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梁国夫人,借机敲打
渐渐的,梁国夫人的面色凝了起来,唇角扬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李家的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宁晟归来之后来到东阳侯府,且此女的长相与他的婉娘有三分相似……
梁国夫人直觉李氏没安好心!
孟嘉出声道:“这位小娘子何处此言,羞辱二字怕是太过了些。”
梁国夫人挥手,阻止孟嘉继续再说话。
这种腌臜把戏由她来处理便是,犯不着污了三郎的眼。
梁国夫人余光见朝这边来的宁晟等人,心zhong门儿清,落在李十娘身上的目光更冷。
看来她的直觉果然没错,这李十娘还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梁国夫人当即笑道:“十娘子说的什么话,方才老身不过说了一句自己老眼昏花,何至于侮辱你?”
梁国夫人旁边的孟妪也开口说话道:“梁国夫人说的是,方才奴婢也是瞧着这个十娘子与婉娘有几分相似,很是震惊。可眼下她这般哭哭涕涕的小家子气做派,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几人说话间宁晟等人已然近前,见梁国夫人面色不善,宁晟下意识问道:“岳母,此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国夫人神色略有些冷淡,本想驳回宁晟的称呼,让他唤她梁国夫人的,可见宁玖还在旁边,只好给了宁晟一分面子,她道:“无事,不过是方才瞧见李家的这位十娘,觉得有些亲切罢了。”
说着,梁国夫人看了看李十娘,又看了一眼宁晟道:“说起来,这天仙似的娘子,可有许了人家?若是没许配,这永安城zhong的青年才俊,老身也是知晓一二的,或许可以帮着打听打听。”
李十娘对于梁国夫人的转变瞠目结舌,这个老妇先前还一脸跋扈,可转眼间竟在宁晟的面前说说笑笑起来,这简直……
可梁国夫人既然问起,加之她又是长辈,李十娘不好不答,只好微垂着头,状似羞怯道:“劳梁国夫人记挂十娘,十娘现尚未婚配。”
梁国夫人闻言‘啊呀’一声,便拉过她的手道:“我瞧着十娘的模样怕也有十七八岁了,当年我家婉娘可是十五岁及笈后便嫁到了东阳侯府。你这样子可不成,等一会儿我事情谈完,便与亲家母好好的说说,务必要为你结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李十娘面色尴尬,宁晟自然也听得懂梁国夫人话zhong的深意。但眼下梁国夫人既然要借此敲打李十娘,他便只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任由梁国夫人在此说道。
梁国夫人见宁晟不为所动,神色镇定,不由满意了几分,随后目光落在宁晟旁边的宁玖身上,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言罢,她又拍了拍李十娘的手,笑道:“十娘,这事儿老身便放在心上了,你也莫与我见外,若有需要帮助的,只管知会我便是。”
李十娘面上尴尬之色更浓,但对于梁国夫人的一脸笑意,她只好硬着头皮应声。
众人进了正殿之后,梁国夫人便问起了此次宁玖出家为女道士的缘由,大有他们不说清楚此事,她便不依不休之势。
梁国夫人年岁大了,平日里又极是疼宠宁玖,若让她知道甘泉行宫秋狩时发生的事,万一气出个好歹,那便麻烦了。所以对于这事儿,对于梁国夫人并不能说实话。
宁玖将事先编好的一番说辞说与了梁国夫人听。
宁玖说自己并不zhong意太子,之前之所以答应太子求婚,乃是圣上下旨迫不得已的事情。
如今圣上身子出了问题,正好有这样一个可以解除婚约的机会,她自是求之不得。
宁玖又向梁国夫人言明如今朝zhong局势动荡,十分不明,她并不想让东阳侯府和辅国大将军府,因为她的关系而过早站队。东阳侯府和辅国大将军府世代忠良,一心为天子效力,届时谁登上帝位便效忠于谁。
梁国夫人心zhong虽仍有疑虑,但宁玖的这番解释却让她的心安稳了许多。见宁玖神色无异,她终是打消了心头的怀疑。
此事解决完毕,梁国夫人便将宁玖拉到一边,说是有话单独与她相商。
宁玖答应,向宁晟等点了点头,去梁国夫人去了偏殿。
梁国夫人坐在一张铺了簟席上设锦绣褥子的坐塌上,宁玖则是坐在她的身侧。她双手拉过宁玖的手,看着她道:“六娘,以前你还小,有些事情我不便与你说。再过不久你便要及笄。你从小没有娘亲,很多事情也只好由外祖母与你说说了。方才廊下的那个李十娘,想必你也看到了,她与你母亲婉娘有三分相似……”
方才宁玖隔得远,并没有听清楚梁国夫人与李十娘的谈话,但她梁国夫人对李十娘的不喜态度也让她有些不解。
眼下听梁国夫人这样一说,心zhong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这李氏兄妹二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加之这李十娘的长相……
宁玖想不以恶意揣度李氏与郑氏的心思都难。
宁玖启唇道:“外祖母的意思是这李十娘没安好心。”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梁国夫人面露欣慰,她就知道六娘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那李十娘,方才外祖母已然试探过,的确是个不安好心的。不过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若是背后没人撑腰,哪里敢起这份心思?”
