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争霸

阿姆卡丁们两人一组，一个用沉重的火枪对着一名黑狐，另一个负责押送即将被处决的黑狐到一个显眼的小平台上。所有的卡丁放下手中的事，像观赏马戏团表演一样观赏处决黑狐野兽的过程。

在白骨皇的记忆中，在人群示众处决死囚时，围观的群众的神态应该是紧张、恐惧的，可今天，这些围观的卡丁士兵脸上却很放松，丝毫没有低沉的压抑气氛。

一声巨响，一名黑狐应声倒地，刚才还在大声求饶的他立刻安静了。其他等死的黑狐们站不住了，纷纷哭着恳求宽恕。但是执行枪决的阿姆火枪手可不像他们的领主阿姆亚那样听得懂黑狐的语言。

“哈哈，我才不在乎呢！卡丁帝国，已经······死了。”

白骨皇说得很小声，尽管他信任自己的侍从不会出卖自己，但是这周围其他部族领主的人就不一定了，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也该回家看看老婆和儿子了，这次出征原本就打乱了他和儿子海尔文的约定，这下回去也算给他那唯一的才满五岁的儿子一个交代。

他们内唐卡部就这么走了，而此刻沙滩上的营地全是阿姆亚让军队从黑狐村落那里抢来的食物。由于这个岛海风刮得挺厉害，所以他们缴获的战利品大多是一些肉干和海产品。

阿姆亚还让手下收集一些黑狐族的手工制品，他说是拿回去研究为今后侵入穷大陆做好准备，其实他只是想拿这些没有的玩意做个人收藏，好拿回去在贵族朋友间显摆。

走吧，走吧，到该需要我去的地方。

白骨皇回望着月牙岛，刚才阿姆亚的手下因为阻拦他差点丢掉了小命，真不明白那些势利的家伙未来如果没有了依靠还将怎么活下去呢？

过了两天的海上颠簸，内唐卡部的战士们和缓缓升起的朝霞一起到家了。

白骨皇先去了一趟烈弓者训练基地，他只希望玛达尔不会怪他之前把她留在了岛上。还好，她去西海岸巡逻了，看来小姑娘还挺把他之前骗她交给她的任务完完全全地放在心上了。

那他就放心了，既然玛达尔都这么认真了，那么她应该还没察觉到任务的真实性是否有虚假成分。

先回家吧，看看海尔文，下午一有机会就陪他出去玩玩——他之前和儿子的约定，就是带海尔文去郊外爬山、钓鱼、骑马。

“我回来了，帕妮。”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白骨皇透过门上的纱帘，往屋子里小声地喊道。白骨皇用仆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擦脸清新了一番后，推开门帘走进了他们这个简陋的家。

“帕妮？”他轻轻地喊道。

没有她的回应，白骨皇从他俩的房间看进去，她还躺在床上睡觉。这个时候也还算比较早了，他走出房间，准备等待妻子醒过来以后给她一个惊喜。

对了，海尔文不会也在睡觉吧？白骨皇走上二楼，儿子房间的门关着，那小家伙的瞌睡可比大人多的多呢——屋里却没人。

奇怪，这大清早的，海尔文会去哪儿了呢？

仆人送来两人份的早餐，白骨皇问他才知道，海尔文跟着来接他的祭司去元素殿祈祷了。

自从大祭司穆丽兰来这后，他对白骨皇没有别的要求，除了修建一座专门供卡丁祭司和六位元素之神进行交流的圣地。

很久以前，卡丁这个种族是信奉八元素神的：大地之主、风之女神、水之女神、火神、金属之王、万木之主、暗主和光之女王。

直到暗主摒弃了这个宇宙，与所有的人为敌。其中能与之抗衡的光之女王在其他六元素神都与暗主划清界限时，她却选择了逃避——这就是为什么卡丁不再尊崇他们两位神明。

好好的暗主为什么要堕落呢？是什么诱惑改变了他，还是整个宇宙让他失望透顶了？

“帕妮？”他听见妻子醒来酥酥的呼吸声，白骨皇急忙走进了屋子里。

“恩尼？你······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他妻子显然是因为丈夫的出现变得有点过度惊喜。

“孩子已经出去了，你知道吗？”他问。

“知道啊，昨天大祭司就通知过我了，今天一早会有其他祭司来接他去元素殿。”帕妮边说边让丈夫把衣架上的衣服递给她。

“我······回来了，你就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说吗？”白骨皇像欲言又止。

“你这次出远门又没什么危险，你不是说你去陪陛下巡查边境了吗？”帕妮换好衣服，准备起床。

白骨皇很想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害怕这会影响帕妮心情，让她为自己一时冲动的丈夫过度担忧。他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算了。

“嗯，那里烤牛排的味道还真不赖。”白骨皇故作轻松地赞扬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唉，你们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什么时候能让那些穷人也吃上口饭呀。”帕妮在丈夫的搀扶下来到了饭厅。

