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宁珍生乱,薛九出手
宣德帝看着他冷冷道:“朕见崔仆射伤心至深,似是有些操劳过度。不若崔仆射便回府好好静养一些日子,缓一缓吧。”
崔缇闻言神色一震,宣德帝这是要架空他的权力?他忽而抬起头,面上卖惨的神色凝住,定定的看着宣德帝,语气也沉了几分,“陛下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老臣身子康健的很,何来操劳过度之说。”
宣德帝闻言一笑道:“突厥公主一案的判决,朕已判决已下。崔仆射却还来朕面前说东道西,岂不是操劳太多?”
崔缇冷汗涔涔,胸腔涌出的怒火几乎将他吞没,他却只能隐忍不发,气得面上的筋都在抖。
良久,崔缇朝着宣德帝恭敬一礼,道:“圣上所言极是,臣老了,也该学王仆射在家静养。”
最后,崔缇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崔淑妃听闻晋王的消息后,欲求见宣德帝。
崔淑妃唯恐自己前去宣德帝不见,于是便想拉拢其他妃嫔同她一道,可眼下崔家陷入了这么大的风波,其他妃嫔自保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去做这个,当即连连称病推辞。
无奈之下,崔淑妃只好亲自出面到御书房去堵人,跪在庭外的石阶上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响头,口zhong直喊晋王冤枉,要宣德帝务必为他要回一个公道!崔淑妃的头都磕破了,却未得到宣德帝一丝一毫的回应。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在庭外跪了三个多时辰的崔淑妃体力不支,双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回廊上的宫人们当即心慌不已,忙上前去搀扶她。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晋王遭难,崔淑妃昏倒的消息落入崔婉耳zhong的时候,她正在府zhong品茶,待婢女将此事一一为她细说后,她忙将手zhong的茶盏重重地磕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双眸睁大,讶异道:“此事当真?”
阿绿点了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
昨日传出晋王消息的时候,崔婉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散布惑乱人心的谣言,未想晋王真的在牢zhong暴毙,而宣德帝还下了这样的判决。
片刻之后,崔婉唇畔不由绽开一抹笑意,有些暗自庆幸,她上次在甘泉行宫也算是因祸得福,好在当时发生了那事……不然,今日晋王一败,她可就要遭难了。
身为宣德帝赐给晋王的妃子,待他死后,就算可以再嫁又如何?莫非还能找一门高得过亲王的婚事?
再者说,若是与亲王有婚约之后,再想另外改嫁他人,就算她想家,朝着又有什么人敢娶呢?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皇家的。
崔琬庆幸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忧,晋王与他们崔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晋王倒台,那他们崔家的荣光,必然不复以往!想到此,她的心zhong便不免多了一丝惆怅之感。
崔婉拿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眸光沉沉,开始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崔婉将阿绿打发走,称她自己想单独静静。
未过多久,阿绿再次折回,手zhong还拿了一张拜帖。而她的身后,则是跟着几个捧着托盘小丫头。
崔婉看见那些小丫头手zhong托盘盛放的是什么东西后,不由得蹙眉道:“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阿绿点头道:“这是方才端王殿下送来的,说是这些都是他在甘泉行宫猎到的上好的皮子,由于前些日子繁杂事太多,一时间脱不开身,眼下一得了空闲,便给四娘子送来了呢。”
崔婉的目光在那些皮子的身上掠过,有些不屑,可随后又觉得端王对她如此毕恭毕敬的态度,很是受用。
渐渐地,她面上打了几分笑意,伸出被凤仙花汁染得鲜红的手指,在阿绿跟前道:“给我吧。”
阿绿连忙将手zhong的信件奉上,崔婉接过信后看了她一眼,阿绿便明白崔婉是什么意思,连忙退了下去。
崔婉将信件慢条斯理的拆开,细细的看了一眼,上头的字让崔婉目光微微一滞,随后视线再度落在那些丫鬟捧着的皮草之上。
她将手zhong的信纸收起,上前看了一眼捧在最上面的那一张剥得完好无损,雪白无痕的狐狸皮毛,抚了抚道:“将这层皮子放下,其他的都收入库房吧。”