梁国夫人眸光一沉,浅褐色的眸zhong绽放出丝丝利芒。
宁玖点头道:“外祖母,我知道了。李十娘这事儿必然是李氏与郑氏在背后指使的。”
梁国夫人点了点宁玖的鼻头,笑道:“聪明!”
然后又道:“六娘,当年我一直都以为是你阿爷负了婉娘,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安平郡主的丑事抖了出来,我才知……他也是个憋屈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全都被安平蒙在了鼓里。当年你阿爷也是……被陷害的。”
宁晟早年在辅国大将军府学艺,年轻时生得俊美风流,梁国夫人也曾很是喜爱他的,但后来孟婉尸骨未寒宁晟便与安平郡主发生了那事,此事对她的打击太深,她由此便对宁晟心zhong存了厌恶。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后,想起以往种种,她倒是觉得心zhong生出几分愧疚。
宁玖拍了拍梁国夫人的手道:“外祖母不必介怀,阿爷并未怪过你什么。”
梁国夫人闻言握住宁玖的手道:“你阿爷若要续弦,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唯有一点。”她神色微凝,语气坚定,“那个李十娘,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梁国夫人一想到李十娘挂着那张与她小女儿有三分相似的脸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便没由来一阵恶心。
宁玖点头,“外祖母放心,六娘知晓的,这事儿必然不会让李氏与郑氏得逞。”
梁国夫人点头,拉着宁玖又道了些家常话,直到天色渐变,梁国夫人才动身回府。
宁玖将梁国夫人送出东阳侯府后,神色立时一变,唇角勾出了一抹冷笑。
她对沉香道:“那个李十娘,你务必要盯紧一些,切莫让她做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来。”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道:“还有李氏与郑氏那边,也通通盯紧。”
这婆媳二人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好,想借机到她阿爷的院子里头,做梦吧。
将梁国夫人送走,宁玖回琼华院的时候遇见了宁晟。
宁晟见此对宁玖笑道:“方才你与你外祖母都说了些什么?”
宁玖一笑道:“方才外祖母让我告诉阿爷你,她不怨你了。早年的事情,要怪便怪那个卢氏没安好心。”
对于梁国夫人这么多年来的怨恨,宁晟并未觉得委屈或是不甘。事实上,当初那事情发生之后,他自己也很是唾弃自己,心zhong满满都是对亡妻的愧疚。梁国夫人当时对他的态度让他心zhong也好受得多。
眼下听到梁国夫人原谅了他,心zhong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在与孟婉成亲之前,梁国夫人也很是看重他,他也曾一口一口的“师母”叫着。那几年的情分,不是假的。
宁晟叹道,“她不怨我就好。”如此,等她百年之后与孟婉想见,也好对她有一份交代。
宁玖想起方才与梁国夫人的谈话,启唇道:“阿爷觉得那个十娘子如何?”
宁晟一听面色立时一变,沉声道:“六娘说什么胡话!”
宁晟露出这样的神色,已足以说明他的立场,宁玖闻言笑笑,快速将这个话题揭开,与宁晟谈论其他事情。
李十娘从回廊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便觉心zhong气愤难当,一下午心zhong都不舒坦。
从外头回府的李七郎听闻此事后,心zhong也气愤不已,当即便来到了李十娘院子为她打抱不平。
李七郎关切道:“十娘,下午的事情怎么回事?我听说辅国将军府的那个什么梁国夫人到府zhong当着大表兄的面羞辱你,这事可是真的?”
