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陆鸿明立刻把他抱紧了，一条胳膊拦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按着他后颈，轻轻揉他有些长了的软软的发尾。
两个人沉默着抱了一会儿，雨一直在变大，雨点打在皮肤上由原本的触感鲜明，渐渐连成一线，分不出先后。
陆鸿明嗓音绷着，像有些不情愿似得，突然别扭着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亲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程均给他留这点“尊严”，被按着不让挣开就乖乖不动，整张脸贴着陆鸿明的衣领，柔软的发顶在点头的时候蹭着陆鸿明从大衣里露出来的一截脖子：“记住了。”
陆鸿明刚从发现女生给程均递情书的几天阴郁里出来，接下来的进展快得简直要砸晕他脑袋。
有很多狂喜的情绪需要发泄，又好像只抱着程均就好了。
很奇怪，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感觉，太奇怪了。
不止身体贴近，心也贴近。
但是时间毕竟晚了，他们逗留太长时间，最后挨训的是程均。
陆鸿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发烫的掌心握着程均后颈，让他退开些，开口时喉头发紧，嗓音沙哑，低头看着他说：“上去吧……明天我来找你。”
这个时候让他开口要程均走，回到那个家，就像生生要剜掉他身上的一块肉。
但程均没有那么难过，眼睛里亮晶晶的，跟小屁孩儿多吃了两块儿糖，听完美滋滋地点点头，就把抱着陆鸿明的手松开了。
他的脸还红着，因为皮肤白，就更加明显。陆鸿明的眼睛里又涌起些情绪，最终还是忍了，只拿大拇指按了按他嘴角，绷着脸后退一步，低声说：“去吧。”
陆鸿明站着目送他走，原本就没有几步，程均走得又快，好像只眨了眨眼，人就不见了。
晚上程均躺在单人钢丝床上，被子盖到只露出眼睛的地方，一只手在被子里搭在肚子上，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唇，嘴角忍不住翘起来的时候，就拿食指和大拇指按下去。
下午的那个亲吻，程均想不出是由谁主动的。像着了魔，两个人在不相干的天气、和不相干的时候，全都渴望起了一个吻。
陆鸿明说明天来找他，程均突然想到这个，心里才有些无措了。
见面之后，该说什么呢？
“男朋友，你好。”
这样吗？
程均把自己弄笑了，裹着被子在床上摊了个煎饼，脸朝下埋进了枕头下面。
被子和褥子是昨天刚拿出去晒过的，现在还残留着暖融融的味道。他又回忆了一下陆鸿明身上那个味道，洗发水和润肤霜混在一起，是一股淡淡的不知名香气。
“那我们，”陆鸿明不自在地轻轻动了动脚，非常镇定地通知程均：“那我们就算谈恋爱了，以后，我是你男朋友。记住了吗？”
他想保持酷酷的样子，但男朋友三个字一出口，就带着特殊效用，让人不由自主地笑得像个傻子。
好在陆鸿明非常大方地给了他一个备选答案：“你是不是喜欢我？”
程均愣了一下，在他怀里点头：“好像是……”
话没说完，掐着他后脖子的手劲儿突然大得能给他把颈椎掐折了，程均马上改口：“是是是，我喜欢你！没有好像，就是喜欢你！”
左舔右蹭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鸿明才终于大发慈悲，肯结束他在程均嘴里短暂的探险，放程均呼吸。
他舔舔润湿的嘴唇，拿手摸程均埋在他肩膀的滚烫面皮，忍不住呼出口气笑了一声。
“……你、你笑什么？！”
“啊？”程均没反应过来，往后挣了一下，被陆鸿明用力按了回去，那点软和劲儿又消失了，梗着脖子问：“你说，为什么不生气？”
“……”程均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没生气呀……
陆鸿明简直像个傻子，可惜被冲昏头的不止他一个，程均心想不是笑我啊，那就好。
“没有生气。”他被陆鸿明抱得很舒服，很想多被抱一会儿，就拿胳膊圈住陆鸿明的腰，什么脸都不要了，把烧红的面往他胸膛里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央求地说：“陆鸿明，你再抱我一下。”
程均的心跳的飞快，这会儿脸已经红得不能见人了，听见陆鸿明这声笑，顿时像奶猫炸了毛。他强装出一副不客气的语气，心里却闪过小念头无数，其中占比最多的，是陆鸿明是不是在嘲笑他不会接吻。
陆鸿明还来不及开口，程均又说：“你不要笑我！多、多练几次我就会了！”
下一次的吻覆下来的时候，就比上一回进步许多。陆鸿明轻轻含住程均的下嘴唇，先试探着吮了一口，程均就腰软的撑不住自己，迷迷糊糊地往陆鸿明怀里靠，两只手拽着他外套下摆，整个上身被陆鸿明用另外一只胳膊搂着才能站好。
程均是仰头的姿势，被陆鸿明紧紧抱着，不经意间稍微张开一点嘴，陆鸿明的舌头就势滑了进去。碰碰那截羞涩的舌尖，又舔了舔他的牙，才算完成了一个真正的吻。
只是这次声音低了很多，里头掺着能臊死程均的“坦白”，变成了二两蜜糖，冒着热气缓缓浇在陆鸿明心头。
“我为什么要笑你？”陆鸿明捏了捏程均的耳垂，恨自己嘴笨：“我不是笑你。”
他让程均抬头无果，平时习惯粗声粗气命令，现在要软下声音哄人，开口时显得有点奇怪和好笑：“我也不会啊……真的，我本来以为你会生气。但你又让我亲了一下，知道你没生气，我才忍不住笑了，那……那你现在是不是又生气了？”
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两个人没有经验，更谈不上技巧，所以只是四片嘴唇贴在一块，就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
被雨打湿的皮肤相触，温热的触觉在其中传递，程均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只知道一种铺天盖地的热气熏着他，安心，踏实，那股子麻从腰眼窜上后脑勺，弄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寻找陆鸿明的视线，陆鸿明却以为他要退开，有些强势地伸手按住了程均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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