丫鬟们闻言立时照做,唯独只有那一盘盛放着雪白狐狸的盘子,被放在了原处。崔婉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自己便到盘子前站立,她向四周看了看,见四周门窗都已关好,这才放了心。
她将那狐狸皮拿到房间内拆开,很快,便从缝隙里取出一张裹得小小的纸条。
待崔婉将纸条看完后,崔婉神色一震,难怪信上写道,让她务必要亲眼瞧一瞧那白色的狐狸皮。
原来如此,端王竟想单独邀她一见。
崔婉原本不想赴他这个约,可转念间又有些好奇端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想了想,最终还是让阿绿替她梳妆打扮,假借出门访友为由,去了东市的一间酒肆。
因为甘泉行宫一事由端王妃变为晋王妃的柳若灵,原本欣喜不已,今日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瞬间如天堂跌入地狱,其间滋味仅有个人可体味。
如今突厥公主的案子既已查明,耽搁行程已久的各国使臣便要启程回国。
宁珊作为和亲对象,这一次自然也随突厥使臣一并回突厥。
东阳侯府,漪澜院。
眼见就要离去,可宁玖这个心腹大患却迟迟未能除去,宁珊便不由恨得牙痒痒。一想到就连府zhong那个身份卑贱的庶女也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宠,被封为了太子良娣,她便更觉怒意难当。
宁珊心zhong生出一种焦急和惶恐,不得已下便来到了郑氏的漪澜院。
“阿娘,如今这段日子你给那个宁瑜送了那么多东西,也该是时候让她派上用场了。”
郑氏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此事为娘自有主张,你不必操心。要不了多久,我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琳琅满目,热闹非凡的东市,一个头戴大帽,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大胡子的胡人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珍宝铺子。
只见他和这家的掌柜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掌柜便立时将他引入内室。
等到进了内室之后,胡人便脱掉头上的帽子,撕掉帖子面上的假胡子。
在这件静室等候已久,一身着青色圆领袍服的男子闻声转过身来,对着来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齐齐往前,在室内的一张桌案前相对坐下。
那个胡人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小心的环顾了四周,而后道:“眼下京zhong风声正紧,端王殿下这个时候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端王闻言一笑,然后道:“本王这次约小可汗前来,是想问小可汗对这次的补偿满意否?”
来人正是突厥的小可汗,阿史那穆。
闻言,他脸上扬起一个轻快的笑意,这个表情自然足以说明一切。
这次宣德帝为了补偿突厥,赐给了他们名贵的器皿无数,云秀绢帛成堆,并承诺会全力扶持他登上突厥可汗之位,帮助他对抗他的那两个兄弟。
用一个随时可能叛变的妹妹换取这些实在的权势、财富,对于突厥小可汗而言,无疑是十分划算的。
思及此,阿史那穆尔朝着端王拱了拱手,当下表示谢意,“这次多亏了端王殿下出谋划策,我才能得到这些东西。”
端王面上依然带笑,神情谦逊,丝毫不居功,“此事乃是小可汗自己所得,和本王毫无关系。”
小可汗点点头,随后他想起一事,不由得皱起眉头。
此去突厥,山高路远,若是永安城内有何情况,他自然无法第一时间掌握。
听闻这些南秦人狡猾多端,虽然他已与宣德帝已达成盟约,但他仍担忧到时候宣德帝会暗zhong对他的其他兄弟提供帮助,扶持他们起来对抗他,从而在突厥造成内乱,以此消弱他突厥的实力。
端王见突厥小可汗面带难色,开口道:“小可汗因何故皱眉?”
有了这一次的合作,阿史那穆尔对端王甚是信任,当下便道:“端王殿下说得没错,本王确实是在为一件事担忧。待我回到突厥后,传信必会困难。若你想要知晓草原各部的消息,或是我想要知晓永安城的消息,都会极为不便。”
阿史那穆尔长篇大论说了一番,想要表达的无非便是日后他们二人往来的通讯问题。
端王闻言面上露出了然一笑道:“这有何难。”
阿史那穆尔见此眉眼不由得一亮,听他这语气,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当即便追问道:“端王殿下可是有了什么妙计?”
端王道:“实不相瞒,今日我邀你相见,便是因为此事。”
阿史那穆尔点点头,伸手示意端王继续,端王接着道:“小可汗莫不是忘了这次你回突厥之后,还要迎娶我南秦新封的县主宁二娘。”
阿史那穆尔不解道:“可,迎娶她与我们通信有何关?”
端王道:“自然有关。届时你我若要传讯,借此女的家书传递便可。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行事也更加稳妥。”
阿史那穆尔闻言眉眼不由一亮,当即便一拍大腿道:“此法甚妙!甚妙!还是端王殿下聪慧,本汗怎么就没想到这便利的法子呢?”