李十娘点头道:“羞辱是真,但梁国夫人到底家大势大,岂是我们惹得起的?”
李七郎闻言一拳重砸在桌上,咬咬牙道:“岂有此理!亏她还是什么权贵之家,连欺负一个孤女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真是可恶!”想了想李七郎忿忿道:“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十娘闻言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她这兄长样样都好,就是行事太过鲁莽。
她劝道:“阿兄,这事儿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比往日,如今又是寄人篱下,这点委屈十娘还是受得的。”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啊!”李七郎依然愤愤不平。
“不然阿兄你想怎么办?将此事捅到姑母跟前,让她替我们打抱不平?”
李七郎闻言眼睛一亮。
李十娘见此不由得摇了摇头道:“阿兄,那是梁国夫人!梁国夫人可是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姑母虽贵为侯夫人,身上却连半点的诰命也无。这样的她,就算你将此事告诉姑母也是没用的。”
李七郎道:“那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李十娘摇了摇头道:“阿兄稍安勿躁。你也应当知晓我的性子,我是个素来不吃亏的人,如今我们虽没办法与之抗衡,不代表日后我们没有与这些人匹敌的能力。”
“为今之计,我们须得迅速在永安城站稳脚跟才是。”
李七郎听后觉得很是有理,连忙点头道:“十娘说的对!兄长听你的。”
李十娘不由一笑,有些时候她不由想,到底她是他的妹妹还是他的阿姊,他的兄长与她比起来,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兄妹二人又谈了会儿话,李七郎便告退了。他退下之后,李十娘招了招手,对香荷道:“你去想办法打听打听那个梁国夫人的行事作风以及为人,还有那个什么孟婉娘,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香荷闻言点头,想起今日自家娘子受的,便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个梁国夫人真是好生霸道!也好不晓事。如今怀化将军已然不是她的女婿,她却还要在他面前摆那套岳母的做派。她今日借机敲打娘子,不就是怕娘子与将军成事吗?”
听着香荷的抱怨,李十娘眉头微蹙道:“这些话你在我屋里说说便是,在外头务必要注意。”
香荷道:“十娘子放心,奴婢自有分寸的。”
宁玖被封为永乐真人的旨意下达后,薛珩便忙着清扫永乐观的势力,好让宁玖到时候能有个清净自得的环境,免得被一些莫名的人叨扰。薛珩忙了一日,确定永乐观zhong没有一些居心否测的人之后,天色擦黑之际才离开了永乐观。
入夜时分,薛珩才回到楚王府zhong,不待他询问,玄二便将今日发生在东阳侯府的事情与薛珩一一道来。
“启禀主上,今日梁国夫人听到圣旨下达后,便去了东阳侯府。而后似乎与近日来东阳侯府投亲的李十娘发生了些口角。”
“李十娘?”
薛珩之前便觉这个李十娘有些奇怪,眼下听玄二这样说,心zhong那丝怀疑更浓,于是便道:“你派些人去清河好好的查查那对李氏兄妹的底细。”
若这对李氏兄妹居心叵测,来路不明,那他就提前替宁玖将这根刺拔了,免得她劳心劳神。
昨夜薛珩之所以会如此匆忙的离开皇宫,一是为了尽早将永乐观清扫,二则确实是有几分躲避宁玖的意思。
他知晓宁玖的性子,若是她知晓此事是他所为,短时间内怕是会很是生气,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上去触宁玖的霉头。
薛珩想等宁玖气消了他再去见她也不迟,至于在二人再次相见之前,他便花些功夫替宁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端王回到永安城的时候,已经是宁玖被封为永乐真人的第三日。
前几日太子的手下出了些事情,他便奉命去了永安城周边的城池,待他把事情都处理完回来之后,才发现永安城已变了天。
由于此次办事的地方离永安城只有几日的功夫,是以端王并未怎么放在心上,而他的暗卫传来的消息也并无异常,可谁知……
谁知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却此事发生的三日后才得知此事,若是他没有回永安城,岂不是要被一直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端王得出一个结论,此次的事情必然是有人有意将他支开。为的便是不让他参与此事,好让宁玖如愿得与太子解除婚约,出家为道。
而且此人竟还封住了他暗地里的消息,这般滔天手段,究竟是谁?
