上全无畏惧之色!

“亵渎神灵者死!”霍心面庞一僵,像是被赤裸裸的打脸,心中不禁恼火万分,脸上的洋溢的得意,也如风流云散,转眼消失无迹。

金甲巨人骤然动怒,眼中杀机森然,狂风顿止,海浪平息,天地一霎间凝止。

他一拳打出,金色烈日升腾,虚空荡漾起层层涟漪,朝向四面八方动荡扩散,紧接着辉煌灿烂的烈日轰然爆炸,天幕陡然破碎开来,露出深邃无尽的星空。

他一声怒吼,霹雳声惊天地动,恐怖的气浪崩卷,直接让残破的天幕坍塌,无数星辰赫然垂落,在天空中爆发出炽烈的火光,如流星雨般跌落在狂暴的大海中。

他猛一抬脚,朝海面狠狠一踏,海面豁然出现一个空洞,露出遍地狼藉的海底,席卷天地的海潮,在虚空中浩荡翻涌,须臾间,淹没无数星辰。

金甲巨人一怒,世界都似乎要毁灭,但奇怪的是,不管天地如何暴动,虞天依然完好无损,似乎金甲巨人是刻意避开,只有那小舟在跌跌荡荡。

“挺好看的,比杂耍好看得多!”虞天昂然挺立船头,神色平静无波,清亮的眸中不见任何惊色,将他骨子的骄傲和坚韧展露无疑。

虞天坦坦荡荡的笑着,笑容灿烂如朝霞,比漫天的金辉还要夺目,却蕴含着说不出的嘲弄之意,恰是对眼前庞然大物的无声嘲弄。

金甲巨人很愤怒,似乎不容侵犯的威严受到严重的挑衅,还是来自一只蝼蚁的挑衅,浑身的金光愈发的炽盛,顷刻将蓝色的大海染成金色。

金霞很绚烂,如丝如缕,沉重如山,落在虞天身上如万钧巨石,压得他浑身的筋骨都在咔咔作响,随时都有可能脆裂开来。

“我心若明镜,不起波澜,任你天翻地覆,亦如虚无幻想!”虞天嘴角含笑,神色无比嘲讽,直面天塌地陷般的末日景象,怡然不惧。

那意思大抵是说,你本来是假的,只是只纸老虎,看着威猛而已,就算搬座山来砸我又如何,我若怡然不惧,你能拿我怎样!

虞天浑身血管破裂,淋漓的鲜血将衣服染红,样子看着无比的凄惨,但他却面不改分色,仿佛毫无所觉,脸上仍旧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虞天,你亵渎神灵,今日我将你挫骨扬灰!”金甲神人一掌拍落,天空霎时暗沉。

“老狗,其实你很想杀我吧,却怕无法向景王交代,若非如此的话,早在我杀掉沈炼时,你恐怕就已翻脸,何必等到现在呢!来吧,让我看看,你还会表演什么节目!”

霍心对幻境中的情形洞若观火,看着虞天风轻云淡的笑容,他心中愤怒抓狂:“哼!早知道你难缠,但是那又如何,我不信你是石头做的,会没有弱点和破绽!”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就在整个世界似要死去时,大海忽然开始兴风鼓浪,狂暴的飓风和黑色的海浪汹涌而来,倏然打破深沉和压抑的黑暗。

远处海浪咆哮着,翻滚着,似不堪忍受这深邃的黑暗,蓦然掀起惊涛万顷,呼啸的海风如野兽怒吼,似要璀璨这无边无尽的漫长黑暗。

虞天搜寻半晌,天色茫茫无尽,找不到任何出路,只见水上粼粼的碎光。

“你既然制造如此幻想,想必一定不会轻易杀我,那我就看看你有何手段!”虞天长身颀立,心绪宁静无波,任海风吹拂,晚霞洒落,静待危险降临。

时间慢慢流逝,当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黑夜笼罩时,茫茫海天再次黑暗下来,没有光,没有声音,平静得让人绝望,很容易让人陷入疯狂。

“任你心如铁石如何,还不是要被我收复,若非景王早有命令,我岂能轻易放过你!”霍心见虞天眼神呆滞,眼神变得冰冷而倨傲。

霍心所使法术出自上古邪术的残篇,花费十年心血,他才堪堪入门,名叫摄魂,用来对付凡人,可说无往而不利,霍心从未失手过。

摄魂术有蛊惑人心,控制心神的功效,端是十分的强悍霸道,最为奇妙的是,中术者除受施术者控制外,平日行为和往常别无二致。

虞天收敛心神,强迫自己平心静气,暗自忖度不停,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仙魔志怪和野史逸闻,上面记载着许许多多的奇谈怪论,说鬼魅邪祟大都以幻像来迷惑人心。

眼前光景和书中描述的幻象差相仿佛,虞天打定主意,保持着内心清明,不为幻想所惑,目光不停在海面游弋,试图寻找一条出路。

黑暗像牢笼困锁天地,容易让人恐慌惶惑,就在虞天渐渐焦虑时,世界忽然恢复清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浩瀚无际的大海,清波徐徐,涵澹阔辽,跃然入目。

虞天抬首远望,只见碧色茫茫,水波粼粼,海面辽阔无边,浩荡无际。远处的天边,夕阳徐徐沉入大海,云和水连成一片,鳞波泛彩,迷离生辉。

数年来,霍心凭着摄魂术,控制权贵无数,一举成为景王的核心幕僚。

当然,此术也非全无缺陷,由于霍心天资有限,修为微末不堪,始终无法勘破修行门槛,进入到修者门墙,所以此术对修为高深,神念强大的修行者见效甚微。

霍心冷笑不已,眸中突然绽放出虚幻莫测的光芒,时而清澈,时而迷茫,时而深邃,时而悠远,如同夜的深沉和神秘,让人捉摸不定。

虞天仅是惊鸿一瞥,再无法挪不开眼,他只及心道不好,随即整个人呆立当场,目光如被两道漩涡卷裹,倏然沦陷,变得迷茫和呆滞。

霍心的双眸幽蓝光芒闪过,如无底漩涡般深邃又诡异,虞天的身体轻轻摇晃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异象,却难以抗拒,好像有把无形的枷锁在束缚着他,无法挣脱。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熟悉的书房远去,清凉的月光消失,整个天地黑沉沉一片,看不到人物活物,虞天飘荡在空廓无际的虚空中,似乎永无止境。

周围空寂虚无,黑暗深沉,没有声音,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孤寂,虞天困厄其中,想奋起反抗,可无从下手,欲寻找出路,又不辩方向。

静夜的凉风吹进书房,拂过几案,带来如丝如缕的冰凉,使得屋内顿生寒意,昏黄的烛光动荡摇曳,明明暗暗,起起伏伏,如妖魔乱舞。

虞天霍然起身,警惕而严肃,并暗暗戒备着,他知道翻脸的时刻就要来临,而霍心看起来有恃无恐,就不知他心中到底有何倚仗。

虞天严阵以待,身体绷直,如行将出鞘的剑,他的目光迷离变换,有摇曳的烛光,有明澈的月光,有深邃的眸光,变幻不定,不知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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