刚刚欣喜过没多久,小可汗面上又有些迟疑道:“只是我们之间往来的信藏在他们的家书之zhong,必然还是有些风险,若被那东阳侯府的人发现了……”
据阿史那穆尔所知,现在东阳侯府的三房还未分家,来往信件自然也是一并送入东阳侯府zhong。以宁晟的警觉,难保不会发现一些什么,到时候若被他揪出什么东西,那可就糟了。
端王点点头,伸手扣了扣桌案,发出几声脆响,轻声道:“小可汗的思虑,甚是有理。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和宁二娘结成同盟。”
阿史那穆尔闻言,很是惊愕,挣着双眼道:“同盟?不可能,那宁二娘本是不愿嫁于我的,后来也是迫于压力,不得已为之。再说,我与她的第一次,她也是不甘不愿,若要与我结成同盟,怕是不大可能。”
端王笑道:“小可汗,先别急着否认。只要你能够替他们二房解决掉心腹大患,与他们结盟并非难事。”
“宁家二房与大房素来水火不容,虽然表面上看着和谐,但东阳侯府的爵位只有一个。那宁濮又是个能力不足,却又心比天高,不甘人下的。这样的人很好利用,加之宁二娘与宁六娘关系不善,这事自是十分好办。”
“我有一计,小可汗不妨一听。”说着,端王便将自己最近谋划的一件事情细细道来。
小可汗听完之后,思索半晌道:“此事能成吗?再过一两日我们便要启程回突厥了。”
端王道:“此事必然能成,只要你说通他们,余下的事情便由我代你完成。”
小可汗听闻此言,不由的深深的看了端王几眼,心道,这端王还真是藏的深。为了挑拨东阳侯府大房与太子的关系,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亏得他如此,才让他有了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眼下他的确是需要端王在南秦为他提供一些帮助。
随即,突厥小可汗点头道:“那好,便按你所言行事。”
言罢,小可汗向他告了辞,复又带上自己小胡子和大帽出门。
翌日上午,突厥小可汗便向东阳侯府递了拜帖,上东阳侯府求见。
虽然帖子下的是东阳侯府,但帖上摆明要见的是二房等人。
今日突厥小可汗亲自上门是要商讨一下和亲的相关事情。郑氏和宁二娘即便再不想见他,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也不得不见他。
突厥小可汗本是打算求娶南秦公主的,所以这次来时便已老早将聘礼备好。
不过眼下这聘礼不是下给公主,而是下给宁二娘。所以来之前,突厥小可汗便已差人将原本要丰富得许多的聘礼减下了不少,不过分隆重,也不会落人闲话。
宁濮不在,东阳侯需要休养,这种事情李氏做不得住,是以郑氏只好亲自出门迎接,“小可汗,请入正厅。”
一番交谈后,郑氏才发现这个突厥小可汗生得高大英俊,言谈之间彬彬有礼,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粗鄙无礼,心zhong的印象便比之原本好了许多,但由于他是胡人,郑氏的心zhong始终还是有几分芥蒂。
两人在正厅相谈到最后,突厥小可汗道:“请宁夫人禀退左右,某有话与夫人单独相谈。”
郑氏觉得很是奇怪,但见他神色有些郑重,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阿史那穆尔道:“今日我上门,一是为了聘礼之事,第二则是为了一件大事。”
突厥小可汗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与方才在郑氏面前侃侃而谈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的神色有几分凝重,沉声道:“此事若你答应我,自是皆大欢喜,但若不能答应,待到二娘子嫁入突厥后……”
阿史那穆尔话到这里就停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这个笑容已足以让郑氏冷汗直冒,郑氏挺直身子,咬牙对突厥小可汗道:“你,你这是威胁我。”
是了,方才阿史那穆尔的那个笑容分明是威胁的笑。
阿史那穆尔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宁夫人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怎么能叫威胁呢?二娘子即将嫁入我突厥,成为我的王妃,我爱护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威胁?刚才的话是你听岔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二夫人和二娘子的父亲都在为二房日后的前程担忧,更知道你家大房与二房素来水火不容,二娘子和宁六娘也有诸多芥蒂。”
听到此处,郑氏的面上渐渐露出狐疑之色道:“小可汗此话是什么意思?”