太子?端王下意识摇了摇头,此次宁玖出家为女冠,对太子乃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宣德帝?宣德帝虽怀疑过他,但并不知晓他暗地里的一些线,所以这背后之人也不会是宣德帝。
让太子与宁玖解除婚约,并让其出家为冠,此事对谁最有利,谁便极有可能是这次的操局之人。
端王的脑海zhong浮现出了一个笑容桀骜,肆意张狂的身影。
是了!此次嫌疑最大的便是楚王。
越想,端王便觉楚王的嫌疑越大,而心zhong的震撼也越浓。若此事真是楚王所为,那楚王,比他想象zhong的还要深不可测得多。
按照这样推断的话,那么楚王的张狂肆意,纨绔放荡,极有可能是一个表象。
端王的手心渐渐溢出细汗,心zhong烦闷不已,在烦闷的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这种威胁便是在太子,齐王和晋王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
是的,若真是楚王的话,那么楚王极有可能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他们都善于伪装,善于蛰伏,隐匿于暗处。
唯一不同的是,他戴上的是一张庸碌无为,懦弱不堪的假面,而楚王带的则是纨绔放荡,百无是处的假面。
“楚往,楚王……”,端王把这个名字在口zhong呢喃出声,随后抬头招来自己的暗卫道:“速去查一查楚王的底细。”
暗卫应声就要离去,端王却突然叫住他道:“记住,务必要小心,切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暗卫点头。
自那日梁国夫人来东阳侯府敲打以过了几日,这几日,李十娘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她打算今夜先去试探试探宁晟的反应。
若是宁晟对她一丝兴趣也无,那她还是及早收手为好。
今天白日的时候,香荷打听多日的消息,终于送了回来,虽然有些地方并不详尽,但对她而言已然足够,从香荷打听的消息zhong可以知道这个梁国夫人是个狠角色。
是了,光从数十年前安平郡主的那个婢女冲出来称安平郡主与宁晟是天作之合,就被梁国夫人一气之下一剑刺死,便足以证明此人的凶狠程度。
据闻此人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难怪那日在回廊上遇见,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李十娘便觉气都喘不出来。
若是跟同样一个内宅夫人斗法,李十娘并不畏惧,可像梁国夫人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她却是半分也摸不准的。
但宁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所以她必须试探一番,看看成事的几率如何,若成事几率极大,或许她可以考虑考虑这事。
富贵险zhong求,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是夜,湛蓝的天空上悬挂一轮明月,时隐时现的星子闪着柔和的光。
李十娘刚刚沐浴完毕,头发半干,以一支木钗简单的束在身后,身上披了一个斗篷。
当初郑氏替他们兄妹二人安排院子的时候,必然是刻意的。李十娘所在的这间院子和宁晟的那间院子距离不远,zhong间就隔了个花园。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李十娘发现每晚晚上过后的半个时辰,宁晟都会在花园前面的空地里面舞剑。
今日李十娘便想故意借此机会,好与宁晟来个夜zhong偶遇。
明月繁星,繁花拥簇,在这样的景致zhong再邂逅一个与自己心上人相似的人,是极容易激起心zhong的情意的。
毕竟夜晚的本身便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魅力。
李十娘披着斗篷,由香荷提着一盏灯,行到了花园里的一个凉亭坐下。
时值深秋,夜里已然带了丝丝凉意,李十娘为了好看,身上穿得单薄,在凉亭里吹了一会儿冷风,手脚便冻得发麻。
奇怪的是,等了半晌也未见宁晟的踪影。
李十娘心zhong不由诧异,以往每日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在此练武,怎么今晚却……李十娘心想,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样一想,她便稳了稳心神,打算继续在此等候。
可等了大半个时辰,天色更黑,月亮也升高了许多,却仍是不见宁晟的踪迹。
一旁的香荷早已冻得手脚麻木,她搓了搓手,喝了几口气,竟冒出几分白烟儿,香荷道:“十娘子,这天色已晚,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李十娘想了想道:“再等等吧。”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今夜守候在此,怎能说回就回呢?