“一步一步来吧，总有一天每个人都能吃上口像样点的餐宴。”白骨皇把自己涂满了果酱的面包片递给妻子。

“谢谢。”帕妮那美丽的眼睛里透露出纯洁的微笑。

他喜欢她那双眼睛，尽管白骨化诅咒令他们互相都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可帕妮的眼睛就是让白骨皇一见钟情的武器。

他还喜欢她那懂得善解人意的脾气，她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据说她说她曾经像当幼教，只可惜在内唐卡岛上这样的工作实在难找。

“下午和我们一块去玩吗？”白骨皇问。

“算了，我哪有空，我还得去孤儿院帮忙呢。”帕妮说着，眼里发着闪亮的光，“他们需要爱，这个世界更需要爱。我不会单纯地只带给他们组织上爱，我还会给予他们精神上的关爱。”

“好吧，如果要去郊外爬山可能的确不适合你。”白骨皇喃喃道。

“恩尼，你不高兴吗？”帕妮竟感到有点好笑，她为丈夫的短暂沉默偷笑了一会。

“没有，我只是，想多陪陪你······”白骨皇说。

“你又要出远门了？”帕妮问，丈夫摇头，“那我们天天都要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有，我只是——算了，我刚才开玩笑的。”白骨皇的情绪还是努力控制下来了。

“恩尼，你很奇怪。”帕妮看了眼屋外，阳光已经照进屋子里了，“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骨皇点点头，轻轻地微笑着，帕妮走过来，两人吻在一起，然后妻子就挥挥手离开了。

还好有其他的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白骨皇真不想有什么能让她为他担心的，那反而会加大他自己的压力。

不过她的疑虑还是正确的，的确有是困扰着白骨皇：对于提前回家的担忧——回家的海路上，他想了很久，确实是他当时太冲动，误了大事。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向阿姆亚低头的。

“这全算什么鬼胜利？一群穿着铁皮的野兽围攻一群渔夫。”白骨皇咬牙切齿地说，“动作快点，让大家集合，我希望后天早上能尝到白枯城里早餐。”

“但是首领，这样就算阿姆亚指挥官奈何不了你，可国王陛下也会不开心的。”范加利为他的领主担忧到。

一声巨响后，他后方传来小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其实之前那孩子也一直在哭，不过这次她目睹了妈妈的死亡后被吓得更害怕、更伤心了——又是巨响一声，那个哭声不断的孩子也安静下来了。

“范加利，我们直接回内唐卡岛。”白骨皇叫上他的侍从，吩咐命令道。

“首领，你确定不参加在绿丝堡庆祝胜利的晚会吗？”范加利问。

“那自由城邦奥沙又怎么解释，那里的黑狐还能跟我们做生意呢。”啸口依然不肯放手这些战利品。

“那些黑狐也是野兽，只不过他们是高等一点的野兽。所以，这并不能说明问题。”阿姆亚刚办完事，走过来加入大家的讨论。

“依我看，他们可是上好的食物啊。”飞蛇突然说道，他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把他们的肉做成肉干，可以解决乌普拉大陆上食物紧缺的问题。”

几声巨响后，该轮到一对母女了。阿姆火枪手打算先处决她的女儿，便伸手拖拽她的孩子。但是，孩子的妈妈死死地抱紧她的女儿，像张毯子把她裹在身体里。火枪手只好强行掰开女黑狐的手，可不料她张开大嘴用尖锐的牙齿凶狠的咬住阿姆卡丁的手不放。

白骨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这个就不说了，反正我们也不可能放这些野兽回他们的大陆去警告其他的族人。所以，就不说废话了吧。”阿姆亚转身离开了。

他来到他的火枪队前，跟他的火枪队长吩咐了几句，就退后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欣赏好戏了。

“你疯了吗？”塔龙反感地大叫起来，“有谁会吃这些野兽的尸体？”

“没人吃就把他们送给穷人啊，”飞蛇说，“穷人不是也会吃狗肉和老鼠肉吗？只要一个人要饿死了，他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算了吧，他们大多都是女黑狐和孩子，他们哪干得了采矿那么复杂的工作。”达尔加列说，“野兽就是野兽，他们永远无法和我们平起平坐。”

“对，对，对，这些低劣的种族不可能能够融入我们的社会的。”飞蛇特别激动，他正想说的话被达尔加列抢了。

“飞蛇！”从另一面传来严厉的呵斥声，“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哟，我们的白骨皇大人了。”阿姆亚说道，话语间满是厌恶。

“这些黑狐再怎么说也是和我们作战的对手，我们如果吧他们的尸体制成我们的食品，那我们和古代的蛮族野人又有什么区别？”白骨皇竟然说得飞蛇一时回不上哪怕是一句反击的话。

他们最终在黑狐族在月牙岛上最大的村子里汇合了。村子里的屋舍都被阿姆火枪队击碎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随处可见，还有一批活着选择投降的黑狐们正等待着阿姆亚对他们的处置。

“还是把他们杀了吧，留着也没用。”飞蛇打量着这些黑狐野兽，眼里充满了鄙夷。

“不，他们可以被训练成采矿的奴隶，完全没必要浪费这些廉价的劳动力啊。”啸口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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