阿史那穆尔一笑道:“我助你们达成你们想要达成的愿望,但同时你们只需要与我一些便利即可。”
郑氏闻言神情一震,直直的看着他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阿史那穆尔便将自己想要他们替他传讯的事情说了出来。
郑氏听后面上的惊骇之色更浓,背心的汗瞬间浸透了几层,连握住杯盏的手都开始瑟瑟发抖。
阿史那穆尔见此道:“二夫人不必担心,只是几分寻常的书信,并不涉及国事。”
怎么可能不涉及国事?郑氏虽是个内宅妇人,却也是世家当zhong出来的。前朝便是因为胡人南下而灭,他们这些世家对于胡人的痛恨由来已深,眼下这个胡人却要她们与他狼狈为奸!
郑氏当即便想要反驳。
可阿史那穆尔好像是识破了她的意图,先她一步道:“宁夫人莫不是忘了方才本汗说的话。不日后,宁二娘子就要嫁到突厥,到时候她过得是荣宠,还是如何……全在宁夫人一念之间。”
郑氏气愤更甚,额角的细汗已然滚成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她咬了咬唇,绞着手zhong的帕子,而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与我夫君商议之后,再回小可汗的话,如何?”
阿史那穆尔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某恭候二夫人的好消息,不过我的时日有限,宁夫人必须得在我离京之前告诉我你的答复。”
突厥小可汗道:“为了显示本汗的诚意,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二夫人。”
郑氏面上戒备未退,不由问道:“何事?”
阿史那穆尔道:“再过几日,清河郡李家,也就是你阿家家zhong的幼弟的一对儿女,要过来投靠东阳侯府。”
这消息自然不是突厥小可汗能够打听得到的,此事乃是端王一手而为,阿史那穆尔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郑氏听此更加狐疑了,李家?
他们也是今日一早才接到李氏母家有一对兄妹上京投靠的消息,怎么这个胡人这么快便已掌握此事?
忽的,郑氏的心zhong感到了一阵后怕。
看见郑氏的神情,突厥小可汗道:“夫人不必多想,我还没有你想象zhong的那样神通广大。本汗也是无意间得知此事,想着兴许会对你们派上用场,于是便特意来此禀告。”
“这对兄妹就是你们的机会。”
阿史那穆尔面上似笑非笑,这笑的深意,郑氏很快便想清楚了。
郑氏犹豫道:“他们到底是我阿家的亲戚……”
阿史那穆尔笑了笑,摇头道:“亲戚如何比得上你们二房一脉的荣耀,我只是将信送至,至于具体什么做,想必二夫人心zhong已有分寸。”
最后阿史那穆尔又与郑氏说了一些话,便向郑氏告辞,离开了东阳侯府。
宁玖从明wen堂回府之后,听沉香说起今日突厥小可汗上门拜访的事后,不由得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心zhong则是扬起了一阵怪异之感。
她下意识问道:“他今日来府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紫苏回道:“说是为了聘礼的事情。”
这下宁玖更加疑惑了,“若真是聘礼,那他大可派使臣前来,完全犯不着亲自上门。”
紫苏回道:“当时小可汗说这样才显得他更有诚意。”
闻言,宁玖的脑zhong忽然想起小可汗那张有些阴沉甚至暴虐的脸,心zhong的不安更浓。
她对紫苏吩咐道:“你再去打探打探!除了此事之外,他今日上门拜访,可还有别的目的。”
紫苏点头应是。
突厥小可汗上门拜访的消息自然不止落入宁玖一人耳zhong,三房的宁珍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很是闷闷不乐,将自己一人关在房zhong,怕闹出动静太大,只好捶着枕头出气。
眼下东阳侯府zhong,宁玖攀上了太子,宁珊攀上了突厥小可汗,连同为庶女的宁瑜也同样得到了太子的青睐,唯有她,眼前竟一点着落也没有。
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及笄,但嫡母蒋氏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压根没将她放在心上,反倒是替宁璇暗地里相看了个又一个的俊美郎君。
不行!宁珍忽然从床榻上坐起身子,她不能再这般自怨自艾下去,她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宁珍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只是她一想到就连宁瑜那样的人也能够到太子的青睐,她便很是气愤。她自认比宁瑜好出百倍,自是不甘心嫁个平凡男子。
忽的,宁珍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已久的事情。
年初开春的时候,她曾在甘泉行宫捡到的一个玉佩,后来经过打探,她才知玉佩乃是端王的。
或许,她可以靠着这个玉佩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机遇。
眼下晋王倒台,朝zhong只剩下齐王一人与太子对抗,而宣德帝宠爱太子,太子又是正统。宁珍虽不懂朝政,但她隐隐觉得最后继承大统的一定是太子。
如此一来,原本不起眼跟在太子身后的端王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
若是她当上了端王的妃子,最起码也能与宁瑜平起平坐,并且她相信以她的头脑和姿色,说不定有成为正妃的一日。
思及此,宁珍咬了咬牙,让丫鬟替她打扮一番后,便坐着马车出门了。
正巧此时沉香和紫苏被宁玖派出来打探今日府zhong的消息,沉香见平日里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五娘子出门,顿时觉得有些怪异,想了想,就将院zhong的事情交给紫苏,自己则是暗暗跟了上去。
最后看到宁五娘的马车停在了端王府的侧门,接着她从怀zhong拿出了一块玉佩似的物事。
虽然隔得距离尚远,但沉香一眼便认出那玉佩乃是今年开春时端王遗落在甘泉行宫的玉佩。
沉香不由得震惊,当时宁玖不是让她将玉佩拿给宫人奉还吗?怎么她还揣在身上?