又等了半个时辰,迟迟未出现宁晟的踪迹。
就在李十娘心灰意冷之际,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摆出一个自以为端庄好看的仪态,可谁知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名小厮,那小厮道:“夜寒天凉,十娘子还是快些回去吧,今夜我们家将军身子不爽,早已歇下了。”
李十娘面如火烧,羞愤得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世上最令人难堪的事情莫过于此,你想要勾引人家,以为人家不知,谁知对方早已看穿你的手段,只是未说破罢了。
虽然眼前这个小厮的话说的极为隐晦,但李十娘仍是感觉羞愧难当,她点了点头,兜上兜帽,慌慌张张的离去了。
此时此刻,宁玖的房zhong还点着一盏灯,她还未睡下。
未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沉香将门关上,对宁玖道:“六娘子,那李十娘今晚在凉亭里吹了两个时辰的凉风。”
“奴婢也真是佩服,这么冷的天,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襦裙,装模作样的披了件斗篷,今日她若是不着凉,我都要说一句佩服。”
宁玖闻言一笑道:“你管她着不着凉,衣服是她自己这样穿的,怨得了旁人吗?接下来继续盯着她,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汇报。”
沉香点点头。
楚王府。
烛火抖动,灯花爆开时而发出‘哔剥’声在夜zhong显得尤为突兀。暖黄的等黄将屋内的一切都放大数倍,薛珩埋头处理公wen的影子也被投在了窗上。
此时他正在处理桌上的信函,忽然瞥见其zhong有一封写着李氏兄妹的信件,他将手zhong的事情放下,将那信函展开,一一读过。
看罢,薛珩面上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正好,他可以借这东西为由去看一看宁玖,毕竟他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她了。
据闻永乐观也已快修葺完毕,再过一两日,宁玖便要搬进去了,在她搬进去前,他应该亲自送她一个黄冠才是。
这样一想,薛珩整了整衣袍,想起上次在她房zhong差点被拆穿身份,心zhong便觉一阵后怕。他垂首看了一下自己,确定没有与玄衣卫相关之物后,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宁玖的房间屡次三番的被薛珩半夜翻窗而入后,宁玖便下令让人将门窗加固。
面对沉香等人的不解,宁玖只一笑,说是防贼。
可不是吗?防的便是那个无耻的小贼。
今夜,薛珩打算如往常一般翻窗而入,谁知他摸出匕首,对着窗缝划了半天都划不开。
他眼眸微微一眯,而后轻笑,心zhong瞬间了然。
宁玖躺在床榻上,本有些迷迷糊糊,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猛然惊醒,目光直直落向门窗,眉眼一厉。
不待薛珩故意学猫叫声引起宁玖的注意,便见眼前的窗户‘哐’的一声打开,宁玖站在屋内,双手抱臂,下巴微抬,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薛珩。
“无耻小贼,半夜擅闯,就不怕我一个法术,给你灭了?”
薛珩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以唇抵唇,溢出一丝轻笑。
宁玖见到她便火大得很,眼下见他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笑,这样的他落入她的眼zhong愈发不顺眼,当即扯了扯嘴角,便要将窗户关上。
薛珩眼疾手快,一手落在宁玖身上,轻而易举地止住她的动作。
宁玖的眼风落在薛珩手上道:“放手。”言罢,定定的看着薛珩,启唇道:“我已如你所愿,不日便要前往永乐观里做女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落在薛珩耳zhong,竟有了一丝赌气和质问的成分在里头,宁玖却浑然不知。
他忙道:“六娘莫气。我行事之前已事先知会过你,说是陛下已然答应了取消你和太子的婚约,只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宁玖闻言一愣,想了想,他这话确实没错。之前,他的确在自己的跟前提过此事,只是她没想到,他竟是以这样的手段……
其实要对付端王,她并非只有太子这一条路可走,只是若走太子这条路,她会便捷得多。
这也是之前为何她想趁机接近玄衣卫的原因。
眼下宣德帝解除了她和太子的婚约,她没什么别的感受,不过是觉得有些可惜,错失了一个对付端王的机会罢了。
但她对于薛珩这般不声不响,就将自己的后路决定的行为,很是不愉。这种自己的前路被旁人掌控在旁人手zhong的滋味,让她没由来的心生出一种不安。
薛珩见她神色微尘不由道:“你莫不是在责怪我让你与太子的婚约黄了?”语气带了一丝怒。
宁玖忽略了他这话,咬了咬牙,然后道:“你为何要到我父兄面前胡言乱语?”
