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帝崩洛阳
德阳殿中,刘宏半倚着龙椅,咳嗽了几声问道:“杨琦啊,朕昨日梦到了桓帝,他说朕错杀了渤海王还有错怪了皇后,然后六个天宫奴隶就来撕扯朕的衣裳,整整一夜,朕都在做同一个梦啊,这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啊?”
杨琦回答:“宋后与陛下一同继承皇位,以母仪亲临天下历年已久,四海之内都蒙受她的教化。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过失和恶声。而陛下偏听谗毁嫉妒的言辞,使她蒙受无辜之罪,皇子离散,祸连家族。勃海王是桓帝同母的弟弟,处理封国之事和作为藩属事奉朝廷,不曾有过错误,陛下没有经过验证审察,就加罪诛杀。”
“从前晋侯梦见大厉鬼,披长发达到地面,是因晋侯杀了厉鬼的祖先。天地之间的道义是清楚明了的,鬼神是难以欺骗得了的。应当将渤海王改葬,以使冤魂得到安息。让宋皇后流放了的亲族返回原籍,恢复勃海王的封爵。”
“杨大人之恩,民妇万分感谢,不知杨大人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不曾有,但是娘娘先行住下,微臣有消息了立刻通知娘娘。”
如今大汉的天骤然间崩塌了,一代帝王就这样随风而去,两位皇子尚且年幼,也无诏书召示后人,这大汉天下真是江海浮萍,福祸不明。
洛阳皇宫一处偏门,雪夜里面两个身影在徐徐的走出,逃离皇宫甚远之时,其中一人说道:“皇后娘娘,微臣有一处荒宅,是先父的住所如今就无人住,娘娘可以先行去哪里住下。”
是夜,刘宏今晚没有像以往召见妃子侍寝,而是屏退了内侍独自一人坐在德阳殿的龙椅上,时而掩面哭泣时而抚摸着金龙头,似乎有些不舍亦有些悔恨。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寒意,让他打了一个冷颤咳嗽了几声,咳嗽的厉害就用手掩住口,重咳一声竟然咳出鲜血吐于手掌。
这时宫城里响起了三更的警示,他仿佛见到了许多已故的人,有亲人有挚友也有敌人,但是他不再恐惧他感觉自己就要真的见到他们了,他不过三十来岁却因恶性毁了自己,慢慢的他不再颤动,就那样静静的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猛地垂下了头颅。
大汉王朝由高祖起至今四百年沧桑变幻,历经文景、汉武之手励精图治,又经光武之中兴可谓一路坎坷却也泽及后人,不想到了他不仅没有大展宏图,反而把大好河山搞得支离破碎。
“公明的母亲如今如何了,文若?”不禁想起徐晃母亲的刘康询问荀彧。
“如今病痛已好,只是腿脚不便一直供养在主公的暮园中,听说主母时常回去看望。”荀彧回答。
徐晃自从上次把老母接到长安来以后,就投身军旅之中,期初刘康先让他在普通军士里面锻炼,不想徐晃早已勇力过人,且还好学兵书,不出二月刘康便将平陵的一万屯田军赐名为青衣军,因为军队皆是黑甲青衣,故取名青衣,任徐晃为青衣都尉,甑俨为副都尉协助徐晃统领一万青衣军,镇守在左冯翊。
刘宏不知不觉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仰面叹息了一声,思绪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他是那样的疼爱宋楚儿,听说楚儿还未他剩下了一个男婴,当时她派人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正沉迷于选秀胡乱就给孩子取了一个康字,想来到头来自己连那孩子都未曾见过。
刘宏在杨琦的呼唤里,回归了现实,刘宏拿起手中的御笔在锦帛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对杨琦说道,拿去冷宫将宋后秘密接出,给他金银让她去民间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吧,这算是朕最后托付你的事情了。
经过穿戴打扮,虽然黑眼圈依旧在,当依旧显露着他那数十年养成的贵气,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鬓若刀裁,长着中长的黑须,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成熟,当真称得上是美男子。叫人惊叹天公的神奇,此人与刘康乃是货真价实的骨肉,是同样的俊秀,却是两科完全,却是长着截然相反的两颗心。
刘宏略微有些咳嗽,近几年来他沉迷酒色,一心只在叫卖商品之中,如今已经身染重病却不自知,实乃可悲可叹。
还有一万屯田军如今已经是长安巡防营,由典韦统领镇守长安内外,应天的三千兵马整合,改为骑兵名曰骁骑营,由张辽担任校尉统领,镇守应天,在应天周围筑起工事,防止西凉的羌人骚扰。
龙虎卫则全部调入长安,归刘康统一节制,龙卫军的士兵开始分批派往各地获取情报,用刘康的青鸽以作联系。
荀彧轻声言道:“这雪来的好啊,不正是预示了明年的丰收吗,主公为何闷闷不乐。”
刘康叹息:“瑞雪兆丰年自然是好,可是如今母后被困京师受苦,吾心如刀绞啊。”心里去世想着,董卓啊董卓你咋还不动手啊,是在等刘宏驾崩吗,看来刘宏让你挺忌惮啊。
想着念着,这大雪忽然就下了下来,京师洛阳不多时就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龙榻之上的汉帝昏昏欲睡,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汉帝刘宏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梦见了已故的汉桓帝。汉桓帝发怒说:“宋皇后有何罪过,你听从那些邪孽的坏话,将她囚禁在冷宫?勃海王刘悝已经被贬,又受诛而死。现在宋氏和刘悝在天上投诉,上帝震怒,你的罪孽难于挽救。”话音刚落下,就见天宫里面圈养的六个奴隶来撕扯他的衣服,刘宏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第二天早上,刘宏显得十分的无精打采,因为他一睡着就做同样的梦,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召见了侍中杨琦。
同年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在酝酿一场大雪。
刘康的部队都添置了寒衣,相比往年他们算是暖和了不少,荀彧陪着刘康站在长安城城楼上向东边眺望。
刘康来这个时代已经很久了,越来越和这个时代交织在一起,越发的思念自己的生母宋楚儿,望着洛阳方向不经有些痴迷:“古今名与利,皆在洛阳城。看这天象,不日就会有一场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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