沉香想了想,深感此事不同寻常,连忙回去将此事报给宁玖。
宁玖正坐在桌案前练字,闻言手zhong一滞,洁白的宣纸上染了一块黑团,一张纸就这样毁了,她抬头沉声道:“你说五娘子去了端王府?她还拿着在甘泉行宫的那块玉佩?你可有看错。”
沉香摇头道:“千真万确!奴婢确实看到五娘子将那玉佩递给了门房,那门房显然也是识得玉佩的,很快便有人将她领了进去。”
宁玖闻言,思虑转了转,唇畔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紫苏在一旁摇头道:“身为闺阁娘子,竟私自出门私会外男。连帖子也不递,便从偏门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他们有什么不清不楚,五娘子这番做派着实不妥。”
宁玖知晓宁珍向来是个想要攀龙附凤、不安分的人,上一世,她便是如此。
上一世,她便是趁着在一次酒宴上得了齐王的青睐,最后如愿的爬上了齐王的床。
看样子,这一世她等不到远在太庙的齐王,转而朝端王下手了。
宁玖摇了摇头道:“也好,看看她能翻出些什么花吧。接下来继续派人盯着她,若她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不要放过。”
楚王府。
lin管家看着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身着一袭紫色圆领袍服的薛珩,连忙上前揪住他。
薛珩皱眉下意识道:“lin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lin管家道:“可算是让我逮着人了。”
这几日薛珩因有事,所以时常不在府zhong,大半都是宿在寓所。lin管家常常寻不到他的人影儿。
lin管家看着薛珩的目光带着期盼,问道:“九郎,你的事情成没成?”
薛珩对于lin管家这般毫无头脑的话,很是不解道:“什么事情?”
lin管家见他这般愚钝,急得直跺脚道:“唉,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与宁六娘的事吗?你清白之身都失了,竟还瞒得如此严实。若非我有一双火眼金睛,此事便要被你瞒过去了。”
薛珩和宁玖在甘泉行宫的事情知情的人并不多。
当时薛珩身子出现问题时,温琅便第一时间带他回了逍遥谷,虽耽搁了些日子,但几乎是与他们前往甘泉行宫的人同时回京的,所以lin管家不疑有他。
直到这些日子,他才渐渐发现薛珩很是有些不对劲。
lin管家有好几次都瞧见平素里在府zhong沉着脸的薛珩,忽然猝不及防地兀自笑开。
这种少年怀春似的傻笑,lin管家见过许多,他知道薛珩和宁玖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特意避开这些话题,唯恐薛珩伤心。
但见薛珩忽然好似走出困境,好似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模样,便觉不对。
于是他便细细打探,旁敲侧击,终于在温琅的口zhong将此事挖了出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薛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跳跃式的,连谈情说爱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入了洞房。
得了,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薛珩不娶宁玖,lin管家都饶不了他。
原本lin管家以为薛珩心zhong有数。
可这几日,lin管家见薛珩似乎毫无动静,对于要娶宁玖的事情一字未提,好似并未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急了。
lin管家着急的道:“莫非你不打算娶人家?我告诉你,现在她还是太子名义上的未婚妻,你做的这事儿,若是让圣上知晓,届时……”
lin管家话还未说完,薛珩便伸出右手立在他的跟前,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此事兄长已然知晓。”
lin管家闻言,“什么?”随后意识到薛珩话zhong意思后,不由得瞪大双眼,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你说此事圣上已然知晓!”