薛珩品了品宁玖这话,回过神来道,“什么胡言乱语?我在你父兄面前说的话句句发自内心,出于肺腑,何来胡言乱语之说?”
他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郑重的神色看着宁玖,让宁玖心zhong愈加烦躁。
她本不想在此事,但实际上自己的心里却又在意的不得了,终于,宁玖忍无可忍问出声来,“你究竟在他们跟前说了什么?”
薛珩闻言,看着他目光灼灼,笑道:“说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屋后道:“若你想知晓我对他们说了什么,你让我进去,我便告诉你如何?”
宁玖神色冷沉,挣扎着便要将窗户关上。
薛珩见她如此决绝,只好拿出今晚的绝招道:“你先别急着关窗,今夜我前来是有正事。”
宁玖显然不信。
“有关李氏兄妹。”他的神色,忽而变得十分严肃。
宁玖看着他,与她对视片刻,思忖片刻,而后道:“进来吧。”
“若你敢有任何不安分的动作……”话到最后,宁玖一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薛珩点头,见宁玖愿意让他进屋,唇畔一勾,扬起一种是狗腿子似的讨好的笑意。
“你放心,我绝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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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去,提早更,么么~
李十娘眼角余光见宁晟等人靠近,忙低首,泫然欲泣,“十娘自知颜容粗鄙,不堪入夫人的眼,可是夫人也不能这样羞辱十娘至此。”
孟嘉闻言眉头一皱,虽然他从梁国夫人的语气里听出了她对此女的不喜,可此女眼下的这番做派,倒像是他祖母欺负了她似的。
思及此,梁国夫人眼底的冷色更浓。是也好,不是也罢,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原则,她摇头轻笑出声,“我真是老眼昏花了,就你这般颜色方才竟叫我看花了眼。”
李十娘一听她这话,立时僵在当场,面上浮出一抹屈辱之色。她不明白这个瞧着威严无比,满身派头的夫人,为何一见面便对她恶言相向,百般羞辱。
宁晟等人见梁国夫人到约定的时辰久久未至,于是便想出门瞧瞧,恰好瞧见了在长廊上看似在攀谈的李十娘和梁国夫人。
李十娘今日觉得无聊便出了自己的院在府zhong的园子里游走。
从东阳侯府的前院到达正厅需经过一处回廊,恰好此时李十娘在廊上歇息,远远地便见手持蛇形紫檀木杖,一头花白青丝梳着高髻,身着茶褐色半臂襦裙,十分威严的妇人朝这边她这边走近,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英俊的年轻郎君,仆妇成群,阵势极大。
见此,李十娘心知这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忙侧过身子避让。
且眼前的这个李十娘头上梳着的是少女的发髻,这说明她尚未成婚。
呵呵,安平公主才去多久?李氏便迫不及待的要将手伸到宁晟的房里来了。
这种犹如事实的李十娘身上的目光,让李十娘浑身不适,只觉沉重无比。
永安城的贵妇,气势都是这般的压人吗……
先前距离的远,梁国夫人的注意力便没怎么放在李十娘的身上,可当她走近,目光落在李十娘身上的时候,便不由呆在了原地,呼吸也重了几分,一个名字从口zhong脱口而出,“婉娘?”
李十娘闻言感到莫名,抬头对梁国夫人一笑,屈膝见礼道:“妾乃是老夫人娘家兄弟的女儿,在李家族zhong行十,这位夫人若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十娘吧。”
辅国大将军孟善还扬言要向圣上奏请此事,表达对此事的不满,孟嘉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说服他。可梁国夫人那边,孟嘉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听,无奈之下,用过午膳后只好陪着梁国夫人一同到达了东阳侯府。
梁国夫人早上的时候便递了帖子,宁晟等人早知她要来,早早地候在了前厅。
梁国夫人起先神色还有几分动容,听到李十娘报名身份之后,心zhong便冷了几分。
李十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这么说来,眼前这个小娘子是李氏娘家的人。
李十娘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老妇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她的目光已不复先前那般的柔和,反倒带了一分审视和警觉。
..,盛宠之毒后归来
宣德帝解除太子与宁玖婚约,将宁玖封为永乐真人,送她入永乐观出家为女冠的消息一出,便在永安城内十分轰动,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此事。
孟嘉隐去宁玖和楚王的事情,已向辅国大将军和梁国夫人解释过此事,可梁国夫人人仍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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