薛珩点头,“此事他不但知晓,且不日之后便要让太子与她的婚约作废。”
薛珩看着lin管家,扬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此事我早有章程,lin管家不必担忧。”
lin管家闻言不由得一笑道:“好小子,这下终于开窍了!不过圣上那头是搞定了,宁六娘那边你要如何办?”
薛珩道:“如今她那边并非是最关键的,我自有应对她的方法。”蹙了蹙眉,接着道:“眼下我需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安抚好她的父兄才是,若是此事不与她父兄说个清楚明白,他们一定不会同意圣上赐婚,反而会迁怒太子。”
lin管家闻言点头,“你倒是说的极是,听你所言,你心zhong已有计划了?”
薛珩点头对他道:“所以这几日,就拜托lin管家好好瞧着府zhong的事情。此事只许成,绝不能败!若有哪个不长眼的近日要来找我不痛快,便劳烦你老人家收拾了。”
lin管家拍拍胸脯,保证道:“此事放在我身上,你尽管放心。”
九郎的终身大事,便维系在他身上了,他不辛苦操劳些,怎么能行呢?
这日恰好是宁晟与宁珏二人休息的日子,父子二人又一次接到了孟嘉邀他们去京郊狩猎的帖子。
之所以说是又一次,是因算起来,这帖子乃是孟嘉向他们下的第三封帖子了。
前两次父子二人有事,一直未能得空,只好推拒。
今日正好得空,再也不好推拒,于是便应了。
宁晟和宁珏二人应孟嘉之邀来到京郊的别庄后,才发现等在此处的不是孟嘉,而是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宁珏看着殿zhong身着一袭紫色团窠圆领袍服,头束金冠,腰系玉带,面容不凡的俊美郎君,不由诧异道:“楚王殿下,你怎么在此,三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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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退婚,不搞定老丈人和大舅子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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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挥手打断他的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带一丝问题,“杀人夫,夺人妻,按南秦律,当斩,崔仆射不会不清楚吧?”
“看在你崔家曾追随先帝的份上,朕便让步至此,你莫要再得逞进尺。否则朕不介意让刑部重审当年秦家一案。”
崔缇一震,僵在当场。
“崔仆射操劳过度,又因晋王之事伤心过度,也该是时候静养静养了。”
“陛下,臣——”
眼下晋王已死,他付出十多年的心血,就此功亏一篑。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是最为可恨的是宣德帝非但不为晋王正名,还将杀害突厥公主的罪名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是打算让晋王的名声一臭到底吗?
崔家与晋王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晋王落得如此境地,崔缇实在不忿,对此判决更是不服。
下了早朝后,崔缇便到御书房外候着,要亲自求见宣德帝。
这话让崔缇后背冷汗涔涔,汗一直冒,再也不敢造次。
“崔仆射莫不是以为秦瑟一死,多年前秦家的事情便没人查得出来了?”
待崔缇全部的话说完了,宣德帝忽然从上首上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在身后,一步一步往下走到崔缇面前。
崔缇见宣德帝过来了,连忙喊冤。
御书房内,宣德帝坐于上首批改奏折,听着陈德说尚书右仆射崔缇求见,他手zhong的笔一顿,面上扬起一抹冷笑道:“事到如今,他还有脸来见朕,哼!”言罢,思忖片刻后道:“唤他进来吧,朕倒要看看这次他又要耍什么把戏。”
崔缇一进来,便开始抹泪,先数了一番他崔家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功劳苦劳,随后又说到晋王惨死,暗指那个秦瑟是多么的恶毒,干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至于回鹘使臣那边,宣德帝则是严加警告,并扬言,若一旦发现他们有丝毫不臣之心,南秦的铁蹄将会毫不留情的踏平回鹘。
崔缇闻此判决后,心zhong大骇。
至于他自己多年前对秦家,对秦瑟的父亲所犯下的罪行,他却是绝口不提,宣德帝越听心zhong便越冷,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待到崔缇的话说完,他此番求见宣德帝的目的终于道明,他无非是让宣德帝好好查明。
秦瑟的事,杀害突厥的公主之事……他希望宣德帝能还晋王一个清白。
..,盛宠之毒后归来
翌日,突厥公主被害一案的结果出来了。
杀害突厥公主的罪名,最后还是落在了晋王身上。可是由于晋王已zhong毒身亡,此时若要再追究晋王的责任也是毫无意义。是以宣德帝象征性的打杀了几个与此事牵连之人以及晋王手下的奴仆,再赐予了突厥使臣丰厚赏赐,此事便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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